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半空中,一身迷彩劲装的御姐荒火望着包达廷的背影吐了口烟圈,“小子还不赖嘛,只一个提示就解出来了。”
“这几个没创意的家伙,每次都是这个造型。”一个裹在黑色夜行衣中的家伙出现在她身边,冲着挂满了肚肠和残肢的八角阁楼上、那只滴着血的红色眼球啧啧地道。
这人不但身上全黑,就连头脸也都敬业地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两只鼻孔。如果忽略掉他两米的身高和两百公斤的体重的话,这人还是有机会被误认为是位追踪高手的。
“他们不是没创意,是懒。”荒火斜眼看了他一眼,又吐出个烟圈:“黑狐,你居然有空出现在这里,时空管理局最近看来很闲嘛。”
“我是专为了你的这位新人来的。话说你是不是该考虑退休了,连那辆车撞完这个包达挺后就凭空消失了这点都没注意到,这里头绝对有猫腻。而且我专程去查了一下这人的资料,你猜怎么着?”
“不猜。”荒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吐了口烟又继续说:“那辆车有问题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还敢招他进来?”
“我故意的。”荒火依旧镇定自若,“每次一想到你这体型,我就觉得有义务帮你们局里找点事情做。”
就在两人东拉西扯的时候,八角阁楼前,包达廷愈发有种无辜被拖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阁楼看起来是全木质结构,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木头都已经发黑。支撑楼体的几根大柱子上零零落落地挂着无数的肚肠和残肢,在皎洁的星光下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阁楼匾额的位置上有一只滴着血的大眼珠子,自从包达廷出现在阁楼前后,这只眼珠子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看你个头啊。”包达廷恨恨地冲着眼珠子喊道,可眼珠子却只是眨了眨,流下了一串眼泪。
“喂,你哭啥,我真没说你什么。”包达廷最受不得的就是女人流眼泪,虽然从这只眼睛真看不出它的主人究竟是男是女。
“它那不是眼泪,是口水。”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忽然在包达廷的身后响起。
包达廷一回头,就见到了一位纤细的长发少女。她一身通常在游戏中才会见到的紧身连体加披风造型,只露出肩颈部和小蛮腰,恰到好处地烘托出了她纤细而又姣好的身段。一张白皙的面庞上有着一双大大的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以及一个弧度优美的小下巴。
包达廷看得有些愣,问她:“你,也是被荒火给拐来的?”
清秀美女抿嘴一笑,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你居然敢说荒火姐的坏话,小心她用皮鞭抽你哦。”
……用皮鞭,包达廷本能地脑补了一下酷姐拿着皮鞭踏着皮靴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美女,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包达廷望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珠子和气味诡异的阁楼,说:“和你不搭。”
“哦?可我就住在这里哦。”
“住在这里?”包达廷再次望了眼不远处的阁楼,再次打了个冷颤,“那个,美女,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有黑球的房间?”
“哦,知道啊,你得穿过阁楼去后院,就在那里的房子里。”
“美女谢谢了,不过这里真的太恶心,不适合你这样的美女,你还是快走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又是抿嘴一笑,“我叫尼雅,不过从你们地球来的小东东刚来的时候总是叫我——破碎女!”
她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外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现在的样子嘛,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那就是一个人体版的压缩饼干。
如果你能想象一下将一个一米六几的人直接压成后面那个零头的话,那么你一定就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个平放着的柿饼,那上面横七竖八的骨头尖从肉里刺出,两只眼球一长一短地挂在眼眶外,随风飘扬、摇摇欲坠。
包达廷看得真是欲哭无泪,好端端的一位美女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个造型,咱能不这么坑爹吗?
“对了,我这里还有些你的熟人,想必你一定想见见他们。”破碎女用她压床外露的嘴说着,突然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声音的冲击波外加她口中呼出的血腥及腐臭的气味直接将包达廷震得连退了好几步。
随着她这声咆哮,原本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广场上突然影影绰绰出现了许多的鬼影子。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淡淡的白色,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形成了人的形状。周围的温度顿时又开始下降,之前在小屋中感觉到的那股压迫感也随之涌现。
眼前这些鬼有的完整,有的残缺,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只有几缕可怜的肉丝挂在上头。为首的是一位被割断了喉咙的大婶,她一开口,刺耳的声音让包达挺的耳膜一阵刺痛。
“小子,还我的命来!”
“我去,大婶,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要杀了你!”大婶伸出被蛆虫啃噬得坑坑洼洼的双臂,直直地朝着包达廷的脖子掐去。
“杀,杀,杀!”群鬼情绪激昂,跟在大婶的身后头一起朝着包达廷逼去。
“哎哎,你们阴间的人怎么都不能好好说话呀,荒火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包达廷眼看着三面包抄而来的群鬼,一咬牙,转身钻进了身后的阁楼。
不远处,自称尼雅的女子看着包达廷被赶进了阁楼后,便又重新恢复了清秀佳人的形态。她看了一眼阁楼中间再次流下眼泪的红色大眼珠子,抿嘴一笑,露出好看的小酒窝,自言自语道:“唉,我都说了它那是口水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说完她抬起皓腕,对着一只手表说:“白公子,小东东,他已经进阁楼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