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声高喝镇住了所有人。
此刻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太监宫女突然跪成一片。
“皇上万福金安——”
听到山呼万岁,两个人这才住手,汐儿也顺势跪了下去。
“胡闹,在皇宫也敢这样大肆胡闹。来人——”皇上怒不可遏,可这声音突然由愤怒变为了惊喜:“啊?是你!”
汐儿不知皇上中了什么邪,抬头望向皇上,却发现这皇上却是那天闹事自己所帮之人。
汐儿也是又惊又喜,一激动,没等皇上说平身直接就站了起来,像个老友捶打着小皇上的肩膀:“哎呀,原来是你小子呀。”
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都看不下去了:“混账,没规矩,还不跪下。”
皇上却是对太监一嗔:“听我的还是我的?赶紧退下!”看到汐儿又转嗔为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在皇宫居然遇到,可谓是缘分。哦,对了,这里刚刚怎么了?好像听到有打闹声。”
眼见汐儿和皇上早已熟识,那沈辛宜生怕汐儿说出自己不是,抢先一步,说道:“回皇上,是这样的,奴婢正在屋里好好坐着,这个野丫头跑过来就在奴婢身上泼了杯茶水,还把墨汁泼到了奴婢身上和脸上,皇上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呀。”
皇上听了,微微一皱眉侧过头:“是这样的吗?汐儿。”皇上语气严肃起来。
“回皇上,不尽然。这个沈辛宜泼辣闹事,我不过是教训她一下。”
“混账!”皇上一声大骂。沈辛宜暗自得意,心想这下那个小丫头吃不了兜着走了,汐儿也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进宫第一天就得被贬出宫了。
却没想到,皇上接着说:“大胆沈辛宜,皇宫也是你闹事的地方吗!汐儿姑娘我自是了解的,怎么会无端泼你一杯水,她既然泼了你一杯水,你必然犯了该泼十杯水的罪过。”却原来那声混账是骂沈辛宜的,皇上说完又侧过头轻轻问道:“我说的对吗,汐儿。”那声汐儿叫的百转千回,柔情似水,汐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忙说:“对对对,皇上英明,我看这个沈辛宜恶打家仆,看不过才对她下手的,要不我还懒得理她呢。”
“这等刁女在皇宫都敢如此放肆,如此品行还来参加选秀?来人,将沈辛宜逐出宫门,划出选秀名单。”
“皇上,民女冤枉啊——”沈辛宜突然想到什么:“皇上,皇上,民女父亲是当朝左丞尉,您看到家父面上给民女一次机会吧。”
“什么?你父亲是左丞尉,他身居要职却教女无方,且罚你父亲俸禄一年。”然后转身对身边太监说道:“沈女由其父领其归家,以后选秀终生不得参加,以后也不得以任何理由踏入皇宫半步。”
沈辛宜想拿出父亲这张牌帮自己,却连父亲都拖下了水,还想狡辩却被太监拉了下去。
皇上转过身子,无限深情的看着汐儿,款款问道:“你看这样处置满意吗?汐儿。”还是那般似水的温柔,百般的悱恻,万般怜爱之情都融在了轻轻的一呼之中。汐儿倒暗自害怕,这小皇上千万别喜欢上我呀,以后还要埋伏在你身边算计你呢,你这样温柔叫我怎么对你下手?
“满意满意,倒真没想到你是皇上。”
“朕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更没想到在今天可以见到你,太不可思议了,和做梦一般。”
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上前,禀道:“皇上,太后已到了御花园多时,派人来催了您两次了,还望圣上能及时移驾。”
“汐儿,怕让母后久等,朕和你先小别一会儿。”说完皇上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不一会儿,有太监来宣,叫众秀女移驾御花园参与皇上和太后的最终面试。
正是秋天,皇上和太后便在一棵月桂树下置了两个龙椅,在此坐观秀女们表现,参与选妃的秀女们也已到了。
太监叫到名字便有一位待选的佳丽上前,皇上却一心只在汐儿身上,有秀女上前,眼皮连抬都不抬,最多只是礼貌性的问下人家名字,多余的再也不问就让人家下去了。
身边的太后却看不下去了,“玄彦,你即位已快满两年,后/宫却仍无皇子,皇家子脉繁盛与否既关系着宇文皇族的兴旺的也关系着大燕的昌盛。选妃的事,你要用心。”
“母后说的是。”皇上嘴里答应着,勉强露出些许兴致,可还是恹恹的。
直到汐儿出现,皇上连名字都没问,就指着汐儿说道:“母后,儿臣就要她了。”
此时的太后倒不急,细细打量着汐儿,见这姑娘粉黛轻施,淡扫娥眉,亭亭而立顾盼神飞,确实有几分姿色。可看到皇上对别的姑娘那么冷淡,而对这个姑娘又出奇的热情,又微含怨意,想着先拿话考量下汐儿。将语气严肃起来,问道汐儿:“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太后,民女宇文汐儿,恪亲王宇文峥二女。”
“既是皇叔家的孩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太后,臣女自小因病被寄养在水月庵,近日才搬回王府居住。”
“哦,倒是记得听皇叔说过他有这么一女儿。既是从小在佛门长大,除了佛经可还曾读过哪些书?”
这一下子把汐儿难住了,她在穿越前就是一不学无术的浪荡学生,穿越后那些古书更是连翻都没翻过,印象最深的就是学校强行要求背诵的《三字经》《千字文》,可这在古代都是启蒙书籍,实在拿不上台面。忽想起两本书,汐儿却灵机一动,款款说道:“回太后,臣女愚钝,只读了《列女传》《孝经》。”汐儿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虽然只说了两本却显得自己谦虚不卖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有关古代女子三纲五常的书她也就记得这两本了。
太后颜色稍微缓和了些,轻轻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嗯,不错,你谈谈这两本书都讲什么呀?”
汐儿一下子懵了,这两本书她也只是看古装电视剧的时候听过,可是具体内容她怎么晓得,只好偷偷拿眼看皇上求助,皇上看到汐儿眼神一下子明白了她为难之处,侧过身子和太后说道“回禀母后,您不是一直教导儿臣‘人之行,莫大于孝’,多研读《孝经》,国君可以用孝治理国家,臣民可以用孝立身理家。要记得《孝经》里所说的‘天子之孝要爱敬尽于其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诸侯之孝要在上而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卿大夫之孝要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庶人之孝要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至于《列女传》,虽不过是一些女子故事编纂,但贤明如周宣姜后、贞顺如宋恭伯姬都是后|宫妃子的榜样,您昨天您还和儿臣说了,选妃样貌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像《列女传》所描述的女子那般贤明贞顺而且有德识。”
太后嗔道:“谁叫你多嘴了?倒惹出你这么多话。这个宇文汐儿先留下吧。下一位。”
皇上听说太后同意留下汐儿喜不自胜,心思早飞到了汐儿身上,原本剩下的人不想再召见了,可是太后还是为皇室子孙绵延为由替皇上亲自选了两位,大选完美落幕。
但……
如果说时间可以拉回到选秀复试开始的一个时辰前。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幕。
汐儿和沈辛宜在园中擦肩走过,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却匆匆离开恢复脸上的平静只做互不相识。
如果说时间可以拉回到选秀复试开始的两个时辰前,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幕:
汐儿正在皇宫御花园休息,隐隐听闻月桂树下有哭泣之声,寻声而去,却见一个女子蹲在地上抱头哭泣,对,这个女子就是上文和汐儿大战的沈辛宜,汐儿且将她拉起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哎,和妹妹说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
在汐儿穷追不舍的询问下却原来沈辛宜在选秀前早已心有所属和一个书生私定了终身,但家中强迫自己参加选妃,凭着自己的姿色容貌很轻易就进了最后的复试,按照宫中规矩,参加选秀皇上亲自面试的即使没有被封为妃子,也有多半要留下充实**备用,而沈辛宜怕被留下就这样守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孤独终老,还要和喜欢的人天涯两别,于是想起来伤心不已。
汐儿却也有着自己的心事,于是问道:“姐姐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我必然让姐姐无法入选,而你也帮了我,可谓两全其美。”
所以,就有了上面两人大战的那一幕。沈辛宜故作刁蛮泼辣以被褫夺选秀资格,汐儿却凭此考量皇上对自己的情感倚重,也因自己伸张正义加深了皇上对自己的好感,所谓兵不厌诈,使些小伎俩不过是卧底的基本功,汐儿且当练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