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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华西之魂:解读老书记吴仁宝 (3)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身材不高的吴仁宝,用他的大智大勇塑造了“天下第一村”。以至于华西村的百姓也经常在一起议论:怪不得人都说“浓缩的都是精华”,难道矮个子的人真的就聪明过人?很多熟悉华西的企业家更是纳闷,这个矮个子的农民为什么能让华西60多个企业保持赢利?

事实上,华西奇迹的缔造和吴仁宝的身高没有关系,但是和他的智慧绝对是分不开的。

吴仁宝的聪慧睿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既懂经济,又懂政治;二是处事灵活,尤其善于使用中庸之道处理矛盾。

第二节 真实吴仁宝 (2)

吴仁宝有句名言: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可以不懂企业,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必须懂政治。从政治角度看经济,是吴仁宝成功的又一个秘诀,是他聪慧睿智的主要体现。吴仁宝十分关心政治,每天早上6点半,他要准时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看《人民日报》;晚上7点,他必定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新闻联播》,这样的习惯他保持了几十年。中央先进性教育活动办公室的一位干部说过:“吴仁宝的每一根头发都是天线,一头连着中南海,一头连着华西村。”

吴仁宝还经常教导华西领导干部要做好“三头”工作。一是吃透上头,正确理解党的方针政策,掌握党的方针政策,掌握工作动向;二是熟悉下头,不坐办公室,深入第一线,做到厂情、村情、民情心里有数,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三是晚上碰头,汇报情况,及时解决。

场景一 一个小会赚了一个亿

在华西,人们一直传颂着“一个小会赚了一个亿”的佳话。这是吴仁宝从政治角度看经济的杰作之一。1992年3月1日,小平南方谈话消息刚发布,吴仁宝就判断全国经济要大发展。

“喂,总机吗?请通知村党委委员和正副村长,还有各厂厂长,凌晨三点让他们上南苑宾馆403会议室参加紧急会议……”

此时已是3月1日的午夜2点多了,吴仁宝激动地操起电话急匆匆地喊话。

“老书记,半夜三更开会是啥急事呀?”不到三点,该来的村干部们全部到齐。他们弄不明白吴仁宝要干什么。

“急事急事!天大的急事!我们华西村的企业要借钱!大进原材料!”吴仁宝还没等大家坐齐就开门见山说出了这句话。

吴仁宝直奔主题:“小平同志出来说话了!我看中国新一轮的经济发展马上就要到来!我们华西村如果不抓住这一次机遇,就会痛失一百次的腾飞机会!为此,我提出当前我们华西村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大家屏住呼吸,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向吴仁宝。

“借——钱——吃——足!”吴仁宝大拍桌子说。

“借钱吃足?”片刻寂静,继而是此起彼伏的议论,这话让不少村干部都大吃一惊。一直以来,吴仁宝都坚持的是“既无外债,也无内债”,这次却破天荒借款,这毫无疑问又是一次“冒险”。

吴仁宝站起身,示意与会者朝他靠拢,随后他以特有的笑眯眯的姿态向村干部们说:“邓小平南方讲话了,这意味着什么?经济加速发展的浪潮即将到来!机遇稍纵即逝,当前我们华西村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就是‘借钱吃足’,钱借得越多越好,原材料吃进得越多越好!同时,再把股份制大张旗鼓地搞起来,大量吸收个人资金入股。”

“吴书记,不管怎样,我们跟着你干!”大家虽然心里没底,但却支持吴仁宝的决策,除了对吴仁宝的信任之外,还因为大家也都盼着华西村能有一次飞跃。

“好,那我们就拼出血本大干它一场!”吴仁宝拳头重重地落在桌上。

会议很快结束,而在随后的半个月时间内,华西村从干部到群众、从厂长到供销,各显其能筹款出谋。吴仁宝则亲自来到无锡市长的门前。

“老吴,你这么早找我有啥事啊?”无锡市市长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默默等候的吴仁宝。

“我是来向市长借钱的。2000万,我要2000万元!”吴仁宝向市长开虎口。

“嘿,怪了啊——你华西村吴书记借钱,可是头回听说!说,做什么用?”市长意外又兴奋地询问。

“商业机密,不可泄露。”

市长先是一愣,继而会心一笑,他明白吴仁宝从来都喜欢“悄悄”给世人一个“惊喜”,便说:“好,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你吴仁宝和华西村借钱,我一万个放心!2000万就2000万!”

“谢谢市长!华西村百姓会永远记着您的恩。”

就这样经过华西村干部的一番忙碌,换来的是2000多万元借款、400多万元个人入股资金,吴仁宝用借得的贷款和村上的自有资金加上村民集资的几千万元,一下“吃”进后来翻了数倍价格的万余吨钢坯、千吨铝锭和700吨电解铜,又将这些原材料投入到随后上马的村办新企业生产中。

这个时候全国大多数人还蒙在鼓里,因为那时小平南方讲话的精神还没有传达到基层。

1992年3月11日,小平南方重要讲话精神正式传达,全国立刻掀起了一个加快改革的热潮。一夜之间,大家一拥而上,全国都在“跑步”,所有的地区都向广东看齐,一下子中国涌出了上千个开发区,随之而来的便是原材料价格的迅速大幅上扬。短短几个月后,原材料的价格竟以两三倍的速度翻番。

有人事后算了一笔账,村里当时购进的铝锭6000多元/吨,3个月后就涨到了1.8万多元/吨。

这个会议,让华西村赚了一个亿!

人说市场是个魔术师,市场是个无情郎,市场是看不见硝烟、听不见炮鸣的战场。吴仁宝说,谁能驾驭市场,谁能按价值规律办事,谁就拥有发言权,拥有主动权。

吴仁宝以强烈的机遇意识,高度灵敏的“市场嗅觉”,卡住了市场的脉搏,牵住了市场的“牛鼻子”。市场变成了能赚钱的魔术师,变成了钟情于华西人的有情郎!

场景二 “秘密武器”:7天吃了7000头猪

1975年11月底,苏州地区太仓浏河工程开工,苏州地区8个县中,有7个县的工地上已红旗漫卷,人欢马叫地干起来了,唯独江阴县工程段上冷冷清清,杳无人影,而那时江阴县县委书记正是吴仁宝。一天、二天、三天过去了仍无动静。工程总指挥急了,第四天,叫人打电话到江阴县委办公室,催民工上工,江阴方面的回答是过两天就到。工程总指挥一听火了,伸手夺过话筒说:

“请您找吴书记!”

“吴书记下乡了。”

“你们的工程怎么办?”

“昨天县委常委会研究过,说做好充分准备,集中力量打歼灭战,还要争取夺魁呢!”

总指挥将信将疑,嘀嘀咕咕地放下了电话。但吴仁宝的性格和工作作风又使他不得不相信江阴方面的答复。

第7天,江阴民工浩浩荡荡满载着米、满载着肉上工来了,那场面不亚于淮海战役之前的阵势。

12月4日、5日两天,吴仁宝到工地慰问,鼓舞士气。工程进度表上,江阴县直线上升,很快超过了兄弟县。晚去了一个星期,却一举夺魁。民工去得晚,回来得早,返回时,车上还装着没吃完的粮食。

中共苏州地委书记刘锡庚高兴地表扬江阴人民干劲大,赞扬吴仁宝强将手下无弱兵。可兄弟县都怀疑,江阴肯定是使用了什么“秘密武器”。

后来挖澄西利港河,江阴人更神,7天全部竣工。刘锡庚拍着吴仁宝的肩膀说:“老吴,挖太仓浏河时,一些县都叫我问问你有什么绝招或什么秘密武器,这次我抓到了,有人向地委告你的状了,说你挖了7天河,吃了7000头肉猪,破坏了国家征购计划。”

“国家计划我们已完成了,这个他抓不到什么把柄。说我们吃了7000头猪,我们7000多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还不够1头呢,我看不是吃多了,还吃少了呢!”

刘锡庚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老吴,你说你是怎么把民工的积极性调动起来的,我给你保密。”

“我说给你,你还真得给我保密,我们民工的工分、钱粮补贴都是包死的,你20天干完是这些,10天干完也是这些。早干完可以早回家,多得报酬,外县的土方补贴粮不够吃,我们的天数少吃不了,每个民工还可以分一些带回家。这是我们的土政策,政策能调动人的积极性,比喊口号有用。此外,我还利用了我们江阴人历史上形成的性格特点,江阴民风强悍,民性刚烈,干什么都敢争第一。但群众积极性越高,越要安排好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干活,我提出来,要保证民工基本上顿顿有肉。实际上这是个良性循环,用的天数少,民工每天的生活费就越高,20天的伙食,10天吃,当然能吃好了,还有盈余。”

“你这个老吴啊!还真有两下子,地委是没看错人啊!”刘锡庚不由得感慨起来。

勇者:浑身虎胆源于满腔正气

元朝关汉卿在《五侯宴》中写道:“某文通三略,武解六韬,智勇双全。”做一个出色的带头人,只有智慧是不够的,还需要勇气,智勇双全,才能富有魄力。

只要为了老百姓的幸福,面对再大的困难,吴仁宝也敢拍着自己的胸脯去争取。只要认为自己坚持了实事求是,坚持了真理,上级再大压力,吴仁宝也敢“我行我素”;只要认为有益于对方,再大的错误,吴仁宝也敢于直言相劝。而对于一切“假典型”、“黑典型”谣言,吴仁宝胸怀坦荡,敞开大门让调查组同志调查,他相信事实终归胜于雄辩。对于一封封血淋淋的恐吓信、诈骗信,吴仁宝毫无畏惧,和歹徒斗智斗勇。

胸怀正义之气,面对各种是非曲直,面对各种邪恶势力,真英雄誓不低头。

场景一 新版捉“鬼”记

在华西村,流传着一则有关吴仁宝大智大勇捉“鬼”的故事。

那是在搞农业互助合作时期的一天,原本每天都要前来学习党的方针政策热情高涨的村民,却突然少了起来。

吴仁宝问一位村民:“原来积极性很高的人,怎么都不来了呢?”

“仁宝,你还不知道,我们这里夜里闹鬼哩!”

“怎么会闹鬼呢?”吴仁宝经过一番调查后,了解到的实际情况是:当时,华西村的农民住得分散,七零八落,12个小自然村的人聚到一起开会,要走一段路程,有的人正走着,从黑暗的狂风中就忽然“哗、哗、哗”地飞来一阵沙子,黄色的沙尘顷刻间像要吞掉整个夜空,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蒙蒙的昏黄,吹得人头不能抬,眼不能睁,浑身都是沙尘,别说来开会,有些胆小的人连门也不敢出了。

有的农民还告诉吴仁宝,这几天,村里都在传说,合作违反天意,老天不叫合作,特派天兵天将下凡,谁去开会,谁搞合作,就叫他吃黄沙,这是个预告,今后灾难就会接连不断地降到他的头上,所以,全村闹得人心惶惶。不信邪的吴仁宝听了以后,决心查个水落石出,暗暗制定了捉“鬼”的方案。

一天夜晚,月黑星暗,狂风大作。吴仁宝悄悄跟在几个人后面向会场走去。忽然,从一个黑暗的隐蔽处突如其来地飞来了一阵沙子,前面几个人吓得掉头就跑。吴仁宝却不顾生命危险,朝黑暗的地方飞奔而去。紧随着那条怪物一样的黑影,吴仁宝边拼命追赶边喊:“哪里逃!”

20多岁、血气方刚的吴仁宝,像“飞毛腿”一般,几个箭步,就伸手抓住了那个黑影。原来,“夜鬼”是本地的一名“一贯道”道徒。因为他家地多,劳力强,怕走合作化道路吃亏,于是心生嫉恨,就玩出了这个“装鬼”的把戏,没想到竟被吴仁宝轻而易举地识破了。

从此,吴仁宝黑夜奋勇捉“鬼”,也像鲁迅先生踢“鬼”的故事那样,在当地人中流传开了。村民们再也不怕“夜鬼”作怪了。

场景二 “一切后果我承担”

第二节 真实吴仁宝 (3)

1977年,时任江阴县委书记的吴仁宝到澄西农村调研,走门串户,访问农民。他走进一家农户,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正在玩耍。吴仁宝走近她并亲切地问:“小妹妹,叫啥名字,几岁了?”这女孩笑嘻嘻但有些害羞,跑到妈妈身边去了。她妈面色沉着不语。旁边一个婆婆快言快语地说:“这孩子还是个‘黑人’哪,她吃的饭是我们省下的口粮给她吃的。你们是县里来的干部,恳求你们想办法帮助解决吧!”吴仁宝点点头说:“好!好!我回县后商量商量,总有办法解决的。”

所谓“黑人”,就是无户口、无口粮的孩子。民以食为天,在以人的户口定口粮的岁月里,人无口粮是天大的难事。无数涉黑户困惑着、苦恼着、年年盼望着,“黑人”问题何时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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