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离炀带着悦烟便去了沉烟楼。沉烟楼的老板娘季月燕,也是沉烟楼十二阁中千娇阁的阁主,经营着沉烟楼主楼的销金交易。在金陵城也是位呼风唤雨的人物,手中掌握着各国达官贵人以及江湖豪士的私事儿、把柄。但是高处不胜寒,季月燕这一生却没有过几天的清闲日子,总是会被各路仇家追杀,生活也是在刀光剑影中谋求。
“这位公子,想必不是来玩的吧?来沉烟楼还带着这样一位绝色佳人,您这是要来砸招牌吗?”
季月燕看到身着素衣,却仍旧风华绝代的离炀,心里也知道,这必然是位人物,所以就满脸堆着笑意,亲自迎了上去。
“老板娘说笑了。在下夕颜,这位是漪娘。”离炀朝着季月燕礼貌的介绍了一番。
“公子带着古琴,携着佳人,来这销金之所,倒是为何?”季月燕打量着离炀,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猜疑。
“在下本来就是琴师一名,久闻沉烟楼求贤若渴,今日前来便也是为了在偌大的金陵城寻得方寸之地。还望老板娘给在下一个机会。”离炀望着季月燕,言语之间全都是赞扬之意。
“公子风度翩翩,想来也是位琴士高人。既然公子看得上沉烟楼,沉烟楼自然也是敞开大门欢迎的。”
季月燕看离炀谈吐得体,气度非凡,一眼便料定离炀绝非池中之物。如今虽然来意不明,但是这销金之所,温柔之乡每日来来往往也有着多少天下人物。任他是何方神圣,沉烟楼也是敢要的。只要有可取之处又何不接受这番交易?
“江湖传言,沉烟楼千娇阁阁主季月燕精明果然、行动如风。今日看来,果真如此。”离炀依旧客气的奉承着。
“公子见笑了。那么公子何时方便呢?”
“夕颜本来就是闲人一个,随时都可以。如果老板娘不介意,夕颜明日便过来,您看如何?”
“既然公子明日方便,那就从明日开始吧。只是不知道公子对于奏乐是否有些什么要求?”季月燕经营沉烟楼数十年,自然知道琴人雅士但凡是有些造诣的,对于抚琴弄艺时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老板娘果然见多识广,对于乐师的小癖好看来也都了解。在下也是这种繁琐之人,所以奏乐的时候也是有一些习惯的。”
“公子但说无妨。”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在下奏乐需要在这沉烟楼大厅正中搭建五米高的乐台,乐台上需要每天不间断地焚上紫金香。奏乐的时候,沉烟楼一楼不能有任何人,所有人只能待在楼上,也不能有人上我的乐台,除了漪娘。”
“那就一切按照公子的要求来办,从明日开始,公子便来沉烟楼奏乐吧。”老板娘听到离炀奏乐这么多的规矩,想来也是个行家里手,若是有半点瑕疵明日之后打发掉就好,若是琴技卓绝,倒也是不枉一番安排了。
离炀和季月燕说定之后,便随意谈了些,然后便要起身回客栈。可是走出沉烟楼楼门的时候,突然觉得右边有人偷窥,但是初来沉烟楼也不好唐突,便只能作罢。“公子,刚才出门的时候,右边走廊里好像有人盯着我们。”悦烟不安的说道。“嗯,确实有人。”“会不会是大公子离戗派来的?难道大公子知道我们的行踪了?”“不是。至于是谁我也猜不出来。”离炀想,如果是真是离戗派来的,自己根本就不会这么容易来到这沉烟楼。只是第一次来沉烟楼,怎么就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离炀百思不得其解。三月的雨有些湿润,扬起的水雾撑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迷蒙。柳梢初露嫩芽,四处莺飞燕舞,一股暮春的氤氲之味在芭蕉树下、青草岸边来回游荡。
金陵城的春天与天国大不一样,冰雪消融的湖面很早就荡起了数只小舟,远远看去,却是湖光山色、缤彩纷呈。
烟雨绵绵,路上的行人却没有半点焦急之色,一把把油纸伞在街头巷尾来来回回,从沉烟楼之顶看下去,却是一番安闲自在的味道。
离炀进了沉烟楼也有半月有余,每日也就是晚上才会去主楼弹上一曲。鱼龙混杂的沉烟楼,却时常也有好事之徒,将离炀视作男宠,多番调/戏。只是身处这烟花柳巷,离炀却也不能如何。
只是离炀的琴技却是惊世骇俗,渐渐地沉烟楼夕颜公子的名气也传遍了五湖四海。远道而来,一睹真容,一聆仙乐的客人也越来越多,花繁似锦的沉烟楼也更热闹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