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师傅你们想多了。”
“不是觉得奇怪吗,我和她本没什么交集,今天她不知从哪儿知道我和雪尘要开聚会,就打了电话问我具体地点和时间,我当时还很疑惑,以前国外那么多皇孙贵族向她邀约,都请不动她那尊贵的大驾,原来她居然是冲着……”
“居然冲着我来的?”苏絮低低笑起来。
“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啊,好了,师傅,我知道你们是在关心我。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要相信我的办事能力。”
“哎,好吧,你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苏絮看着窗外迅速而过的景物,深夜的街道,人员和车辆已然稀少。
过了两天,苏絮接收到调查部送来的资料,详细写了针对hcpaar和‘拾爱’的厂商,竟是珠宝界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苏絮扪心自问并无得罪过他们。
要是说hcpaar影响到了他们珠宝的销售,所以才遭到打压,那更是无稽之谈。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hcpaar受到珠宝财阀的“特殊关照”?
继续翻看材料,当看到沈芸妲三个字时,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沈芸妲是这般娇贵的千金,背景如此了得,苏絮怕是应对不了的,如果打持久战,就算拼上苏絮的所有,恐怕也丝毫没有胜算,况且又是这种女人间的戏码斗争。
苏絮想了又想,她和沈芸妲除了仅有的两次见面,之前是毫不相识的。那她这样不受沈芸妲待见,思来想去,怕是只有一个原因了……苏絮揉了揉眉眼,她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因私人原因而影响到工作。
而这个私人原因,她又不愿意去打电话问秦政。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自从那晚她和白莫在饭店看见秦政和沈芸妲之后,秦政与她的联系就少了许多。
‘拾爱’在市场上不断受到造谣,不时有新闻发布‘公民高价购买拾爱钻戒,却是残缺瑕疵品’,“拾爱饰品质量不符要求规定”,“拾爱店家欺客,退货遭到蛮横待遇”……等等,接踵而来的冲击,一波接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王硕顶着林氏集团高层的压力,没有将与hcpaar的合作撤换下来,这是苏絮庆幸的,但她也明白,这次事件一定要快速解决,‘拾爱’已经在市场上波及了到整个元昭,给其也同样带去了麻烦,王硕不可能一直无视集团的施压。
苏絮自从查出幕后人,她只给王硕打过一个电话,便是建议上调拾爱系列全部饰品的价格,从钻戒、项链、手链和耳饰全面涨价百分之10—百分之15不等。
王硕听后沉默片刻:“涨价,你确定?”
苏絮极肯定:“有时,危机便是转机。”
于是,第二天当涨价通知贴遍店面的时候,便在市场引起了巨大轰动。
与此同时,苏絮不再去公司,也不回公寓,她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随便找了家酒店,关掉手机,每天只窝在酒店房间的沙发翻看杂志,偶尔扫几眼电视节目。这几天下来怕是她近几年最为清闲悠哉的时刻,她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补眠。
这天清晨,酒店人员按常规送来财经报纸,苏絮边吃早饭边看新闻,谁知今天的头版新闻便是hcpaar,黑色粗体大字“拾爱合作商hcpaar公司目前已全面停业,公司负责人莫名失踪,各拾爱店面聚集买到瑕疵品的抗议民众”,苏絮认认真真把整版新闻稿看了个遍。
她与世隔绝了一周,原来外面已经轰轰烈烈的闹开了啊。
苏絮看着报纸上配上的图片,正是被人群围住的拾爱钻石店。
苏絮觉得时候到了,她已经多给了一周的时间,去让沈芸妲玩儿个痛快,先礼后兵,现在该着手解决了。
她顺手将这些日子整理写出的方案,通过邮箱发给了王硕。
随后苏絮将手机开启,屏幕刚一亮起来,手机便嗡嗡不停的震动,无数条短信恐怖的齐齐轰炸袭来,震的苏絮手掌发麻。她连一条短信都还没来得及看,手机铃声就马不停蹄的吟唱起来,屏幕上的来电人名是有些日子没见的他。
电话来的正巧,要先解决沈芸妲,这个人可是关键中的关键。
苏絮接起电话,轻轻笑着。
“秦政,你真是个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秦政挂掉电话后不禁有些好笑,几日来的郁结得以舒缓。连续这么长时间找不到苏絮的人,亏得他烦躁的做不成事,可她呢,舒舒服服的跑到酒店避世。
他的偌大办公室装修华贵,阳光充沛,此刻除了他,还有一名极为美丽乖巧的女子坐在沙发上,一袭白色长裙纱质飘逸直到脚踝,衬得女子宛若画中人。秦政顾不得其他,一挂电话,便拿起搭在椅背的西装外套,快步从办公桌后走出,一直窝在沙发上的沈芸妲看到他这般动作,出声轻问:“阿政,你要去哪?”
刚才的电话,她不是不知道,心里早已清清楚楚。
秦政缓了缓脚步,“我一会便回来。”
沈芸妲倾身拉住他的衣角,撒着娇:“秦政,秦政,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秦政无法,只能弯下腰,伸手轻揉着沈芸妲的头发,耐足了性子:“听话,先回家去。”
“回你家,好不好。”沈芸妲打着商量,“不然我今天就一直赖着你。”
秦政实在拗不过,叹了口气妥协:“好吧。”
沈芸妲欢呼一声,高兴的蹦跳起来,差点崴到脚,一旁的秦政慌忙揽住她的腰身:“你小心点。”
她娇笑着顺势拽住他的手臂:“走吧,送我。”
秦政沉默了下,掏出手机打通电话,向对方吩咐了几句,然后扭头对沈芸妲道:“我今天有事不能亲自送你,方才我已经让司机备好了车,就在楼下等你。”
沈芸妲勉强同意,一脸委屈叹息道:“每次都撇下我,就知道你风流成性,处处留情。”
秦政刮了下她的鼻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将沈芸妲送到公司大厦楼下,替她绑好安全带,沈芸妲笑道:“都要说再见了,还不给我一个离别之吻吗?”
秦政瞥了她眼:“你又在贪玩了。”
他站立在车门处,抬手挡掉直射刺目的光线,眼睛掩在手掌黑影之下,看不清神色,他轻启薄唇,终是说出了那句话:“芸妲,玩够了就收手吧,现在还不晚。否则以她的个性,断不会受如此大的亏。”
沈芸妲默了默,“我知道了。”
这么回答,便算是答应下了秦政的劝阻。
秦政跟她告了别,便关了车门,大步朝停车场自己的车子走去。从倒视镜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沈芸妲暗暗抿了抿嘴。
原来,原来这便是他的底线。
她一回国的时候,便找人查了秦政身边的所有女人的底细,苏絮的出现和存在,让她心惊,尤其是苏絮现今还怀有身孕,沈芸妲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于秦政来说不一般。所以她开始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但这些举动她从来没有瞒过秦政,因为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更因为她就是做给秦政看的。
她要搞垮hcpaar的这次合作,秦政也是从一开始便知道的。
在她回国的这么些天里,秦政都是在陪伴她,极少与苏絮联系的。秦政任由着她胡来,任由着她调查他身边人,任由着她动用家族的力量去针对苏絮,也任由着她像以往那样试探他。
就在沈芸妲开始觉得,苏絮可能还没有对她构成威胁时,情况扭转突变了。
苏絮消失了,与外界失去了联络。
秦政坐立不安,在公司里严肃的令人惧怕,只要下属工作出现一点失误和错误,就会招来他窒息一样的训斥,所有员工战战兢兢生怕惹到他;与她相处时,沈芸妲也能看到他的心不在焉和烦躁。
对于一个会控制情绪、喜怒不言于色的男人来说,这简直太过异常。
就在秦政刚才与苏絮的那个通话后,沈芸妲明显看到秦政的情绪扭转了,他不再紧绷着神情。
“这是第几次?”
前方的中年司机没有听懂,打着方向盘疑惑出声:“沈小姐您说什么?”
“赵叔,这是第一次啊。”沈芸妲闷闷的说道。司机老赵从后视镜看到沈芸妲情绪不对,便知道了是因为秦政的关系,于是识趣的不再开口询问,只是一心一意的开自己的车。
秦政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她沈芸妲不止一次对付过那些女人,回回都出手狠重,让莺燕们知难而退不敢再上前与秦政有所纠缠。
秦政从来都是纵容她,从没有对她说过no。
可这一回,对于苏絮,秦政第一次对她的举动皱了眉,第一次对她说,让她收手。
沈芸妲头抵着靠背闭上眼睛,她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认定了秦政的呢?这该是她自小的心愿。
她这一生,非秦政不嫁,而早在十五年前,她与他便紧紧拴在了一起,她是爱秦政爱到骨髓,而秦政这一生也始终要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这是他当初许下的承诺。
沈芸妲握着拳,心里明白苏絮对她和秦政的关系是个威胁,不得不除。
对,不得不除。
“阿嚏。”苏絮刚一坐进车子里,便打了个喷嚏。
秦政顺手关掉了车内空调,斜睨她:“终于不在隐居避世了?也不知是哪位这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