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轮值时,我遇到了那个名为黎瞮的女孩。
天空还是曙色的苍白,远处的云靄浅显着深夜未褪去的黢黑,街道安静又沉寂,尘埃随着风飘起,又落定在每个角落。
隔着芊眠的树木,我能看见那个和斑驳树影融在一起的高挑身姿。她跳动的脚步清寂而白净,浅眠的哼歌声回荡在街道间。
我想,在我长达九年的学涯中,大概只有这个人,才能在迟到的时候还能这么从容了。
倏而,那个高挑身影便已走到了我的不远处。我看着她涅白又瘦削的脸,嘴角勾起的是一抹倔强又轻快的微笑,而在她秀美的眼瞳里,映出了我的身影。
没有选择的,我只站在校门前,凝视她的眼眸而缄默不言。
远处的朗书声还在悠扬地响着,晨风划过绿的发亮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一切像是另一个世界,唯有我和她的世界,已是不约而同的安静。
“嘿,学妹。”
我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真挚情感,挑了挑眉,“学姐,你迟到了。”
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我和她的第一次对话。那是我们在韶光时代的第一次对话,没有过多的思潮,有的只是属于那个年代的青涩。
我歪了歪头,抽出检查本,抬起眼,“学姐,迟到要扣分,你几班的?”
她嘿嘿地冲我笑笑,走到我的面前,“学妹,我高二文科班的,老师特批我可以迟到,不信你自己去问咯。”
我撇了撇嘴,看了会儿她有些桀骜不驯的表情,微微地相信了她的话。
“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班级。”
原准备抬脚走路的她听完我的话后,脸色不禁有些无奈了。她双手抱在一起,有些嗔怪道,“学妹,放你学姐一次又不会怎样,对不对?”
“班级。”我拦住她的手。
“……”她眨巴着眼愣了半天,似乎从没遇过我这么强硬的态度。
我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她则有些心虚的看着天空。世界再一次陷入沉默,树叶哗哗地晃着,而远处的上课预备铃已经打响。
最终还是她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本子拿过来,我自己写。”
我点了点头,把笔和本子递给她。
抬头看了看原本曙色的天空,云靄已经堆积的很厚了。天空也展现出了本不该属于它的薄暮的黄昏之色。
比及她写完,我们之间的气氛才有些缓和了下来。她合上本子递给我,缓缓地舒了口气后又笑笑,“算你厉害咯。”
话毕,她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背包,又扯过我胸前的学生证,“许若歆,嗯,名字不错。”
我没好气的扯回学生证,“走吧。”
她吐了吐舌头,未容我再说些什么,自己已经跑向了教学楼。
我眯了眯眼,看着她仍然清寂而白净的脚步,突然意识到了她为什么会这么看我。
下意识的打开记录本,在看清那短短的一行清秀又干净的字迹后,心中的愤懑之情瞬间达到顶端。
“学妹,我叫黎瞮,为了感谢你,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扣紧了衣襟,我咬了咬下唇,蓦地又回想起她那张神采飞扬又带着丝丝跋扈的侧脸。
“黎瞮,嗯,名字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