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岛在念初走的当天就被一大队警察包围了。
他们带了枪弹,以为会是一场硬战,毕竟传说中的妖魔所在地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结果秦潘命令所有岛上的人乖乖聚到楼前广场上,没做任何抵抗,他们只是惊惧怎么回事而已。
警察们还带了多条警犬,楼里楼外加上岛上每一寸土地前后翻了三四天,不但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少年尸体,连点可疑物也没有,至于私牢,那些卧室、健身房、棋牌室等等,哪一间像?他们更不曾想到最后腾空的那间刑讯室也早就改成了如今的舞池,铁笼子拆做钢筋,早就废物利用了。
这哪是妖魔岛,分明更像度假区,海浪声声,桃红柳绿,正是早春好景致。
郑誉冷笑连连,对着警察队伍里领头的那位开口:“付大牙,你们要搞演习也提前说一声啊,这么突然袭击我们也没能好好配合一下,多不好玩!”
那警察有些龅牙,一生气牙齿更显外翻,气呼呼地回他:“哼,等找出证据来你们就真麻烦了,看还能得瑟多久!”
“你们找就找吧,把这翻得太乱,回头我还得收拾,真是麻烦。”
“这是搜查,不是观光!”
“对呀,这是搜查,不是鬼子进村儿!”
“你——”
旁边一人看他们俩斗嘴,也忍不住来凑热闹,不料一见郑誉,愣了:“呀!这不是当初被开除的郑誉吗,我说好些年没动静呢,原来藏在这里了。”
一说郑誉这名字,顿时有不少人停下手中的事扭头过来,一位小警察还特意绕到面前来看。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枪神啊,哎,郑师兄,我是你本校的师弟呢,比你低三届。”
郑誉依然保持嘴角的冷笑,并不接他们的话茬。
付大牙前后翻了这些天一无所获本就不耐烦,看郑誉这个样子更是恼怒,正愁没有由头发作:“你们不好好搜查搭理他干嘛,枪神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沦落在这里做男宠。”
警察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们当然也知道岛上的这类传说,美少年被抓来不光是打的,还要被妖女玩弄。
郑誉眼中厉色一闪,袖口动了动,秦潘早闪身在侧拉住了他。
郑誉不再有所动作,语气却强了许多:“付大牙,你这可是还没吃够苦头,自己寻上门来了。”
“你——”付大牙顿时恼羞成怒。当年同在警队,郑誉没少欺负他。
秦潘立刻上前陪笑:“付队长息怒,你看你们忙了这些天,我们也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着,哪里不周到尽管说,可别跟那不懂事的置气。”
才见付大牙脸色缓和了些,郑誉又大笑:“我一走,你倒是终于有机会当上了队长,不过到底是个‘副’的。”
这下秦潘也挡不住了,付大牙举枪指着郑誉:“找不到别的证据,只好带个人证回去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付大牙手一招,警察集合,抬了两大箱东西,加上郑誉,一并带走。
秦潘无奈,却见郑誉冲他使眼色,暗自一想,恐怕这是郑誉有意自投罗网。
聂心屏这些年不是白干的,虽然横空天降来了个新局长,也几番调整动作,可他到底多年经营,亲信早就无处不在,除了前两天的装模作样,随后就是外紧内松了,而念初和文静螽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彼此间也能通通消息。
随后郑誉的到来显然又多了一重防范,那样好的身手,放在念初对面再好不过。虽然是装模作样的同样关起来,但万一有紧急情况,他还是能抵挡一二的。
只是念初抱怨他:“你留在外面还能多照应照应,跟着进来做什么?”
郑誉咧嘴笑笑:“看着你安好才放心啊,不然大家都急得跟什么似的。”
“早有准备的事,担心什么呢。”
“说是那么说,我能不担心嘛?”郑誉急急地回嘴,却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顿了一顿,“那几天秦叔表面上不动声色,嘴上都起泡了。”
说到秦潘,念初就有些愧疚:“唉,他年纪也大了,这些年还跟着我操心。”看着郑誉始终不展的眉头,念初心思几转,“还有你,也困了几年了,等这事了了就走吧,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生活。”
“主人——”郑誉下意识张嘴,立刻瞟了瞟四周没人,才又继续,“我是自愿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对我的照应,我愿意一辈子——。”
“年纪轻轻说什么一辈子!”念初轻叱一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又吐出一句:“不能再往深里想了,到此为止。”随即回身坐下,再不说话。
那边郑誉眉头又紧了一紧,一抹失望的神色闪过眼底,随即又收敛了去。
文静螽在隔壁听得隐隐约约,倒为他暗自叹一叹,这郑誉的来历他清楚的很,可是流水无情,落花再有意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