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雪晴的身体每况愈下。时不时的还会咳出血来。梨儿亦是每日以泪洗面。
这日,胡太医照例来给雪晴请脉。
胡太医有些犹豫,道:“娘娘。您的毒已经让您的身体受到了损害。若是一日之内再不解毒,怕是……”
雪晴咳了咳,道:“胡太医,莫要再劝本宫。你知道没用的。本宫首先要考虑的是皇上。”
“是。但……唉~~”胡太医叹着气离开了。
梨儿走上前,道:“娘娘。你还好吗?”
雪晴笑了笑,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呢?反正也是没几天可活了,好不好又能怎样?”
梨儿咬唇。
雪晴见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梨儿看了看雪晴,道:“娘娘,有件事奴婢早就想说了。”
雪晴正襟危坐道:“有话就说。”
梨儿跪下,道:“娘娘。宫中的形势,变了。”
“变了?什么变了?”雪晴有些疑惑。
“宛妃……复宠了。而且,她还提议……为皇上选秀。皇上……也答应了。”梨儿缓缓地道出一切。
雪晴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后笑了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此事啊!宫中的形势本就千变万化,从前是秋妃,后来是玉妃,再后来就是我,现在是宛妃。很正常的,不是吗?宫里都是些老人了,也该是时候进来些新人了。不能总是这些人去伺候皇上。”
梨儿见雪晴那么勉强地笑,不禁心痛,道:“娘娘……若是没有中毒,还会是这样的想法吗?”
雪晴哑言。是啊!若是没有中毒,或许她现在就会出现在轩的面前,即使做一个影子,轩也是她的。可现在呢?她,还有资格吗?她还有资格霸占着这个皇后的位置不放吗?她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做他真正的妻?
雪晴叹了口气,道:“梨儿,扶我起来吧。”
梨儿站起身,扶着雪晴走到窗边。
又是这样一个蓝的天,记得那****进宫知道他是皇帝,也是这样蓝的天,可如今物事全非。老天爷,难道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回到他的身边了吗?难道她韩雪晴这一生都是如此可悲吗?如此这般短暂的幸福,为何当初还要给她这个让她认为会摆脱命运的幻想。现在,到了如此境地,全部的希望都变成了绝望。即使爱,也不能再回去了。
“皇后娘娘!”
雪晴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罹,有些疑惑:“罹?你怎么来了?皇上那没事了吗?进来坐吧。”
罹走进来坐下,看着雪晴坐下,他才道:“属下今日来,是有一物要给皇后娘娘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朵纯白色的花,放到桌上。
“你!”雪晴有些吃惊,“你是怎么得来的?”
罹低下眼眸,道:“是……是皇上。皇上送给属下的,属下想着娘娘要补身子,就给娘娘拿来了。梨儿姑娘,你拿去给太医吧。”
梨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拿着天山雪莲开心地跑了出去。
“罹。”雪晴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得来的?”
罹道:“属下说过了,是皇上赏的。”
雪晴深吸了口气,道:“不。他绝不会赏你那么珍贵的东西的。是不是从我这听到了什么,去太后宫里偷的。”
罹叹了口气,道:“娘娘就别问了,属下只知道那能解娘娘的毒,能够完成娘娘的愿望。”
雪晴看着他,道:“罹。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罹点了点头,看着她道:“知道。但是,为了娘娘,属下心甘情愿。”
雪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谊,低下眼眸道:“为我这种人冒险,值得吗?”
罹未语。
雪晴看着他道:“皇上,知道我中毒的事了吗?”
罹摇头,道:“不知道。属下想娘娘应该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所以就没说。”
雪晴点点头,道:“这件事要保密,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让我死。太后应该不会冒这种险的。如果我因用她送的钗而死,皇上应该不会放过她的。太后还不至于笨到如此。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够想出这种一石二鸟之计,此人绝不简单。”
罹点点头。
不久,梨儿带着胡太医回来了。
雪晴道:“胡太医,只用这天山雪莲就能够解本宫的毒吗?”
胡太医笑了笑,道:“是。有了这天山雪莲便能够解娘娘的毒了。至于龙血,是用来化解天山雪莲的猛烈药性的。臣回去研究了一下,不一定要用龙血。只要是精壮男子的血液也是可以化解天山雪莲猛烈的药性的。可是……臣年岁已大,怕是……”
“胡太医,我来吧。”罹道。
“罹。”雪晴看着他。
“娘娘,属下是习武之人,为娘娘献点血不碍事的。”罹淡淡道。
雪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滴了几滴血在已经熬好的药中。
“好了,娘娘。请服用。”胡太医将药端到雪晴面前。
雪晴接过药碗,闻着那股难闻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皱着眉喝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雪晴突然吐了口黑血出来。胡太医为雪晴把脉,笑了笑道:“好了,娘娘体内的毒已清。只是……娘娘的脸,若要恢复的话,怕是有些困难。”
“胡太医,无论如何请治好娘娘的脸。”罹拱手道。
“这……”胡太医有些犹豫,“好吧。待臣回去研究一些方法,明日定给娘娘答案。”
雪晴点了点头,道:“胡太医,这些日子本宫受了你不少照顾。这个,算是本宫的心意,拿去给家里买点东西吧。”说着,拿出了自己仅剩的银子递给他。
“多谢娘娘。能够为娘娘办事是臣的荣幸。娘娘的日子本就难过,娘娘的心意臣心领了,这些还是留着给娘娘置办些东西,好让娘娘重得皇上的欢心吧。只要到时候,娘娘还能记得臣就好。”胡太医道。
雪晴笑了笑,道:“胡太医这是在同情本宫吗?”
“臣不敢。”胡太医道。
“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胡太医是唯一一个没有嫌弃本宫是个失宠的妃子来给本宫治病的人。在本宫心里,胡太医就想本宫的父亲一般。哪有女儿怪罪父亲之理?”雪晴淡淡道。
“蒙皇后娘娘厚爱。臣感激不尽。臣定当为娘娘赴汤蹈火。”胡太医道。
雪晴叹了口气,道:“好了,胡太医。本宫知道了,有事本宫会再传召你的,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胡太医收拾好东西,便退了出去。
“罹,你的大恩大德。本宫会铭记在心的。”雪晴看着罹。
罹摇摇头,道:“为娘娘做得任何事,都是属下心甘情愿的。娘娘接下来,想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雪晴淡淡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让人看出任何破绽。接下来,便是静待时机。”
罹点了点头,道:“是。属下明白。”
雪晴点头笑了笑,道:“恩。你退下吧。若是有事我会再叫你的。”
“是。”罹转身离开了。
雪晴笑着看窗外。轩,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大惊喜。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即使,你只是把我当做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