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螳螂与黄雀
他现在心中就只装着一件事，就是他的女儿——铫锦瑶儿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都把紫海城翻腾了几遍，依然一无所获。
台上的节目是什么内容铫锦鸿也不是很关心，总之能麻醉自己一会是一会，只是那个舞剑的身影竟然看着如此亲切！身姿也亲切？肯定是自己喝多了，最近总是一沾酒就一直渴到醉，自己知道这个习惯不好！
就算明知道不好铫锦鸿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在喝。
有个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醉意朦胧的时候他才能听到一声声“爹爹”；只有在神智不清的时候才能看到那张清丽的摄魂的脸……
铫锦鸿端起酒杯走到荷塘边上对叶中起舞的人举杯示意，且随口就改了李白的名句：“我酒歌徘徊，你舞我零乱！”
荷中的舞影慢慢的慢了下来，一个节奏中瑶剑舞的剑都有点发抖，他竟然如此近的就在自己对面，只要轻轻一点脚自己就能飞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投入他的怀里；那个怀抱温暖而安定！
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天天站在窗台望着那个方向发呆。
可是自己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还是要忍着，只是他的眼里怎么那么多的痛楚？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神情？他不是一直美女如云中过的很消遥吗？
瑶剑舞一直看着不远处醉意沉浓的铫锦鸿。
不要再看到这种眼神，让自己心乱如麻，瑶剑舞提醒着自己；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慢时突然变了节奏，竟然整个音乐节奏也都跟着变了。
《十面埋伏》隐忍紧张立马变成了千军万马奔驰沙场！
铫锦瑶儿喜欢这首《十面埋伏》！很喜欢！除了师父自创的《镇魔乱》她就最喜欢这首了！她甚至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所有的主旋律。
真是庆幸师父不止是教了自己高超的武功和那时精湛的文字，还让自己十年每天都不间断炼两个时辰的琴，以至于到了这个几千年后的世界自己也能有一口饭吃！
师父！我好想你，这里很繁华！这里又异常的孤独！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自己更不知道，我曾经以为找到了爹爹，其实都是假的，只是对方在可怜我，以为我失忆收留了我。
瑶剑舞的剑花更快了，她总是在《十面埋伏》这支曲子里想起她数月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喝的半醉的铫锦鸿从霓裳倾城阁出来，一坐上车就对熬烈说：“帮我查查那个遮面舞女是谁？”
如此半月又过，铫锦瑶儿依然音迅全无；熬烈的回话是永远三个字：“正在查。”
如果可以后悔，铫锦鸿的选择是不让铫锦瑶上学；就呆的自己身边，上班带上班，下班带下班！
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铫锦鸿倾其所有也买不到。
没有丝毫进展的寻找中铫锦鸿除了上班就是喝酒，只是有了一个小小的变化。自从康乐靖带他光临了一次霓裳倾城阁，现在是一下班他就坐在了霓裳倾城阁喝酒了；每次都很准时的晚上八点来，然后过了午夜场的表演就走。
这天深夜，铫锦氏的宾利从霓裳倾城阁回往半月山；风从开着的车窗冲进来吹着铫锦鸿半醉的神智！
铫锦鸿实在的等不了了，对身边的熬烈说：“我说熬烈你天天跟在我身边干什么？”
“这是董事长的交待的，齐佑安是来者不善，他母亲也是敢找上半月山庄的人，主要目标就是你了。”熬烈并不在意铫锦鸿不耐烦的口气，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铫锦鸿的脾气了。
“又提我妈，那天早上要不是我妈承认她是捡来的，她会走吗？我说你干吗不快点查一下她到底到在哪？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吩咐不让你告诉我？”
“不是，这你就冤枉董事长了，其实董事长也一直在找铫锦瑶儿。”熬烈这话还真没骗铫锦鸿。
“那你查那个舞女半个月都没有结果，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退化的告诉我这个霓裳倾城阁水泼不进吧？”
“真被你说对了，竟然里面的人都说平时没见过这个舞女；说是老板请来撑场的，按时来，准时消失。往哪方消失谁也不知道！我已经叫人盯了出口两个星期了，那后面进出的女孩子身材都差不多，一卸装了竟然没一个能和台上的琴女们对上号的！况且那个女孩子还一直遮着面！”
“想个办法让那个女孩子表演时脸上的面纱掉下来！明天就掉。”铫锦鸿话里有不可违抗的激动，他很想知道那纱后面的身影是谁？那眼神太像了，虽然那眼神就和自己对视了一次，然后再没有看过自己，也许是酒意太浓，他总是觉的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到了半月山庄，看到大门外又停着那辆劳斯莱斯时，铫锦鸿没像往常一样吩咐不要理，这次却是叫停车然后下车对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铫锦鸿对看见自己来挺直了站起的大男孩——木易坤说道：“想等她回来？我也想。去霓裳倾城阁看看吧，也许你能找到她！”
“真的？”木易坤还以为对方是来赶自己走的，现在他相信铫锦瑶儿不在家了。看着铫锦鸿没再理自己走近了院门，他连忙上车前往霓裳倾城阁，不管是真不假他都要去看看。
程辑看见铫锦鸿走进了大门，慢慢的驱车往里进，对任然在车里的熬烈问道：“明天你能揭下那个女孩的面纱吗？”
“尽力而为吧！那铫锦瑶儿身无分文会去哪里呢？除了卖艺还能干什么？莫不真是她？那明天得多调人过那，那丫头可是不吃素的。”
“希望是，要不鸿少这个喝下去，身体就喝跨了！”程辑担心的说道。
“不会吧！就一个感情问题，男爷们也不至于这么不争气吧！再说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内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确实只有铫锦鸿自己知道，铫锦鸿又很明白吗？酒意中铫锦鸿想到自己在林姚那住的那段时间，竟然对林姚那妙漫身姿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只是一天到晚的关心着铫锦瑶儿在学校都干了什么？每次听到“她又在和木易坤一起吃午饭。”他就失望的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看着自己舍不得的东东一点一点正在离自己远去，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接近一丝一毫。
那个中午，他唯一一个听到：“木易坤自己出来吃饭了，铫锦瑶儿一直没出来。”然后就一直没有人告诉他铫锦瑶儿再出现的消息。从这个事上他对木易坤这小子也很失望，竟然把铫锦瑶儿给看丢了！那么小子，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把握住；以后找到铫锦瑶儿我谁也不让了。
醉意中铫锦鸿总是半梦半醒的，他很期待明天的面纱掉下来；他相信熬烈这件事还是能办到的。
霓裳倾城阁的夜晚优雅的琴声悠扬——
好像谁也没注意今天晚上多了很多面生的西装客，却都就座很接近后台边的台面。
一切依旧，瑶剑舞飞身入后台时不是平时的空地，而是落在了几个人的手架上，正惊异间一个声音响起：“瑶儿，是你对吧？”
瑶剑舞并没有挡来扯自己脸上面纱的手，她怔怔的望着这张魂里梦里都总出现的脸，这时她甚至希望他认出自己；可是他看到了他注视自己的眼神从满眼的惊喜这成了深深的失望；他没有认出自己！他没有说任何话的转身离去！
瑶剑舞庆幸自己防备得当时，心痛的开始收缩，如果他认出了自己会是怎么样？还当自己是他女儿？那只是如果，不可能再出现的如果！瑶剑舞看着消失的人群转身狂奔上楼。
是的，不要太妄想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和事物。可是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难受？眼泪会这么酸涩？为了减轻那份沉痛，她在狂奔中无声的呐喊：“爹爹，我是瑶儿！我真的是你的瑶儿！”
真到冲进自己二十平米的小屋，铫锦瑶儿靠的门上喘着粗气；理智慢慢回来时提醒自己：“我不是她女儿，从她开始吻自己那时就已经不是，或许从第一次带自己回家那天就已经不是！没有爹爹会在自己卧室里那么深的拥抱自己的女儿。”
他对自己做了这些之后就消失不见，甚至是在怨倦自己，至今仍然记得铫乐天门口那晃晃升起的车窗和车穿里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的冷脸。这么决然的离去，放自己一个人衣袖不全的站在黑夜里！他不要自己了，那时就不要了！没有人要自己了！
这天天半版的寻人广告，这么满世界的人群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认自己不是他的女儿；没有一个人出来道出自己真正身份！孤单失望中瑶剑舞发觉自己眼睛不涩时却泪在往下淌。
赶紧走到镜子前慢慢的卸掉自己脸上的油彩，让自己脸清爽了也许心情就会跟着脸上舒服之后变得平静一些。不过可心肯定的是暂时这个地方安全了，铫锦鸿不会再怀疑什么了。
铫锦鸿失望的早早就离开了霓裳倾城阁！
他兴奋激动了一天，就这一刻什么都没有了；多天来积攒的一点希望又烟消云散！就在刚才激动的面纱揭下时，他看到的是一张腊黄的脸，甚至还有很多黑色的痣，那不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儿！
可是车在开出停车场时他无意中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就是那个木易坤的。
铫锦鸿由于失望脑子里显的特别清醒，这小子应该昨天就来了，为什么现在又来？他对身边的熬烈说：“你下去，今天盯紧这小子。”
熬烈花一天时间安排的结局就是这样了，他也失望！如此美妙的身姿却长了那么一张平凡的甚至丑陋的脸；现在主子直接吩咐这是不能不从的。更有一个想不通的，那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也没有理由就跑了呀！
午夜场的表演，铫锦瑶儿带着一棵零落的心登场，这么多天都处于一种激动壮态上台，因为那怕自己不看那个方向，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感觉到他的眼神；今天他已经走了，那个曾经的所谓爹爹已经失望的走了。
那么整个大厅里虽然世人满座，却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洪荒世界来的孤魂因为一息尚存在这舞动着千年的寂寞！
寂寞的心情、寂寞的琴声、寂寞的舞蹈、寂寞的剑都在呻吟！离去时寂寞的飘忽背影——
瑶剑舞从来都不上电梯，因为那里人太多，每次只是一步一步的上着楼梯，这里没有别人，就像是专门为她一个人修的楼梯！她扯着嘴角竟然笑了一下，楼梯其实也是寂寞的！
轻轻的扶着楼梯扶手，心里在想着同病相怜一下，脚却没有停下来；那小阁楼上窗外的夜色今天会不会变？半月山庄的灯会不会因为主人早回就早早休息了呢？这个答案她很想知道！
她扯下面纱想让自己心情随着呼吸的畅通舒爽一些，一口新鲜空气还没吸进肺里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铫锦瑶儿！真的是你！”
一听到声音铫锦瑶儿的心提了起来，看清来人是谁时又松了一口气！嘴角笑意又再次出现，淡然开口道：“木易坤，是你呀！怎么这么巧？”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父亲也到处在找你；不是他亲生的又能怎么样？为什么要躲起来？”木易坤的话很直接。
“我不是躲，自己的生活自己面对而已！夜深了，你早回去吧！希望你替我保密。”铫锦瑶儿对木易坤有一种想当然的信认；再说她也只能选择信认，如果不信认一会就要搬家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安宁又没有了！
木易坤没有立马就走的意思：“铫锦瑶儿，你生活有难处我可以帮你的；跟我回去上学吧！甚至我可以给你安排你要想的工作和你想要的生活，让你半工半读！这里不适合你，人们会厌倦这种表演的，赚不来钱老板也不能再白养你；你会面对别的职业选择，这个环境很黑暗。”
“谢谢你，木易坤！我现在感觉很好，至于以后我不会想太多！我现在没上学了，那些写不懂的我也不想学了；能懂的我从来没有放弃，我天天在看报纸，报纸上才是我最需要学的，我最缺的就是要尽快了解这个社会。你放心吧！我会保护自己。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珧剑舞，希望不要再叫错。”铫锦瑶儿很感动木易坤说的一切，可是她心里不想亏欠木易坤的，怕欠下人情之后再对木易坤恋恋不忘。现再就是欠了铫锦鸿所以忘不掉他，这种忘不掉心里有一个已经很折磨人了，不能再加一个；那样可能会生不如死。
珧剑舞为了让木易坤快点走她身子侧在墙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易坤慢慢下着楼梯走近她身边时突然想抓向她的手腕脉门处；她是如此清纯出世，不能在此流落；多呆一刻多一份危险！他想把她强型带走。
“不要白费心机，你不是我对手，赶快回去吧！我们是朋友，不应该动手，师父说武功是用来御敌的。”说话间铫锦瑶儿的滑过木易坤的爪形，水袖一挥间木易坤只觉的一股大力把自己推向楼梯下面，要不是自已顺扶手滑下，会直接摔下来；好不容量站稳时，铫锦瑶儿已经没了踪影，还有四层楼去了哪层，难道一间间房敲门找？
木易坤没有一间间找，他回去睡觉了，决定第二天再来。只是因为注意力一直在铫锦瑶儿身上，在离开时对身后的身影没有注意。
他身后的人就是熬烈，这会熬烈终于在心里自豪了一把！看样子他这铫锦氏第一高薪还没有白拿，手下的人盯了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自己这第一天晚上亲自盯梢，就有了如此大的收获；铫锦瑶儿这丫头也太鬼了，身手好，硬请是请不回去的。才多久没见心眼也多了；赶紧哄回去看护半月山庄，那自己可以天天晚上睡个安稳觉！熬烈一溜烟的开车回了半月山庄找铫锦鸿商量对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