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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致命的疏忽

严必文的私家车驶进香樟学院时,还是清晨,学校保安耸着头,睡眼惺忪,浅灰色的制服后面有些轻微的折痕。确实,有点早。离上班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从车牌号见是严必文,保安忙挥挥手打招呼。一缕白烟飘过后,保安收回艳羡的视线,抖擞精神,开始了一天的站岗工作。

严必文在校内有一套房子,因为老婆崔鹰上班远,就在校外买了一套,自己开车上下班,学校里的房子租给了几个准备考研的学生,其中有个叫苏小题的,还是姚晓木的得意弟子。每月一千的房租由苏小题收齐了交给严必文。这钱,严必文没自己留着,在崔鹰的建议下,寄给了乡下的母亲作为赡养费。在这方面,崔鹰为人处事简直完美无缺,许多事情,人家没有想到的,她都能想到。崔鹰常说对严必文说:“感谢你妈,没有你妈,就没有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幸福生活。”这些话,灌到严必文耳朵里,当然贴心贴肺的舒服。和老婆关系相处如此和谐,可想而知,工作方面、做人方面,严必文也是成功的,不仅如此,他还相当低调。大到院长,小到普通教师甚至清洁工,严必文始终抱着谦逊和蔼的态度对待他们。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如果说香樟学院是一个铁打的大大营盘,那么,这进出校园的每一个人,就是微不足道的流水般的兵了。徜徉在香樟学院里,随便用手指一座建筑物,它就有上百年的历史;随便张开手臂拥抱一棵树,就会觉得胸前充实,抱着的是比自己或者说自己的祖父都沧桑得多的风雨岁月。作为一所百年高校,香樟学院是有文化积淀的。

校门口的安全岛既可以说是一方小小的营盘,也可以说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别看这枚棋子看不上眼,它可是一个要隘,谁都逃不过它的眼睛,谁都要从它眼皮底下过。在门卫房里,经常有一些找关系的人将好烟好酒撂在那里然后电话严必文叫他下班时带回家。严必文每次从门卫房里拿东西的时候,从不忘记也给一点好处给值班的保安,比如一两盒烟什么的。这是些小意思,严必文哪路菩萨都不想得罪,得罪了没好处。偶尔清闲了,他还约保卫处的吴处长去校外芳芳小餐馆里喝一两杯小酒,也没别的事,瞎吃瞎喝图个痛快而已。喝完了,红着脸路过学校大门,保安见严必文与自己的顶头上司称兄道弟,那还不好言好语好笑脸的巴结着供奉着?严必文也不图这个,他眼角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那么风风光光地从校门出出进进。

很多人说:香樟学院有一只明亮的眼睛,那只眼睛就是香湖。学生宿舍区域,有一片辽阔的湖面,名叫香湖。湖边,有树木葱茏的小树林,小树林里不经意地摆放着三三两两的乳白色油漆木椅,每天晚上,木椅全被一对对情侣占满,或坐或躺,极尽温情,而早上太阳将出未出之前,木椅上坐的是另一种追求的学生,他们抱着书本大声朗读,沉浸在奋斗的快乐之中,这是香樟学院的一景。绕着香湖,有一条僻静的林荫小道,也许香湖是个难得的休闲锻炼之所,所以,不仅仅是学生,也引得附近的居民来此晨练。

香樟学院离H省政府不远,大概有七八站的距离。因为得地利,香樟学院周边的大小街道都成了做生意的黄金地段,惹得各路商人竞争。这条通往学校大门的香樟大道因为门面的拥挤和小摊小贩占道经营,已完全变成了香樟小道。昔日茂密参天的香樟树,也因为烧烤摊的熏烤,小吃店的油烟,还有楼房住户对于树叶遮挡阳光的抱怨等等,变得体无完肤。为了治理这条大道,香樟学院可没少花工夫,每年都付重金请来该辖区的城管人员进行管理。但城管越来越沦为巡逻的猫,他们的车一来,那些路边的小吃摊马上风卷残云作鸟兽散,而城管人员不来或者便衣来呢,谁也懒得搭理。按那些小摊主们的说法,怕的就是那张狗皮,皮剥了,还有谁怕?所以,香樟大道的每一寸土地都变得炙手可热,谁起得早,谁占的地盘儿就大。再说天时,如今高等教育的发展正是如火如荼,高校扩招,大批大批的高中毕业生涌进校园,学生多了,校园势必要进行扩张,可资金从何而来?学校的基础建设需要投入大量的物力人力和财力,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决问题的,也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能解决实际困难的。所以,这天时,既有好的发展机遇,又涉及到继续前行的动力,这个动力,就是金钱这个润滑剂。香樟学院和其他很多发展中的高校一样,也面临同样的机遇和挑战;人和,那就不用说了,因为领导班子的谨慎小心,香樟学院从来就没有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目前的香樟学院,倒是平平稳稳发展着,如一艘缓缓行驶在海洋里的大船。整个校园呈现出一团和气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一路上,严必文不停地按着喇叭。当车从家所在的金霸小区出来驶上江山大道时,他的心情是愉快的。看着前方,手握方向盘的严必文不由得吹起了口哨。路,在他脚下是越来越宽了,如一位向他敞开胸怀和无限钟情于他的美丽女子。身处香樟学院招生这一要害部门,在学校高层中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自己能有今天,与他对各方人士的小心打点是分不开的。逢年过节,院长、党委书记、院办主任,哪一家少了他严必文的身影?后备箱里装的是看得见的,兜里发出去的红包是看不见的。不管看得见看不见,都得拿出去,这叫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

车一拐进学校门前的香樟大道,严必文的心情就糟糕起来:这些小摊小贩,简直是越来越猖狂了。根本就不把开车的人放在眼里,喇叭声在他们耳边即使响上一百分贝,也好像没听见一样。不是这边横着一辆破自行车,就是那边杵着一辆二手摩托车,还有板车、三轮车,将清晨的香樟大道简直变成了集贸市场。学生们倒不在意这份嘈杂拥挤,反倒好像挺喜欢这份热闹,这个摊子前买个煎饼果子,那个摊位前拿个面窝,边走边吃。有个挑染了黄发的学生就横在严必文的前车灯边,听见喇叭声,不动,连头也懒得回。严必文轻叹一口气:这学生!什么素质!可转念一想:这学生都不是自己招进来的么?他自己都怨,那人家又怨谁呢?

昨晚一下飞机,严必文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到家。远远看见家里的窗口亮着灯。进家门前,他将给苏明铭等人带的礼物直接锁进了小车的后备箱里,以免说不清,特别是里面那只在机场赶着给姚晓木儿子买的风筝。假如老婆崔鹰发现了,肯定会问买给谁的,而自己又不愿意撒谎,说是给人家儿子买的,这不是拿刀子捅她的胸口么?也不是,是捅自己的胸口,虽然姚晓木的儿子是老婆的学生,但是,严必文还是懂点心理学的,人家的儿子,他是不能爱的,老婆爱,可以。严必文风尘仆仆,一进楼道,仿佛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猜到崔鹰肯定早已做好了一桌子菜饭等他。对于崔鹰,严必文没什么好挑剔的,除了不会生孩子,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愿意为他做。早些年,严必文还有点蠢蠢欲动,想将崔鹰休了,再娶一个,也好为严家生个一儿半女的,接个香火。哪知,崔鹰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当了多年的小学老师,不仅研究过儿童心理学,家长心理学也研究过,从严必文的眼神,就知道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心思,倒自己先提出来了。那是前年夏天的晚上,餐桌上,崔鹰给严必文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红酒,那份正式和郑重弄得严必文摸不着头脑,举起酒杯,看着荡漾着的零碎紫红丝绸,严必文倒舍不得喝了,问崔鹰今天是什么日子。崔鹰浅浅地笑了,说:“分手的日子。”五个字,变成了一只粗砺的手掌,就像劈向严必文头顶的金钟罩,刹那间,严必文的眼睛圆了,“什么,什么?分手的日子?什么意思?崔鹰,你给我说清楚!”严必文喜欢直呼其名。崔鹰还是笑,也难怪,结婚十几年没红过脸的夫妻,根本就不知道吵架为何物。

崔鹰举起酒杯,说:“先把这酒喝了,再说话。”

严必文重重地放下杯子,那丝绸撕碎了一点从杯里掉落下来,他说:“你不说,我就不喝。”

崔鹰是知道严必文的脾气的。平时温驯得像头羊羔,可哪根筋弄拧了,他就会和你别上。崔鹰没想着和他分,也舍不得,于是,将严必文面前的酒杯拾起来,塞给他,说:“我说,我说,我们边喝边说。”

严必文看着崔鹰,还是不喝。在严必文的注视下,崔鹰的眼终于红了,一会儿,里面就有了水雾,凝结了泪珠,滴落下来。严必文心里有了底,知道崔鹰的心思,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崔鹰此时倒不看他了,低下头,仿佛一个犯了不可牢恕错误的小孩子,说:“唉,老严哪,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一直在努力,但我觉得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我们还是离婚吧,你也好再找一个,生个孩子!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心里的秘密被人直言不讳地通过别的方式戳穿,自己倒无处藏身了,希望抓住某种光环来完善自己,或者通过插科打诨的玩笑来为自己辩解,以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再加上自己目前在学校的地位比较敏感,任何闪失都是来不得的。严必文很快反应过来,他一口喝掉红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到嘴里,笑着说:“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个呀,好说好说,那我们先吃饭,现在办离婚,人家民政局也下班了呀!”

“讨厌,人家和你说真的,你总是打马虎眼。”见严必文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崔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严必文是爱她的,因为爱她,所以,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甚至把她当作了他的孩子。崔鹰想到如今这个社会,什么******的,搞婚外情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只要人能够想到的男女之间或者同性之间的种种可能性都可能发生,就越发觉得严必文的可贵,她甚至这么想:假如有一天严必文从外面抱回了他的私生子,她崔鹰也是可以原谅他并且接受这个孩子的。

红酒喝完了大半瓶,那一夜,夫妻俩有了想亲热的意思,连桌上的菜碗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胡乱洗洗睡下了。崔鹰是睡下一个小时后爬起来洗的澡和碗,水池的水花溅在她手上,穿着睡衣的她,有着说不出的轻松和愉快。

床上,严必文对她说了这样一句狠话:“以后再提离婚这两字,就像今天这样收拾你!”

行政办公大楼前的两排冬青显得稳重内敛,春天的宽松环境,冬青显得不急不躁,慢慢地长,反正,好日子还长着呢。早上的空气因为浊气散去,吸上一口,竟有股清甜。

欢迎省教育厅领导来学校视察指导工作的横幅已经挂起来了。严必文昨晚和苏明铭通过电话,知道今天省教育厅的领导来检查的事。他停好车,从车里拿出礼物走进办公室,路过姚晓木的办公室时,见门开着,姚晓木背对着门在看什么东西。严必文在她办公室门口停了停,想咳嗽一声提醒她一下,但停了几秒,觉得这个举动有点儿幼稚,还是先回到隔壁自己的办公室,放好大包小包,将德州扒鸡和风筝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抽屉检查是否丢了东西。还好,那个U盘像一个小棺材一样,静静地躺在那儿,并没有被掘墓的迹象。

假如姚晓木知道自己的****此刻躺在严必文抽屉角落的U盘里,她肯定会吓一大跳,或者气得要吐血。那张****,其实,是金一轩的杰作。那天,儿子加加去外婆家度周末了,沐浴后的姚晓木披着粉红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当时金一轩正拿着照相机在书桌旁拍几本书的封面,大概想把照片传到网上去,他是几个文学论坛的版主,总是要在坛子里兴风作浪制造一些话题。一扭头,金一轩见眼前站着一位出浴美人,起了邪念,说:“来,老婆,给你照张相!”说话间姚晓木已经跳上了床,说:“要睡觉了,照啥相?照啥相?毛病!”姚晓木这个人有个习惯,受不得约束,睡觉不喜欢穿衣服。她躺下后,眼睛就半睁半闭准备进入梦乡了。哪知道金一轩早按下了快门,把她的裸体照下来了,照完后,又怕姚晓木知道了生气,金一轩赶紧将照片从相机拖进了自己的U盘里。哪知第二天被姚晓木当作自己的U盘拿到了办公室,直到被严必文借去复制文件。事情就是这么巧,金一轩因为编《招生简讯》,U盘里什么文件都有,包括严必文要的那个。倒是金一轩,发现自己的U盘被姚晓木错拿后,忙潜伏进她的办公室,又偷偷给换了回来,金一轩哪里又知道U盘曾经被严必文借走过呢?

严必文的视线从U盘上挪开,会心一笑,这才拨了331,姚晓木的分机。隔壁很快传来电话铃声,严必文耳朵里立马出现了姚晓木的声音:“啊,老大,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严必文说好,挂了电话。

因为在一楼,又是南方,地面有点儿潮。严必文很不喜欢H省的冬天。好在现在春天,阳气上升,让他增添了些许活力。严必文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窗前看陆陆续续从宿舍那边过来的学生,有的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吃早点,有的拿着书,有的拿着热水瓶,各忙着各的事儿。他点燃一支烟,脑子里回响起昨晚和苏明铭通话的情景——

“我回了,老弟呀,想着学校的事情呢。”苏明铭那边有些奇怪的歌声,就像一个女人被人掐住了喉管,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后来才想起苏明铭的新爱好,在听歌剧呢。心里骂了一句:装什么高雅,附庸风雅!

苏明铭说:“回来就好,正好明天省教育厅来领导检查工作,我怕姚晓木有心理负担,说不好。”严必文觉得奇怪,说:“她能有什么心理负担?”问完之后,又有点后悔。他知道苏明铭心里疼她。人家的心理负担他都看出来了。没想到苏明铭一声轻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严必文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出什么事了,老弟?”从严必文的语气里,第六感觉告诉苏明铭:那封匿名信肯定是严必文偷偷放在院办助理周彩红桌子上的,他在装。因为只有他心里清楚苏明铭喜欢姚晓木,他是想通过这张****达到同时制约他们两个人的目的,真可谓一箭双雕。既然始作俑者就是严必文,那为什么不直接向他点破姚晓木的****这件事呢?也好试探试探,看看他的反应。于是,苏明铭的声音明显压低了:“老兄,既然你回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昨天上午,我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夹着一张姚晓木的****。”这个消息可出乎严必文的意料。苏明铭的这句话就像是伸进他脑子里的一双手,在他的记忆库里飞快地分拣着各类信息。****?姚晓木的****?为什么?她在哪儿照的****?谁为她照的****?为何又会被寄出来?她得罪了哪路神仙?她知不知道?如果****已被寄出,那她本人一定接到过寄信人的警告……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严必文脑海里。他半天回不过神来,说:“真……真的有这样的事儿!”“真的。”苏明铭说。“这可是香樟学院的头等新闻!”严必文说,“这个姚晓木,没想到私生活如此荒诞,竟然将****落到别人的手里。”从严必文的话,苏明铭越发肯定了是严必文所为,他冷笑一声,说:“寄****的这个人自以为聪明,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严必文听苏明铭这么说,知道****的事情有眉目了,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接着问:“姚晓木知道这件事吗?”苏明铭说:“我没有告诉她,再说,这种事情也不好意思开口,先静观其变吧,你回来了正好,从侧面打探一下她的思想状态。”

和苏明铭通了这么一番电话之后,所以,昨晚,严必文睡得很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老婆崔鹰半夜坐起来开了台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严必文说:“我能有什么事,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快些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后来崔鹰睡了,严必文还是睡不着。他还在脑子里猜苏明铭对他说姚晓木****这件事的用意。天不亮,严必文就起来了,一路开车到学校,好像谜底就放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似的。

谜底也确实在严必文的抽屉里。

严必文出差前一周的一个下午,因为要找一份文件的电子版,便向姚晓木要。姚晓木在电脑里找了半天,没找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严必文,说可能里面存着有,叫严必文自己找。严必文就拿着U盘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文件果然在里面,拷贝完后,严必文准备退出拔掉U盘还给姚晓木,迟疑了几秒,他突然对这个U盘产生了兴趣,想看看里面还装着其他的什么东西。令严必文奇怪的是,里面竟然装着许多诗歌和小说的文档,看来姚晓木还真是勤奋,笔耕不辍,他边看边感慨着。后来他又随便点开一个文件夹,没想到,一张照片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怦怦直跳,是姚晓木的****。严必文脑子里冒出许许多多奇怪的设想,手却移动鼠标,下意识地将姚晓木的****拷贝在自己的U盘里。将U盘还给姚晓木时,严必文有点做贼心虚,不敢看她。姚晓木连头都没抬,照旧忙自己的事儿。这样的疏忽,对于身处官场的姚晓木来说,是致命的。严必文将这件武器藏在办公室抽屉的最角落,等待进攻时机。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就有人捷足先登了。谁呢?

“老大,这么早啊!”姚晓木已经进来了。严必文回头,转身,笑容挂在了脸上,说:“姚处长,坐,坐!”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因为****事件的阴影,或者说,能够有人拿出****这样的武器来对付姚晓木,这至少说明姚晓木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严必文称呼姚晓木为姚处长,这一叫法让姚晓木觉得很不习惯,她看了看严必文的脸,并无异样的神情,于是轻吁一口气,也不去计较严必文怎么称呼她了。

严必文也在办公桌前坐下,指着茶几上的礼物,说:“姚处长,这个,给你儿子买的老鹰风筝,可能不太好,因为时间紧,接到苏主任的电话我就立马赶回来了,是在机场买的,你就将就将就。”

姚晓木让他给她儿子买风筝,严必文想起苏明铭的儿子苏前峰就在老婆崔鹰班上,也给他带了一个,也是老鹰。有时候崔鹰也很为一些事儿头疼,比如,安排苏前峰与金思加的座位,从一个老师的喜好来讲,崔鹰更喜欢金思加,因为金思加的成绩比苏前峰的好,但是,因为苏前峰爸爸比金思加妈妈权力大,所以,崔鹰就不能很明显地表现出来,这两个孩子也会暗中较劲儿。有天崔鹰还在严必文面前发过牢骚,说班里就因为有他们这两个特殊分子,真是为难死了。当时严必文还挺感动的,觉得老婆到底是老婆,什么事儿都以他为核心,围绕着他的工作转。

与姚晓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严必文脑子的信息在飞快检索。那张从苏明铭嘴里说出来的****已经钉子一样钉在了严必文的脑组织里,驱赶不走。同时,对于可能还蒙在鼓里的姚晓木是一种同情,假如,当然,****事件的引爆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到那个时候,姚晓木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想到这里,严必文又有点儿庆幸自己没有寄****来搅这趟浑水,否则,假如头脑一热,迈出第一步,后面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接过扒鸡和风筝后,因为激动,姚晓木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她连声说:“您总是这么周到细心,唉,叫我怎么感谢呢!”

姚晓木今天穿了一件暗绿色的西服,里面露出白色的衣领,头发打理得顺顺溜溜,自然披在肩后。每次看姚晓木,严必文的眼里都有些许怜惜的成分。毕竟,她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肩上的担子却不轻。对于处里的工作,她也为他分担了很多。想起苏明铭昨天说的****,他有些欲言又止,想问,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好,等话说出来时,却又是另外一番知冷知热的言语了:“木木啊,我不在的这些天,让你受累了。我听苏主任说,你一直尽心尽责在做工作。今年我们处的先进,我看,非你莫属啊!”

严必文很会说话,有意无意,他都要把苏明铭搭上,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对于严必文的这番暗许,姚晓木是很感动的。每年评比先进,香樟学院会将指标下派各个处室和系部,虽然也进行集体评议,但很大程度上与领导的定位有关。比如,在评比结束后,领导要进行总结发言,就会对每个参加评比的人进行评价,有中肯的,也有拔高的,这就看领导的意图了。话在舌面,看那张舌头怎么翻卷。当然,姚晓木对于先进也早就麻木了,评得上评不上,对于她来说,意义不大。

在向严必文汇报了近几天的工作后,姚晓木拿着扒鸡和风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窗口望去,此时的香樟学院,仿佛刚刚醒来,晨雾在太阳的照射下,渐渐散去。姚晓木望了一眼桌上的小圆镜,对自己笑了笑,心里说:“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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