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卫,来了,来了!’微弱朦胧的光亮快步靠近,一个守城门的官兵小跑着靠近,手中灯笼忽明忽暗,在黑夜中显得虚渺不真。
听到小兵的话,刘御卫的精神为之一振,挺直了身躯,视线锁着前方。果不其然,一会儿工夫,马车辘辘声渐近,径直来到城门口停下。连忙迎上前去,躬着身子:‘大人,路途辛苦了。’
‘刘御卫,我不在的时候,城里还好吧?’车帘掀起,一个略显胖的身影在官兵搀扶下跳下马车,狐裘裹身,满脸疲惫,右手揉着酸疼的脖颈,左手上捏着一个梨木盒子。
‘大人,一切安好。’
‘恩。’身为青州的御守,第一句话只不过是官面话,青州是凤朝粮食富裕之乡,是主要军事粮草之心。近五年来民生安乐,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下了车,顿时感到寒气逼人,嘟囔着,‘今年这天还真反常,这会儿就这么冷了。’
首城的小兵去安顿马车,刘御卫紧跟在御守之后,轻声问:‘大人此次进京拜见武相,想必大有收获。’
‘恩,事情紧急,这段时间京城局势紧张,武相那边催得紧,’对着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御守见四下无人,坦言,‘相爷要以南方青州为首的一片连成一线,上书一致支持武相,如果武相失去兵御的话,皇上起用那些近臣,那以后我们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你看,这是相爷亲笔书信,等明儿一早,给其他几位大人过目。’肥胖的手轻轻拍拍盒子,御守有些得意。
他是武相在南方重用的官员之一,深得器重,靠的武相维护照拂,近些年来,为武相巩固南方势力献了不少功,春风得意,官场亨通,自是身宽体胖,一笑起来,脸旁的肉还会抖动。每年向军中运输官饷,这中间的利益有多大,也只有他最清楚。
‘大人明智,等武相独揽大权,大人腾飞之时,还要多多提携小人啊。’嘴上恭维着,二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城门,刘御卫回过头来,正要指使着官兵把城门关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快而至,官兵们停下手,御守和刘御卫回过头,眼见尘烟飞扬,一匹快马奔到城门下,黑暗中,昏暗的灯笼照不清马上人 。
‘哪位是下相太守爷,武相有信到。’马上人高喊。
御守一愣,他前脚刚到,后脚就跟来了武相的人,莫非有新的指示?不敢怠慢,他走上前:‘相爷有何指示?’见那马上人招招手,知道必是秘密书信,不宜传入外人耳,他涎着笑走近,马上人翻身下马,凑近他。御守正欲开口,仰首看清对方,脸色惶然一变:‘你!’
刘御卫等在城门边,看着御守慢慢走去,和那传信人亲密的样子,身子还抖动着,似乎在笑,他缩缩身子,耐心等待。可是过了一会,太守依然维持着那种姿势,他心中一凛,窜起不安,正想大声喊,突然看见御守的身子已经慢慢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