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玻璃门外,陈含韵傻傻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再也不能前进一步,眼珠似乎已经朦胧。
“走啊,进去!”赵文清说。然后,他就看到陈含韵串串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样,飘零而下。
“你怎么了?”赵文清吃惊的看着她,又向店里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催人泪下的故事发生。
陈含韵咬紧了牙齿,没有哭出声来,拨脚便跑,在这一瞬间,她像个突然爆发的百米运动员一样,冲刺着。
“找死啊!”一辆车子嘎然而止,一个胖胖的司机伸出头来大骂。原来,陈含韵闯了红灯。
被司机一骂,陈含韵忽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了,旁边一辆车子眼看就要冲过来……
当陈含韵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赵文清一把推了出来。她回头去看赵文清,发现他的裤子已经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哥……”忘情之下,陈含韵突然喊了一声。
听到陈含韵的喊声,赵文清一时忘记了痛,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早知道血能让你感动,我早就流点血了!”
“你,你还开玩笑!”陈含韵情急之下,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还不快拦车子去医院?”赵文清试图站起来,腿却似乎不太听使唤。
医院里,医生严肃的说:“片子已经拍过了,要留院观察一下。”
“哥,对不起!”医生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陈含韵看着赵文清的腿,负疚不安。
“好了,这下可好了,赶明儿我要是残废了,可就娶不到媳妇了!唉,命苦啊!”赵文清愁眉哭脸的说,“这可叫我下辈子怎么办呢?”
“对不起,哥。”陈含韵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你能不能换句话说?”赵文清忧郁的说,“都这个样子,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
陈含韵低下了头。
“唉,我上辈子真是不知遭了什么孽!”赵文清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辈子为人家拼了小命,人家都不领一分情!”
“对不起!”
“叫你不要说了嘛。”赵文清发现车子不是撞了他,而是撞了陈含韵——她像是傻了一样,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对不起!”
“事到如今,你该以身相许,照顾我下半辈子才是啊!”赵文清终于忍不住了,半真半假的说。
“我,我……”陈含韵抬起头来,看着赵文清,赵文清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肿得快要看不见了。
“你……”赵文清想要为你拭去眼泪,刚一抬身,腿上剧烈的痛了一下,“你自己坐过来!”赵文清低声命令说。
陈含韵像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女孩,坐在赵文清的床头上。
“傻瓜!”赵文清心疼的说,“我会没事的。”他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看你哭的,多难看!太难看了,以身相许我也不要了!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别懒着我!”
陈含韵听了,越发哭得厉害了,她扑进赵文清的怀里,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母亲一样,嚎啕大哭。
赵文清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背:“哭吧,哭吧。我知道你有委屈,想要一个人承受。可是,你说出来,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的。一生一世,我都愿意为你承担一辈子!”
“哥哥!”陈含韵扯心裂肺的大叫一声,这一声“哥哥”叫得赵文清五脏六肺都碎了:这一声“哥哥,绝不是含韵平常那样,当他们深深相爱的时候所喊的“哥”,而是妹妹对自己的亲哥哥的声音!赵文清忽然捧起她的脸,直直的盯着她:他确信,陈含韵已经哭得两只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无法判断陈含韵此时的心情。
陈含韵一声“哥哥”出口,却像是卸下了千斤的重担,昏睡了过去。
赵文清搂着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该换药了。”护士走了进来,“咦,这女孩怎么能压着你呢?”护士说着,就要喊陈含韵起来。
“别动!”赵文清杀人的目光瞪过去,严厉的说。
“为你好,不知好歹。”护士不满的说,“好心没好报,到时候真把腿压残废了,活该你倒霉!”
护士换好了药,没好气的帮赵文清倒了一杯水,把几粒药递了过去,让他服下。
“见过有人发疯,没见过这样发疯的!”护士小声的自言自语,“爱情就是傻瓜!”一面说着,一面早已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