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十五,生活恢复平时的模样。
北京的冬天越来越奇怪,还没到2月中旬,有天气温竟然超过了20度。
这一天到了母亲复查的日子,张雷一早就把车开到父母住的楼下,熄火安静的等着。
不一会儿,父亲搀扶着母亲走出单元门,张雷赶紧帮忙打开车门,扶着母亲坐在后座。父亲上车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把右腿拎上车来的。
“怎么了老爸,最近腿又疼了?”
“嗨,上岁数了,这阵子你妈住院做手术,没怎么去揉腿。”
“儿子,你老这么请假不上班能行吗?公司那边不说你什么?”母亲在后座开腔问他。
“放心吧,老板人跟我关系很好,不介意的。”每次说谎的时候,张雷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母亲坐在后座不再说话,张雷知道疑心很重的她一定是半信半疑。
今天约了大夫复查,虽然是九点半开始,开车十多分钟的距离,但肿瘤医院每天都比菜市场热闹,所以天刚蒙蒙亮就出门了。
开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几乎已经停满了车。父亲搀着母亲进去挂号,张雷开着车一圈一圈的绕着停车场找车位。
等到停好车子,走进复查科室门口狭窄的过道时,那里已经有三十多个人在等候了。
“挂的几号?”张雷走向站在一旁的父亲问道。
“十一,还是来晚了点儿,不过也快。”父亲安慰张雷。
这时候母亲坐在科室门口的椅子上,旁边的女病友和她聊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样啊,做手术了没?”女病友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非常瘦弱,做过几次化疗后,头发已经掉光了,带着灰色的帽子,这种装束和打扮在这家医院屡见不鲜。
“春节前切的,大夫说做完效果还行。你怎么样?”
“别提了,我从山西来的,我们那边看不了。我这是第八次来北京了,给我开的药都不能走医保,每次来都两三万。”
“唉。”母亲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年轻的大夫出现在过道尽头,朝里面走过来,几个患者赶紧拿着自己的片子涌上去,希望大夫能给看看。
小大夫面无表情的挥着手说,“还没到复查时间,都别着急,待会儿一个一个来。”
围上去的患者悻悻的散开,小大夫迅速闪进办公室,从里面把门锁上。
“我就是他给复查,根本挂不上专家号。”一旁的病友对母亲说。
“我是另外一个年纪不大的大夫,给我做手术的是这儿的副主任医师,做完人家就不管了。复查的大夫年纪轻轻的总让人觉得不那么放心。”母亲无奈的说。
父亲站在一旁仔细看着过道墙上张贴的各种防癌抗癌宣传画。
百无聊赖的时候,张雷的电话响了。
“张雷先生您好,我这边是一家传媒公司,通知您明天上午过来面试,我们的办公地点在国贸.”
挂了电话,记好面试时间,张雷打开朋友圈随手刷了几下。
“又要到情人节了,今年给前男友们上坟好还是烧纸好呢?”
来自那个叫做凌薇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