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助手
白无邪竟把白上邪分配给我当助手，我真有点欲哭无泪。这个大小姐，谁敢让她做事啊？而且她对小虎子的兴趣早就超过了工作。
“点子，他是谁啊？”白上邪满眼兴趣地看着小虎子。
“小虎子，没听见小姐问话么？过来！”我招呼小虎子过来。
小虎子放下手中的活，慢吞吞挪到我跟前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点先生，你不是教育过我，工作的时候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我一时语塞，“嗯，小虎子工作果然是非常认真啊……”还学会用我的话来压我了，“小虎子现在也可以当师傅了哦，嗯，就让白小姐跟着你吧。”白上邪高兴得直叫好。
“不要！”小虎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我眯眼问。竟然敢拒绝？！我这个上司当得也太没面子了吧？
“女人，碍手碍脚，我习惯一个人做事啦！”他嫌弃地看了白上邪一眼。
白上邪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还笑眯眯地道：“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你就收了我吧。”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虎子一脸没商量。
“早餐加一份小笼包！”我一拍桌子叫道，小虎子脸立刻松动了一下，“以后不准偷吃我的早餐！还有……‘天香楼’的糕点！”小虎子磨牙道。
额……原来他知道我有偷吃他早晨的鸡蛋和包子哦？还有，他真是小肚鸡肠，“天香楼”的糕点，那……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真是的。
“成交！”我一口答应。汗，这家伙真是个吃货。
“师父，师父，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啊？你多大了啊？”白上邪扯着小虎子问。
小虎子扫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君子动口不动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现在是我的徒弟，就得听我的，少提问题，多做事。现在，去磨墨，我待会要用。”小虎子还真的认真教育起白上邪来了，我看着觉得好笑。白上邪嘟了嘟嘴，竟乖乖磨墨去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小虎子那种德行，真让我忍不住想打击他，“小虎子啊，你刚才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
没想到这家伙面不改色道，“我娘说了，男人在没成亲以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我倒！
穆晨雪的衣服样品制作好了，紫灰色系列，一共三件。
我又一次去了“天香楼”。
这次见到穆晨雪让我、白上邪跟小虎子都傻眼了。
她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黑眼圈很明显，这……哪里还有半点大美女，第一名媛的形象啊？
“呜呜呜……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丑？”她非常敏感地又哭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们三个这次倒是很一致地摇起了头。
“谁规定我每天必须光鲜亮丽了？我也是人啊，我也要发泄的……呜呜呜……”她哭得毫无形象。
小丫头打了水给她洗脸，“小姐，都哭了好几天了，身体要紧啊！”穆晨雪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你们帮我劝劝小姐吧，她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呢。”小丫头用哀求的眼光看了看我。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我心里赞叹。
“我帮我帮，我最乐于助人了！”小虎子笑嘻嘻地道。
我正好奇他什么时候那么有善心，却见他抓起桌上的糕点猛吃起来。他上辈子是不是饿鬼投胎？我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拧了他的胳膊。
“哎哟哟，痛啊。你想吃自己动手嘛，真是的。来，张嘴……”小虎子夹了个糕点放在我嘴边，哀怨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只能吃一个哦！”
“哼，好偏心啊！”白上邪在一边眼红了，“人家也要嘛！”
“一边儿去！师父说话，哪有徒弟插嘴的？”小虎子看都不看白上邪，样子还特别拽。
“你你……哼，这糕点有什么好吃啊？哪比得上我家厨子做的。”白上邪为自己找台阶下。
“嘿嘿，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来吧，赏你一个。”小虎子破天荒的大方起来，把筷子递给了白上邪。
白上邪还真听话地吃了一个，“嗯，真的很好吃呢。想不到……穆小姐的丫头，手艺这么好啊。”
“我们小姐做的才好吃呢！”丫头听着人夸笑得很灿烂。穆晨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哭了起来。
“你们……能不能先别讨论糕点？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为什么哭啊？”我小声说着。
“就算我们不问，她也忍不住要说的啦。”小虎子开始吃起了第二盘。
果然，穆晨雪憋了憋嘴，擦干了眼泪，“没错！我是因为心里太寂寞了，身边没个能说真话的朋友。你们，认识你们很好，总算有人陪我说话了，”她笑了笑，眼睛肿的都看不见了，“我爹原来是皇宫中的御厨，他做的糕点可以说是天下一绝。那时候可风光了，邻里都很尊敬我们，都管我爹叫‘穆食神’。我从小跟着爹爹学做糕点，现在也不过学到十分之一而已……”
“难怪你做的糕点比我家厨子做的还好！我家厨子还是哥哥花重金从乾国请来的呢！”白上邪插嘴道。
穆晨雪看着她笑了，“多谢白小姐夸奖。厨艺好，那自然是很好的。可是，我爹爹还是牺牲在后宫的斗争里了。那时候，宫中最受宠的兰娘娘就非常爱吃我爹做的糕点，我爹爹也因此成为了厨师长。然而，好景不常，有一次娘娘吃过早善后，就一直腹痛不止。经过调查，问题出在了我爹做的糕点上。娘娘因此流产了，皇上大怒，赐了爹爹……死罪。娘疯了，家被抄了。没出两个月，娘也走了。我没钱安葬她，就卖身到了‘天香楼’，那年，我十四岁。”穆晨雪一口气说了完了她的十四岁。
我听着忍不住流下来眼泪，一个人有几个十四岁啊？最美丽的童年竟是这样度过，大起大落的人生，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掌握吗？
“也是十四岁，我遇见了他。”穆晨雪嘴角露出了个幸福的笑容，“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完美的人。他如同天神般拯救了我，他买下了我，甚至从没欺负过我，我……我至今还是……”穆晨雪说着脸红得跟火烧似的，扭捏地看着在座的唯一男性，小虎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欺负过你……”小虎子不解风情问。
“你不用理他，当他不存在就好。我们知道你还是……你接着说吧。”我擦着眼泪道。
“在我心里，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他对我非常好，我喜欢什么，他都会送给我。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穆晨雪眼角又开始出现眼泪了，“直到前几天，我有意试探他，他……他竟然告诉我，他每月来我这一次，并不是为了我……”
穆晨雪伸手拿着个绿色的小糕点，忽然大笑了起来，“竟是为了这些，为了这几个可笑的糕点！”
“啊……”我不禁叫了出来，这人真是太奇怪了吧？
“他怎么不把我买回去当厨娘呢？这些年，他都在耍我！”穆晨雪笑得更夸张了。
“等等，话说，想抓住一个男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他既然喜欢吃你做的东西，说明还是对你有兴趣嘛！”我安慰道。
“那也不一定啊，我也喜欢吃这些糕点，不过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小虎子不怕死地在一旁拆台。穆晨雪好不容易出现点生机的目光由于他的话又黯淡了下去。
“你吃你的糕点，废话怎么那么多啊你？”我恼火道。下次绝对绝对不带他出门，这个该死的赔钱货。
“我是说实话嘛，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就算你想安慰她，也不能欺骗她嘛，你不是常常说，‘要面对现实，要诚实’吗？”小虎子很固执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完全没看见穆晨雪一脸绝望。
“虎哥，虎爷，拜托您不要说话，行吗？”我用力给他使了个眼色。
“哎……其实我知道他对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家里也不可能接受我这样的身份……”穆晨雪又擦了把脸，“我决定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嫁掉！”
“你这样是自暴自弃，你不会是拿自己跟他赌气吧？”白上邪问。
“如果……他那天来了，我就跟他走。如果他不来，我就……死心了！”她低声道。
“哈哈，好！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方法，我赞成！”我激动得鼓掌。
“你的命运总是掌握在别人手上，这次你可以自己做主了！你逆来顺受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你以后是自己的主人……”我忽然觉得这个事情很有意思，激发了我内心的兴趣，可能是我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所以我才会如此兴奋。他们四个都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我瞬间变了个人一样。
“看什么？你们做过疯狂的事情吗？没有做过，难道不会觉得后悔吗？一辈子都平淡无奇的过……”我说着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靠，竟是酒，真辣。
“点子……你疯了……不过，疯得好！嘿嘿，我们一起疯吧！”白上邪咯咯地笑道。
“我不会再这样了，宁可疯了，也不想这样过……”我笑了起来，借着点酒兴，心里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眼前很多东西都明了了。
“我帮你！你看你是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以你的姿色，随便找都行……”我一把扯住穆晨雪的手，啧，真是软弱无骨啊。
“你喝醉了！什么酒量啊，才一口就醉！”怎么是小虎子的声音？
“你是谁？你不是穆晨雪嘛？”我凑近眼前的人，想看清楚些，怎么穆晨雪变了个样呢？
“哎……离小虎子远点，你有没有搞错啊？小心我回去告诉哥哥啊！”一人把我扯开。我觉得头好晕，于是更加抱紧眼前的物体，就跟在海中要抱着浮木一样。
“穆晨雪，大干一场吧！哈哈哈……我帮你……”我笑着喊着，“呃……头晕……有点难受。”胃里开始翻搅。
“你放开我啊！”眼前的物体在垂死挣扎，我被他推得更加难受，一不小心就吐出来了。
“啊……”几声尖叫响起，不知道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