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本不想告诉你,但还是告诉你吧。我见过李丽梅了,我们谈了一小会儿。我知道了,你们热恋得彼此分不开。好吧,我祝你好运,李家辉……我们曾在一起度过了一些愉快的时光……好好办你的学校吧……她是个很结实的姑娘,意志也很坚强。
火车拐了一个弯,放慢速度开了过来。王珊珊紧紧握了一下李家辉的手,忍住了眼泪。
“再见,李家辉!”
“再见,王珊珊!”
她取出一支香烟,迅速地点着了,注视着李家辉走上那沙路。她他劲吸斡烟,这使她的神经镇定了一些。她挺起胸,转身走向站台,去迎接驶进的列车。
她心里觉得空虚,那痛苦的寂寥需要得到安慰。她一定得找一个人来填补空白,这就是生活。
她在有钱人车厢里找到一个空着的单间,按铃叫来了服务员。服务员走进当儿,火车已经离这个小镇很远了。她朝这个穿制服衣服的漂亮的有身份的人微笑,定好了一个铺位。塞荔娅坐下来,把头埋在手掌里。“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她呢?” 她喃喃自语, “他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火车发出警告似地尖叫着,驶进一条隧道。
夜空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口哨。他来了,她想,便仔细朝小路望去。可是并没有他的身影,奇怪。她又转过头,注视着通往马思航村庄的小路,他在这儿,可他干吗打这边儿来呢?
她叫他的名字,欢乐的口哨声再一次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笑起来,紧紧搂着马的脖颈。等到李家辉走到眼前,她立刻伸出手臂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故作严厉地说:“你怎么迟到了?王珊珊要回国外发展,我得送她去车站。”
“可怜的王珊珊,我为她难过。” 你没告诉我她来看过你。
“她自己不让我说。”但是她告诉我了。
他看见那匹马,问道:这是李茜清吧?要它来干吗?
“它带我们去拜访一个人。”
“别小看李茜清。它常常拉车,除此而外,我问过它了,苦同意……你愣在那儿干吗?干吗不来吻我?”
“你把胳膊拿开。”
“你就别想和你接吻有个够。"
“我是怕弄断你这么细嫩的胳膊。"她笑了。
“我看你是自以为了不起。”
“应该是真的。”
她突然朝他扑过去。他们扭在一起,倒在地上,翻滚着。他把她按在地上,她挣扎前。终于告饶了。
“你瞧怎么样?” 他气喘嘘嘘,洋洋得意地说。
“你都喘不过气来了。”她嘲笑着。
“好啊,你很强壮。”
“我就是想向你证明这一点。”
他帮她站起身来。
“来,我们最好是快走吧。要不去拜访老人可就太晚了。”
“我们去哪儿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上马。”
她骑上马鞍,朝前挪了挪,李家辉骑在她身后。她叹了口气,浑身觉得一阵松软。
“有个垫子可真舒服。”她催动着李茜清走起来。
她那浅黄色的头发触摸着他的面颊,她的肩膀和背脊信赖地、舒服地倚在他的胸前。当她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或者说话的时候,他们的面颊紧紧相挨。
风儿在耳边低吟,生活这样美好,青春、爱情是这样美妙。李茜清轻松地,平稳地跑着,生活确实是美好的啊!
“好,咱们的买卖成交了。听我告诉你,黑夜骑士是两个年轻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在黑夜里到处奔驰,用魔术、用他们的美丽和善良来改变这个世界。他们的影子不管落在什么丑恶的东西上,那个东西立刻变得美丽了。”
“如果他们的影子落在美丽的东西上呢?
“那东西就变得更美了呀,傻瓜!
“是的,这就象你一样。”
“你真能疯,但我喜欢这样……好了,这就是那黑夜骑士的故事。"
“你凭这就要索取六辨士和一个吻吗?”
“对了。”你真是一个强盗,要给报酬。
李丽梅一遍催李茜清倍特两快跑,一边在马鞍上扭动起来。李家辉的两脚没有插进马镫,身体很难保持平衡。李丽梅更厉害地扭动着身子,李茜清似乎习惯了这种古怪的骑法。李家辉抓住李丽梅,决心不让她把自己摔下去。但是李丽梅挣脱了他的手,继续在马背上晃动着。
“好了,我给你钱。”李家辉嘁着。
李丽梅大声笑着。
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那六金币,以后才向你讨那个吻。
你得等我们下了马才行。”
马上给我,不然我又要颠你了。
好吧。经过一番努力,他把手伸进衣袋,掏出一枚硬币。那好象是一金币,不过他赶快递给了她。
“我找不开。
“拿去吧,你这个扒手。”
李丽梅勒住李茜清,下了马。她把李家辉拖倒了,两人合着身子在草地上滚着。
啊,我多爱你!“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能吓住你,我会折磨你,再抢走你的钱……这太妙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虐待一个人会如此美妙。你等着,这才是开始,我要让你受罪。现在,吻我吧!”
他温柔地吻她,“你真是个疯姑娘。”他说。
我知道,她快活地说,“我能疯得象个自痴但是我也能聪明、温柔、体贴得象妈妈一样。我还能象个姐妹或者象个朋友一样,有这么多的人爱你不是很好吗?我喜欢这样?
“我也喜欢这样。”他说:“我爱你,李丽梅,非常非常爱你。”
她默默地抚摸着他的脸,然后突然跳起身来,朝李茜清跑去。
“快到了,李家辉,来吧,我们不能再玩了。”
他们默默地继续前进,紧紧偎依着,感觉到彼此在一块儿的温暖。这是一种象裹在软绵绵的绒毯里那样的爱情。过了一会儿他们就看见小屋窄窗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他们一直来到小房面前,下了马,把李茜清拴好了。
“就是这儿吗?”李家辉用疑惑的声调问。
李丽梅挽着他的手臂,完全正确,亲爱的。
她催他朝前走,推开了屋门。三个老人回过头来望着他们。屋子里有一堆火,老主婆、汉娜和她的老头围着火坐着。这不是象这个小镇晚会上那种使人欢乐的篝火。他们拢一堆火是因为他们年事已高,血气衰弱了。
“谁?”老主婆恼怒地问。
汉娜的目光很快地由李丽梅看到李家辉。那是一种悉览无余的扫视。她的老伴太老了,不乐意多管闲事,他看了看,就又把头垂到胸前打瞌睡去了。
“是我。”李丽梅柔声说“李丽梅。”
“李丽梅已经死了。”老主婆狡猾地笑着。
“我是那个过继子的女儿,”李丽梅解释着,我白天来过,记得吗?
老主婆试着回忆,但立刻摇摇头,转过脸问汉娜:“是真的吗?
“是的。她今天早上来过。还给你煮了咖啡。”
“她好吗?”老主婆嘀咕着。
“她好。”汉娜说。
“过来吧,孩子。”老主婆招呼道。
李丽梅一电过去,跪在老妇人面前,就象她早上做过的那样,老妇人的手又一次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
“是的。”老主婆慢吞吞地说:“我记起来了。你是莎丽,那个过继子的女儿。另外那个李丽梅没有服从他们,刘青山就把她杀了……”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客人,老主婆。
“他是谁?
“我的男朋友,老主婆。他叫李家辉,许诗涵。
“许诗涵……”老主婆慢声慢气地说,苍老的面皮上那僵硬的肌肉不住抽搐着,“许诗涵……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认识什么许诗涵。过来,年轻人……走近些……我能听见,只是眼睛不行了……过来,年轻人……”
“你好吗?老主婆?”
老主婆不耐烦地扭动着脑袋。
“过来,让我摸摸你,年轻人,难道你聋了吗?”
李丽梅把李家辉推上前去,让他蹲跪在老太婆面前。老主婆用骨节粗大的苍老的手指触摸着李家辉的面孔和头发,她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用力推开了李家辉。
“走开!走开!”她恼怒地喊道,你是一个李丽梅。
老主婆赌气地鼓起瘦瘦的腮帮子,露出狡狯的神色。
“可是总得弄一点招待我的客人啊!”
“我会给他们煮的,现在你得睡了。”你也该睡了,喂!汉娜又对她的老伴儿说。
老汉一声不响,站起身来,拖拖沓沓走进里间。老主婆不再说话,让人们把她放到床上,她侧过身,舒舒服服地盖上杂色的被子,睡着了。
汉娜取下油灯,领客人到厨房里去。
“我来烧咖啡。”李丽梅说。
李丽梅煮咖啡。李家辉给她帮忙的时候,汉娜坐在安乐椅上,专心致志地注视他们两个。他们之间传送的眼神每次都被老妇人聪明的目光所截断。他们每一次的接触也被她所识破。她注意到他俩眼神中掩饰着的爱情,她摇着头叹息着。
李丽梅端来咖啡,他们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今天,汉娜慢慢地说:“你问我,谁是张木青,杜普莱色斯,我没有告诉你。现在如果你想知道,让我告诉你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李丽梅?”李家辉询问道。
李丽梅放下杯子,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