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
某****恻恻冷笑,回头朝他走去,近了,发现他身上衣衫滴水不沾,惊讶之余,恶念立起,内力高强了不起,我让你独自舒爽……
闪电般绕至他身后,两手一反一捊,将身上外衣脱下,捊出滴滴溚溚水珠,齐齐往他背部招呼而去,面具男子背部立即现出大片水渍,而她在他转身前,套好衣服退出老远的地方,倚着崖壁朝他笑吟吟道:“嗯……,这里风好大,你千万不要过来。”
面具男挑挑眉,眼眸充满盅惑妖魅之光,低低笑道:“娘子是在暗示为夫,我们该雨露与共吗?”
呃?
蔚凌然呆呆看他,半晌瞪大眼睛剧烈咳嗽起来,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她说什么到他嘴里全变了味,她还是住嘴算了。
“救命……救命啊!”
隐约呼救声穿过雨幕传来,洞内两人迅速对望一眼,金光一闪,铜色面具已改变方向,男子朝她打个顿住的手势,立时急急掠向洞口。
蔚凌然仰天翻翻白眼,也疾步奔至洞口,与他互踞一旁,向外张望。
“救命、救命……”声音断断续续,暗沙不明的嗓音夹着极端恐惧,这声音的主人——是个女的。
蔚凌然自知在雨夜,一个女子孤身出现在山谷,事情绝不平常,但听着女子在雨声中凄厉呼救,她却做不到见死不救,皱皱眉,便想跃入雨中,遁声寻去。
面前蓦地伸出修长手臂一拦,男子懒懒道:“别出去,以你的身手,救人不成,还得被人救。”
“你闪开,你不救我救,我的血跟你的不一样,我即使浑身湿透,我身上流的血也是热的,而你——哼,冷血动物一枚。”蔚凌然卯起下巴,冷冷看他,眼神明显写满不屑。
男子眯起双眸,垂下长长睫毛掩去底下受伤的表情,盯着她神情骤然变冷,半晌漠然开口,“好,你那么想做英雄,请便。”
蔚凌然一时惊诧,看看他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张嘴想说什么。
“有人吗?救命、救命啊!”
二人争执间,声音竟渐渐逼近山洞。
雨雾隐隐中,一名年轻女子披头散发在前面荒不择路左躲右闪,身上衣衫抵不住风吹雨灌,被枝桠划开的口子,嘲笑似的撕裂更大,尤其两条粉白手臂几乎遮掩不住,她身后不到三丈之外,大概五六个身着士兵服饰的胡子在竭力追赶,风带起女子掩面的零乱发丝,一双水汪汪却溢满惊恐的眼睛,重重敲击蔚凌然心中柔软一角。
是桑匀!
在她身后追赶的士兵,脸上显然逞满难耐****。
蔚凌然看得怒火中烧,握了握拳头,便要跃入雨水里。
面具男子收回自桑匀出现便若有所思的眼神,一手拉住愤怒的某女,随手摘下几片洞边树藤叶子,贯了内力,往雨里胡子士兵无声掷去。
树叶似乎柄柄锋利刀刃,划过夜的黑沉,齐齐切开连缀不断的雨帘,几乎同时割破几名士兵咽喉。
身后接连传来几声“扑扑”微响,桑匀下意识扭头,依稀瞧见几名追兵莫名扑地,再也没起来。
大雨仍在继续,山风呼啸作响,大地一片黑暗不明,身后的人却无声无息倒地……,桑匀越想越害怕,她不会是遇到传言中的那个……鬼了吧?
这一怕,仿佛感觉周围突然悬浮许多幽暗气息的东西,她瑟缩着,立刻抱头狂奔。
蔚凌然将她的神情与反应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不禁心下一怔,实在弄不明白桑匀这是玩哪出,身后该杀千刀的士兵没了,她好端端的干嘛发起狂来,而她害怕的表情较之前尤过之。
蔚凌然大急,看桑匀乱撞乱窜惊恐万状的样子,张口就想喊,却不想声音到了咽喉,突然感觉颈项一紧。
面具男子指尖微拂,已封了她的哑穴。
她愤而仰面,睁目怒瞪,动不动就封她穴道,封、封、封、封你妹呀!总有一天,她将武功练好,一定要比他好,换他也尝尝受制于人的滋味。
“这事蹊跷,你且仔细看着,别出声。”她只见面具下薄薄嘴唇微动,声音却小而清晰传进耳朵,她一呆,他这是以密传音。
激愤的情绪渐降下来,蔚凌然再举目往雨中乱奔乱撞的女子望去,这一望,她又惊又喜,虽然她没法出声,但桑匀惊恐逃奔的方向居然是朝着他们所在的山洞而来。
眼角斜斜瞥向铜色面具上,男子外露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似乎变得更幽暗更冷寒了,目光往下,赫然看见他右手捏着一片翠绿叶子,那姿势似乎想将叶子朝桑匀平飞出去。
蔚凌然又急又骇,顾不得避嫌,双手拉着他宽大衣袖摇了摇,满脸乞求朝他眨眼,她说:桑匀出现在此固然怪异,也许她被逼误撞来此的,无论如何,要给人家一个说话的机会。
男子瞄了瞄执着他衣袖一双如玉精致手腕,眸光沉了沉,手中叶子无声落地。
“翻过这座山脉,便是北胡大军营地。”
蔚凌然吃惊之下,大翻白眼,大哥,你乱跑也不看看方向,万一惊动了大军,他们俩条小命……想想,她都觉头皮发麻。
虽然她没法开口说话,但面具男子看她的眼神,似乎十分清楚她心里想法,嘴一撇,神情一冷,低低道:“我乱跑,还不是你的错。”
蔚凌然无语仰头问苍天,目内晶莹流转,内心呕得要命,确实是她的错,她好好的将手帕扔他怀里干什么!这自作孽呢果然不可活!
“她……”男子余音未尽,雨中惊惶女子突然窜到他们眼前,眨眼,抱头从两人空隙中滚了进来。
铜色面具自黑暗中划出一条灿烂弧线,男子飞快转身的速度令人咋舌,更令蔚凌然错愕的是他接下来的动作,他转身霎那,朝桑匀拍出一股柔和到令人不察的掌力,同时将蔚凌然迅速拉至他身后。
如果面前这个桑匀是个普通人家姑娘,自然不会武功,自然不会对他的掌力有任何反应,换言之,如果桑匀下意识作出抵抗的动作,就证明桑匀绝非堤城普通百姓。
蔚凌然不自觉绷直身体,似乎比桑匀还紧张,盯着桑匀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以极狼狈姿势滚入洞内的女子触及干燥地面,面上微露喜色,对面具男子拍在她身上的掌力恍若未觉,惊魂不定慢慢摸索着站了起来。
蔚凌然盯着她的动作,悄悄松了口气。
面具男子略略侧着身体,并不在意桑匀之后的举动,只是眼底幽深之色更浓了,连面具下的唇角亦漫了冷峻沉郁之意。
蔚凌然自能将他表情看得清楚无遗,只觉心里有些恼怒,既然证实桑匀只是个柔弱女子,他怎么着也不该摆这副脸色给人家看。
可惜她在为桑匀抱不平的时候,忘记了桑匀并没有如她一样视黑暗如白昼的能力,当然不可能看得清铜色面具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哎,桑匀,你怎么闯到这里来的?”她极力表现出自然友善的语调,并且朝惊恐女子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