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怨不得楼梓娥想歪了去,二人虽样貌俊朗非凡,可自家兄长却对那些狂蜂浪蝶百般推诿,平日里,也仅仅是和几位世家公子交好罢了。而方狐狸更可恶,看似最轻浮,却可以做到真正的片叶不沾身,这也就为今日这场荒诞的闹剧提供了基础。
方岩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做沉思状:大概自己是该找个娘子了。脑中莫名的闪现那张清冷明艳的脸。他笑自己,只见了一面自己就对她念念不忘了,难道那丫头正有什么魔力不成?
在见到季青之前,方岩是不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的,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却由不得不信,貌似自己真的对那村姑有了一丝兴趣。
且不管方岩如何想,这边楼梓娥虽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这时却也被他晃了眼,小声的嘀咕了句:“妖孽。”
这话被楼从白听进耳里,也十分赞同的点头,点头,猛点头。
楼梓娥却不打算放过他,恶声恶气的吼他:“点什么点!回家再跟你算账!”
楼从白脸色一垮,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回家后被祖母和母亲一同魔音穿耳的惨状,他心中在咆哮:这一点都不美好!!!!面上却不敢对自己妹妹使脸色,乖乖低了头,谁让自己没人家受宠呢。若是让季青看到这场面,估计会目瞪口呆,这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妹妹啊!还有,阿梓,原来那小可怜模样都去哪里了??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到底是谁!!!
就在楼梓娥三人返京的第五天,白正霖所乘的马车也从古府出发,驶往京都,不同的是这辆马车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身着烫金滚边的白色长袍,眉目朗润,此时带了些许哄劝的意味对女子好言说这些什么,女子却十分的不配合,一脸怒气之中又带着一分哀怨,这二人便是那日的白正霖与他的刁蛮小表妹古钰了。
此时两人正怒目而视,准确的说是古钰怒目而视着白正霖。只听得古钰大声道:“我就要跟着你怎么了,谁让你向祖母告我状来着!”
白正霖也不恼,好脾气的哄劝她:“表妹,我这次去京都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带你在身侧,你偷跑出来祖母定然是要担心的,还是快些回去吧。”
古钰哪里肯听,把头一扭,直言道:“反正我已经上来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扔下去!”
白正霖这好性子也耐不住她这般无理取闹,当即气的不知说什么:“你!”
古钰也知道自己把他气到了,又回过头来软下性子,好言道:“表哥,我知道你这次前往京都必定十分凶险,可我们从小在玄青观上一起长大,习武练功,吃饭挨训,都是一起的。表哥,每次钰儿闯了祸都是你替我善后,这一次,钰儿也想帮表哥的忙,让我护着你吧!”
闻言,白正霖看着自己的表妹,感慨万分,她在旁人眼中或许蛮横无理,可他知道,自己的表妹心里纯净的像个孩子,就如同她所讲,这些年在一起的情分,使得他待她如亲生妹妹一般,这样的她,他又怎么敢让她陷入那肮脏的大宅!
“钰儿,你帮不到我的,那京都远不如你想的单纯,白府……总之你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古钰毫不服软,气冲冲道:“表哥的意思是说嫌钰儿太蠢笨是吗!”
白正霖无奈,道:“钰儿,你知道表哥并非此意。表哥只是不忍让你……。”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古钰便扭过头,任性道:“我不,我已经决定了,表哥你不必再说,若你真的不同意我跟着你,我便从这车上跳下去好了!”
白正霖是了解自家表妹性子的,平常也就认为这小女儿家闹闹小性子,算不得什么,此时也被她气的哆嗦,说不出话来,索性闭了眼,不理她便是。心中却暗忖,无论如何也要护好她。
两人一路无话。
京都楼府后院八角亭里,楼从白与方岩相对而坐,前者面色严肃,后者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模样,终究还是楼从白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你我二人皆是世家公子,父亲皆有官爵加身,这正是不太平的时日,若此时沾染那下贱商人的铜臭味,是否有失体统?”
方岩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自己这位好友品行是个好的,可偏偏对于那些世俗无可奈何,被官位名利所束缚,倒不是说他多现实,而是自小被灌输脑中的家族观念根深蒂固,凡是对家族声誉有半点风险的,他便小心的不像平常的楼从白,这也不能怪他,京都的孩子都有这么个共性,不知从何时起,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心中这么想着,却不耽误与楼从白的对话,不顾忌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回道:“若不是这个时间,那倒卖军马的好生意如何赚钱?”
楼从白想了一下,道:“可你我二人并不差那些银钱不是?这事若是被有心人得知,怕是对父亲官运不利啊!”
方岩笑笑,不以为然:“没有人嫌钱多,你若是不愿,当我没来过便是。”这件事不仅仅是桩生意,它还是上头那位下的密令,这件事若是做好了,那可是立了大功,对于自己这位好友他有心拉他一把,挣个功,可若是他自己不上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法子的。
楼从白急了:“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担心,又没说不做,你这只狐狸何时吃过亏?我还能不信你不成?这样,这事就定下来吧!你我一同出资,事后利润平分如何?”
方岩好似早已料想到一般,勾起笑,薄唇轻起,淡然道:“四六。”
引得楼从白怒目而视,恨恨地咬牙:“四六就四六!”
于是此事便拍板钉钉了,而这桩生意在日后为二人赢得了丰厚的利润,银子到手时,楼从白笑开了怀,也不计较这方狐狸的滑头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