方圆百里的村落,至今一直口口相传着一个故事。而故事的内容,无不指向一个诡异的地方。
故事中,一片沼泽地终年笼罩着毒瘴,几乎没有活物。偶尔有村民发现,这里生长着许多罕见的不知名的珍贵草药,具有多种多样的神奇功效。其中就有一种叫做红栗果的鲜红果实。这种口感极佳的果实能够解毒,但是它的叶子却有毒,适量的话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却是救死扶伤的神药。
后来,有的村民迫于生计,忍不住高利润回报的诱惑,竟然三五结群深入沼泽地中寻觅让人眼红的药草。虽然偶有死亡,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其中。
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了一处黑潭水,从中捞出了几块晶石,这种晶石被一个神秘的势力以重金收购了。沼泽地里面有神奇的晶石的消息一传出去,连官府都惊动了,为此甚至还发动了小范围的战争。
最终,几股神秘的势力合力出面,铁血的手段震慑住了多方势力,宣布了对这片沼泽地的领权。
灾难降临。
第二天就传出消息,那几个势力除了少数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葬身于黑潭水中。
虽然消息被极力掩盖,但是最终还是流传出了不少的版本,其中都提到了一点:黑潭水中有恐怖的存在,惹不得!而且,那个存在对死人没兴趣,换言之,只有死人才能避过一劫。
因此死人已经是死人。而少数几个逃出来的人,就是靠着红栗果假死方才幸存。
从此,沼泽地成了方圆百里的禁区。
“你这个疯子!”许田明拼命挣扎,奈何洛东阳浑身开始僵硬,紧紧地环抱着他。
“传说,这里的恐怖存在会放过吃了红栗果叶子的假死人!”洛东阳舌头也麻痹了,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后,使出最后的力气想要把许田明推进黑水潭。
不过许田明好歹是练气期的修士,掐了个法诀,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将洛东阳震开,自己魂飞魄散地往布置了符咒阵法的地方钻。这时候,甭管到底是作茧自缚还是避难所了,至少那个小范围能给许田明心理上的安慰。
洛东阳身体僵硬,但是意识清醒,眼看已经快要陷入沼泽地,而爷爷尚且在玄阴子手上,不得已催动《望气经》中的一门自残逃生的遁身法。
许田明看出洛东阳体表泛起光芒,心里的狠毒全部涌了上来,念了一段咒语,喝道:“火甲术!”
双手推出一个火球,砸在洛东阳的身躯之上。
洛东阳也是第一次接触到法术,加上身体动弹不得,硬生生地接了,少顷有一股皮肤灼焦的味道和沼泽的腥臭味交缠在一起。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的功夫,黑潭水上凸了起来一个一人高的水幕,奇怪的是水幕竟然循环地像布匹一样悬挂流动着。
有知觉的许田明感觉像是天压了下来一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出于本能,许田明颤抖着嗓音大喊道:“晚辈是玄火宗的弟子,受人蛊惑到此,无意冒犯前辈!”
像倒扣的大钟一样的黑色水幕转动了一下,里面的存在似乎望了一眼许田明。仅仅只是一种感知,许田明就仿佛遭受重创,精神都接近崩溃的边缘。
威压仿若实质化!
在洛东阳整个人都要陷入沼泽的时候,突然一个床型凸了出来,而将洛东阳托躺在上面。
“嘎嘎嘎,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来这里打扰老身了!”嘶哑的声音从黑色水幕中传来,犹如毒蛇的信子一般,随时都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恐惧。
“玄火真人是晚辈太祖师爷!还望前辈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许田明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瘫在地上哭喊了出来。
话音未落,许田明整个人犹如纸鸢一样飞了起来,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所凭借的符咒阵法却如纸糊般没有任何的阻拦作用。
任凭许田明屁滚尿流如何叫喊,倒钟型黑色水幕不再理会,却是对洛东阳饶有兴趣,犹如哭丧的沙哑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像毒虫在全身啃噬:“年轻人敢借刀杀人,胆识过人,很是对老身的胃口,嘎嘎嘎。不是老身对死人没兴趣,相反,嘎嘎,老身最是喜欢死人了,尤其是能成为三灾傀儡的死人。”
洛东阳眼皮都提不起来,隐约觉得不妙,却是身不由己。
自己修真之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于是自己借着故老相传的这个地方来搏一丝生机,料想若是传言是真的,应该只是一些比较厉害的魔兽占据了此地罢了。原本是计划等到假死的药性退了,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应该能快速逃离,而不明就里的许田明便会成为魔兽的猎物。
到头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是几乎误了卿卿性命。
终究,毒性发作,洛东阳整个人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
“桀桀,开头你们说的《望气经》,老身也很感兴趣。嘎嘎。”
半空中的许田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咽喉牵引一般,由远及近,此刻和倒钟型黑色水幕距离不过几米。
许田明已经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体会到言外之意,哭喊着:“《望气经》的残卷就在家师手中,晚辈愿意去将经书索来……”
下一刻,许田明双目泛白,脸上一副痴傻的模样,竟然是被水幕里的人活生生地搜魂了。
“桀桀,修真界竟然已经败落到如此境地,可惜老身离不开寒尸洞。不过,既然《望气经》的线索已经出现,有它打头阵,那么囚天石也该出来搅乱局势了!老身倒是很期待,这一次轮回,到底会开出几朵一样的彼岸花!”黑色水幕中的存在沉思良久,最终像是勾起了陈年旧事一般,自语道,“老身已经压制得太久太久了,要是这一次那个人的小衍神术还是算错的话,管他狗屁的约定,到时候老身先拼上一把再说。”
‘哇’的一声,许田明醒转过来,感觉自己好似被人将记忆一丝丝赤裸裸地瞧了个遍,殊不知刚刚已经被人搜魂。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必定在修真引起轩然大波。至少在现金的修真界,没有人能在被搜魂之后,还能保持灵魂的完整性。
除非搜魂的人已经造化参天。
许田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沼泽地,此刻整个人行尸走肉般,双目空洞地往五方村的方向走。
夜色笼罩,不知不觉到了村头,王洲远远地看见,边小跑过来边喊道:“师兄,你可回来了!”
“回来了!”许田明有气无力地回道。
王洲张望了一下,追问道:“洛东阳呢?”
许田明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说道:“回去见了师尊,你也收拾好准备随我们回宗门吧!”
许田明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玄阴子说明。
玄阴子听完,神色严肃地说道:“依你的说法,此人修为恐怕不在宗主之下。难道这是晖阳境的老怪不成?可为何修真界中却不曾听说有这么一位?”
“那《望气经》是否……”许田明支支吾吾道。
玄阴子示意无妨,说道:“既然那人想要《望气经》,量他修为也高不到哪去,多半是借着沼泽地的毒瘴提升的修为罢了。这种人,最是需要《望气经》来弥补修炼的后遗症。我们玄火宗何时需要怕了他人?”
“可是……”许田明还是不放心,其实他认为对方应该是在自己身上留了后手,否则如何肯放自己走?
玄阴子安慰说道:“将《望气经》残卷送回师门本来就是大功一件,有了这一层,到时候求宗主赐下资源,为师应该能筑基成功,也少不了你好处!至于你说的那一位,估计自身都离不开黑水潭,怎么也不能把手伸到玄火宗,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为师出去一下,你须谨慎行事。”姜还是老的辣,玄阴子一下子就点破了事情的关键点。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对方在意的并不是《望气经》,也不屑于玄火宗。至于为何放许田明回来,则是让人颇为费解。
“那老头怎么办?”待玄阴子出去之后,王洲战战业业地指了指角落里的洛老头,说道。
许田明正在心烦意乱的关头,想起自己因为洛东阳的缘故几乎丧命,阴狠地说道:“杀了就是!”
王洲浑身一颤抖,害怕地结结巴巴说道:“杀,杀,杀人,是犯法的!”但是在感受到许田明阴鹜的眼神后,王洲咬了咬牙,知道这时候是站队的关键时刻,能不能进入仙门就看自己的表现了,何况,到时候官府敢去仙门问罪吗?
“请师兄示下!”
“杀人自然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只是屠夫和野蛮人的做法。这是师尊赐予我的招魂幡,你且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方可体会妙用无穷!”说罢,许田明拿出一杆阴气密布的小幡,递给王洲。
王洲乍看之下,招魂幡上的阴气汇聚成一张张怨气重重的扭曲的脸孔,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想到以后的种种神仙手段,少顷便狂热了起来,就要按着许田明教的方法弄死洛老头,收其魂魄。
视人命如草芥!
洛老头危在旦夕,一个拿着斧头的身影砍破窗户,趁着王洲、许田明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斧头用力扔向二人,背起洛老头横撞出去拼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