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象我常说的那样,明明白白的吗?第一,你把大骗子奉为神圣是一种罪过;第二,是因为你的性格太懦弱;第三,都怪你们生了一个象我这样不向父母权势,金钱屈服,不受收买的凶女儿。”
你不分青红皂白认定爸爸不好,做女儿的对生身父亲怎么能这样呢?” 南珠的母亲好象呼吁似地开导她。南珠淘好米下到锅里,用毛巾擦着湿手转身说道:“你一直找到这儿来,就是为的向我讲这些糊涂道理吗,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里面都起老茧了。如果是这样请你马上回去。我不喜欢站在骗子手一边的妈妈。如果你不是来说理的那就请你坐这儿,咱们娘儿三个一起亲亲热热地吃饭好吗?妈,如果你能勇敢地冲破这个罪恶的笼,带着南石干脆离开家庭该多好呀。那咱门一家四口,就可以永远幸福和美地过日子了。”
说到最后,完全是一种亲热的口气,简直象在描述美好
“讨厌,什么咱们一家三口,一家四口 !一个没有听说过,没有看见过,人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好算咱们家的人!”
说罢,南珠的母亲皱起眉头,回头看了朱成怡一眼。朱成怡真恨不得钻到老鼠洞里去。
“妈,你女儿的人怎么不是你的人。我替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最信得过最喜欢的永久的朋友。朱成怡你过来见见。
“我叫朱成怡。”
南珠的母亲没有接腔,再一次用不以为然的眼光把朱成怡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她的脸上逐渐带了怒意。
妈,骗人的不是他,反而是我。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孩子,你胡闹也得有个分寸。世界上就没有别的男人了,非得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擦皮鞋的小子一起生活不可?人家看了会笑话的。这怎么过得下去呢?真是家门不幸。丢人丢尽了。这个消息传开去你可要完了!
“请你告诉老头子,我不仅作好了思想准备,而且在等着,想看看他整人的手段。
你不吃饭就走?
母亲显出绝望的神情,准备朝房外走,南珠跟在母亲背后。说着靠前一步。母亲想开门又没有开,转身站着,哭丧着脸,哀求苦恼地要求南珠作最后的妥协:“南珠,最后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吗?”
南珠首先试探了一下母亲的用意。
“真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那么,妈,你说什么事?"
南珠母亲对朱成怡好象很不放心,没有马上说出来,回头看了朱成怡一眼。
“没关系,我们之间是无所顾忌的,你就当着他的面讲好了。
“那我就说了。你们这样一起生活,谁看了都不会赞成。
不如于脆分手回家去,懂吗?你答应妈吧!
南珠眉开眼笑,回头看了朱成怡一眼,说:“那我要等跟他商量了以后,才能给你确切的回答。如果我跟他分手,你真的答应我的要求吗?
南珠似乎有点信不过母亲,又追问了一遍,“快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控告老头子犯了通奸罪。”
“又是这话。”
母亲无力地说罢,为难地瞅着女儿的脸。
如果你不愿意,就要他给五千万元抚慰金,同时提出打官司离婚。这样至可以拿到三千万元。那你我和南石不就可以独立出来开始新生活了吗?怎么样?行不行?”
“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听你的。如果有别的要求就说。南珠的母亲以看起来非常可怜的态度,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这么封建懦弱,老头子是不会清醒的。你究竟准备再收留几个不知道是哪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呢?妈,你难道没心没肺,一点不气!”南珠的话逐渐变成了攻击的口气。
“想干大事的人也有可能犯错误。替他隐瞒,暗中帮衬,这是一个女人所应该做的事,也是一个贤内助的义务。
“用受贿行骗的办法搞钱,让别的女人生六个儿女也是。”南珠好象有点无可奈何,讥讽道。“你爸爸不久就要当国会议员了。大家都说这次选举他定能当选。真的没问题。如果选上,他就是管理国家大事的人也许还能当长官。你脱离家庭干这种事,叫他的脸朝那放,家里又成何体统呢?”
哼!又要多一个靠营私舞弊当选的假议员了。那些装腔作诗的国会议员,投机取巧的国会议员,假议员,他们有什么体面!
“你一直是这种强调,那就没办法啦。不过,你可别后悔。这件事你爸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也太过分了,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祸。
母亲走了以后,南珠显出非常疲劳的神色,朱成怡也好象受了很重的处罚,心情十分复杂。
“你对妈妈太过份了吧?”
“没办法。”
南珠凄然一笑。
“你就这么恨你爸爸?”
“你要是处在我这个地位,恨得更厉害。”
“看来你爸爸很会胡搞,也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南珠点点头,没有回答。
南珠的家庭内幕,显得意想不到的复杂,这使朱成怡感到担心然而又不能寻根究底地去盘问人家的隐私,所以他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你喊你爹老头子,未免有点……”说罢,尴尬地一笑。
“太过份了是吗?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家的情况和我的心情。我这样喊他,对他还是客气的。
乍看上去显得那么潇洒、那么神气、那么威严的巨头姜事,背后竟然专门干坏事,这叫朱成怡难以理解。尤其是在这次总选举中他居然会当选为议员,看来所谓国会议员可能真象新明药店老板说的那样,并非都是值得无条件地尊敬和信任的了,他逐渐认识到现实社会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尽管妇此,朱成怡对姜理事还是抱着一种敬畏心理,认为他在运用策略和手段方面不是无能之辈。他运用那种巧妙的手法,背地里满足各种贪欲,表面上却装得非常光明磊落,悠然自得地驰骋在令人眼花缭乱的飞黄腾达的大道上。
这甚至使得朱成怡觉得他肯定是个怪物。想到这种人也许会亲自打上门来,朱成怡比以前更加害怕。估计他绝不会象温柔的南珠母亲那样一声不吭地回去的。
“你妈回去的时候非常恼火,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亲自找上门来。
“有这个可能。
“你不害怕吗?
“害怕?我觉得要是老头子直接找上门来倒好。母亲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折腾她并非我的本意。我想直接给罪魁祸首一个难堪。不过老头子手段高明,也许不一定会来。
朱成怡听了这话,多少安心了一些,问道:不来就好,那么这个问题能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吗?
不,老头子会放过谁呀!一定是派别的人来。
“别的人,谁?
也许会派秘书, 他要是不让秘书知道内幕就会直接找上们来。母亲走的时候,以为我们过的是夫妇般得同居。南珠好像觉得挺好玩似的一笑,朱成怡,你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很好。
“我不想跟你的爸爸见面,怎么办?”
“怎么办?没有你,事情就干不成了。你一点也不要害怕,老头子不能把你怎么样。只要象在妈妈面前那样就行。南珠想让朱成怡定下心来。然而朱成怡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安心呢?几天以后,朱成怡的不安果然就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