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天完全不理会楚香韵的挣扎,只扛着她往柴屋里走。
楚明烟也被楚惊天的行为吓呆了,跟在楚惊天身后,叫道:“哥,不要啊!香韵姐是族长的女儿,你不可以伤害她的。”
楚惊天扛着楚香韵走进柴屋后,直向厅后的一间房间走去。
柴屋是一厅三室,三间房间分别在厅的左右后三方,三间房的门都是直面向厅的。这样的建筑奇怪莫名。
进了位于厅后的房间,楚惊天见房中只有一张草藤编织的床铺在地上,此外,只有两个大木墩。
楚惊天除了用“原始”两个字,实在想不出什么字来形容这间房间了。
楚惊天刚将楚香韵放在藤床上,楚香韵立刻抱脚缩作一堆,躲在角落里,慌张地道:“小天,你不要过来!”
楚明烟也跟了进来,道:“哥,不如把香韵姐关在我的房间吧,在你这里不方便。”楚明烟一进房就抢到楚香韵身边挡在她身前。
楚惊天一看自己光着上身,下身只一条树叶窜成的裙子,确实有点让人想入非非的样子。转头见一旁挂着几张虎皮衣,扯下来一套,竟然挺合身的,俨然一个猎人。
楚惊天拍了拍身上的虎皮衣,对楚明烟笑道:“好啊,你喜欢就拿去用吧。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她走脱了。我们要有的筹码在手,才好和族长谈判的。”
楚惊天说完,也不再理会楚明烟,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眼看到那个老妇呆呆地坐在一块大木桩旁,一副凄然欲哭的样子。
见到老妇第一眼,楚惊天就觉得这老妇不似一个普通的农妇,一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人的心事一样,只看一眼都让楚惊天心虚不已。
整个大厅就只有一截两人合抱的巨大树桩摆在中央,那树桩半米来高,应该是从一棵巨大古树的树干上截取下来的,约略估计,怕有几十斤重。
向上一面打磨得特别光滑,显然经常有人抚摸,应该是餐桌,另外厅中就只有几张木椅。
那个老妇,楚小天的母亲,自从见到楚惊天出现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这时又坐在木桌边沉思,神情哀伤。
楚惊天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好,内心更是希望尽快脱出她的视线。
“你不是小天,你是谁?我的小天去哪里了?”老妇头也不抬地呆看着那张树桩木桌突然发话。
楚惊天一呆,思量了一阵,毅然道:“我不是楚小天,我叫楚惊天。我只是想帮你们保住这个屋子,至于楚小天去哪里了,你可以去问你女儿楚明烟。我现在帮你们去族长那里查一下是怎么回事,再见。您……保重身体!”
楚惊天说完后,心中也有一种伤感,他知道楚小天多半是跌下悬崖死了,他不希望这个消息是由自己的嘴中说出,他知道他自己的父母同样在二十一世纪苦苦地盼望着自己归来。看着这个老妇,楚惊天想到了家人。
没有再犹豫,楚惊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间残败的柴屋。
在围栏边的小路上,楚惊天低头寻找了一会,很快就在路边找到了一道明显的血迹。
血迹是那两个刚才被楚惊天刺伤的健仆滴下的,楚惊天在绕道到屋后时,已经注意到,那班人是走路过来的,附近没有任何车辆、马匹之类的代步物。所以断定了他们离柴屋也不会太远。
楚惊天叫楚庭飞带人离开时,就已经想到循着血迹可以找得到族长的家。那两个受伤的健仆一定会跟着楚庭飞一起回去,他们的伤不轻,一定会留下血迹引路的。
楚庭飞也绝对没有想到,楚惊天会这么快就去刺探他们的老巢。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路上的血迹并不好认。好在,族长的家离楚小天家的柴屋并不太远,天刚黑下来,楚惊天就看到了一个小村落。
眼前大概有数十座用树枝和硬泥垒成的屋子,而且还有不少人在穿梭来去,更有些顽童拿了木棍在互相打斗,像在练习技击术。
在屋子外,插着十几个火把照明。楚惊天见有人不断地捧着盛满熟肉的瓷罐走向中间一座大屋,而那座大屋门前就插着四个火把,依稀看到里面人影绰绰。
楚惊天断定那里就是族长的房子,打量了一眼,楚惊天闪身掩到那所大屋屋后。
右手复合金属“传承”幻出一把利剑,在那大屋墙壁上剜了个小孔。
楚惊天右眼贴近往里一看,屋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威严汉子,笑嘻嘻地招呼着一个身穿一件黄色奇异道袍的三十来岁中年人。
说是奇异道袍,是因为在那道袍上面画满了一些奇怪之极的图纹,那些图纹并不连贯,而是一个一个的,像是一个个文字,可没有一个是楚惊天认识的。
那些文字既像是古代的那些甲骨文字,又像是一些道士乱画的符文。只是那些图纹并不只是文字那么简单,在火光下,似乎还在缓缓扭动一样。
楚惊天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眼再看,符文似乎又拼成了一些怪异的图像,又看不清是什么图像。
看得久了,楚惊天脑中忽然生出一种眩目感,有种突然陷身于火炉之中的感觉,痛苦难耐。
楚惊天急忙将目光从那个道袍人的身上移开,楚惊天猜想,道袍人绝对不是族长,否则单以他道袍上的符文力量都不用留在这样的一个穷荒村落。
果然,只听那道袍人笑道:“族长,本尊今日离开宗门到此,只是为了应当年一个道友的诺言,来你们楚村收一个楚姓门徒,本尊在此间不会停留太久的。”
叫族长的威严汉子躬身笑道:“是,是,是,尊士繁忙,自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我已经派儿子前去各家询问,相信很快就能找出尊士那位道友的后代。尊士还请先行用餐如何?”
在那个道袍人面前的桌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兽禽的烤肉,那道袍人皱眉看了一眼,从袖中掏出一个玉脂细瓶和一个琉璃杯,从玉瓶中倒了一杯如莹玉的汁液。
楚惊天隔远看去,都知道不是凡品,杯面上萦绕着淡绿的气氲,单是看着,楚惊天都已感到脏腑一阵剔透舒爽。
心想:这个道袍人必定是丹羽大陆上传闻中的修士,果然有点仙风道骨。
道袍人并不急着饮用,缓缓地道:“当年本尊的道友曾带回一块信物,本尊虽不认得道友的儿子,还好有这信物为记。”
族长双眼像贼看到了宝物一样死盯着那杯玉液,听到道袍人说话,连忙点头哈腰的连连应是。不过在火光之下,楚惊天看出族长的目光闪烁,透着让人不易觉察的狡色。
只听族长应道:“本族的楚云高也曾是一个了不起的修士,只可惜天妒英才,致使本族擎梁柱陨落,我楚姓一族也从此沦落为一小村落。”
渐渐楚惊天终于听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修士应该是某一宗门的大人物,受了楚小天的父亲楚云高生前所托前来收楚小天为徒,并且有信物为记。
族长觊视这个能拜入大宗门的机会,所以派儿子偷偷到楚小天家里想搜出信物,然后冒名顶替,拜入大宗门修行。
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楚惊天也不敢过多停留,实在是那个道袍人太过诡异莫测,楚惊天对他竟不禁生出了一丝畏惧,决定先回柴屋找出信物再说。
在这大屋之后是一片荒林,楚惊天想从荒林中退走,免得惊动了其他人。
楚惊天双脚才动,屋中的道袍人忽然道:“族长,你们在屋后驯养了什么兽禽吗?似乎屋后有一股不弱的气息出现,不会是有什么妖兽来袭吧?”
楚惊天一听这话,以为道袍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心中大惊,忙一矮身,快步冲进荒林中伏下。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嘶鸣划破夜空,在荒林中响起,而且一连串声响正是向村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