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四霸的离开,街巷内的黑衣壮汉也随之消散,而卢琦看着到手的两千两银子,嘴角两边弯弯的向上一翘,老子昨天的夜算是没白熬呀:
在昨天傍晚,当卢琦听李德说南京四霸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画像时,卢琦的脑海中便生成了一个赚钱的钓鱼计划,首先就是要把自己的家打扮打扮,至少有种书香门第之感,让人看上去觉得他卢琦并不是一般人。
其次就是精心准备四幅画,而且四幅画的质量都是一个水准的,但气质和内涵却全然不同,这样才能有比较,最终起到“二桃杀三士”的效果。
当前两步完成后,再利用自己非凡的演技将其一步步引到开设书坊的事情上来,这期间必然要投其所好,放出传颂他们先祖辉煌业绩这继大招,配上自己栩栩如生的画作,南京四霸在字据上签字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卢琦这套计划能够实现无非是明白古人的一个通病,那就是重名轻利,再加上南京四霸的十五六岁独有的少年心性,当然,卢琦也没有十层十的把握完成这个计划,毕竟人心这个东西还是很难捉摸的,不过结果还是达到了预期的,除了那算错的分层比例。
至于书籍不署自己的名字,拜托,自己要画的可是太祖朱元璋打天下的故事,这在大明朝可不是好玩儿的,如果哪段没把朱元璋老爷爷刻画得英明神武的,很有可能要被杀头的,这可是很严肃的政治立场问题。
再说了,这故事要表现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必然要加点儿杜撰,如果哪位老学究看到自己出的书哪儿哪儿和史书不符,然后抱着一堆经史子集跟自己死磕一下诗词歌赋什么的,那老子还不如直接找个地方撞墙得了。
拜托,自己可是美术学院毕业的,画个画还可以,写诗弄文,除非是厚着脸皮去抄袭,可是肚子里的墨水就那么点儿,抄一首少一首,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做人要低调,这些解决不了的烂摊子事,就丢给李珍他们吧。
反正他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必也没人敢找他们麻烦,而且还能显得自己心胸宽广,让他们签字据也更顺利,而自己就安心躲在幕后,大把大的数银子就是了,至于谁吃亏,谁占便宜,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当然,这部描写明朝开国事迹的书,卢琦一早就想好了,就是按照后世经典评书《明英烈》改编就是了,这部书卢琦在后世不知听过多少遍,不说倒背如流也差不多,至于书的形式,那就按照类似后世的小人书或连环画来制作便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伤透脑筋,费尽心力,所以说这两千两银子老子得来也算实至名归。
想着想着,一阵迟来的倦意再次袭来,卢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之后,就再也熬不住了,于是卢琦将银票往怀里一揣,回到自己的卧房,没一会儿,卧房内便传来卢琦熟睡的鼾声......
第二天,卢琦早早的便从床上爬起来,梳洗过后,穿上那套飞鱼服,夸上绣春刀,从书案上拿起前天晚上熬夜画的几幅准备上交的画,往怀里一放,便大摇大摆地朝百户所走去。
卢琦所在的百户所与北城千户所仅有一墙之隔,百户所百户姓黄,五十多岁,据说这个黄百户为人比较和善,是千户所里出了名的老好人,想想也是,能在千户大人眼皮底下做事,这人必然是个上下讨喜,八面玲珑的人物。
既然是这样的人物,那应该很好说话,再说,老子又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这不早上出门还备了二十两银子,准备作为见面礼递过去,这样自己今后做事也方便些,毕竟现在既要筹备书坊,又要进行书本创作,如此分身乏力之下,锦衣卫这项吃皇粮的差事难免会有出些纰漏,准备些银子,再凭着老子三寸不烂之舌说项一番,相信这个百户今后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就这样,低头沉思的卢琦,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百户所,可当他刚刚踏入百户所的大门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便涌上心头,这种异样不是百户所有多威严,也不是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不是看到什么狐鬼之类的脏东西,而是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
对就是他们的眼神,慌乱中带着敬畏,钦佩中又有几分不解,不过总的说起来,这些投向自己这种眼神的主人们,一个个都好似自来熟一般,看自己的神情根本没有一种观看陌生人的感觉,反而有种久违的亲近感。
“这是怎么回事?”卢琦的心中不禁疑惑地念叨着。
就在卢琦心中困惑之际,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时有时无地传到了卢琦的耳朵里:
—“他就是那个卢琦?”
—“听说他拿着一幅画就横扫南京四霸。”
—“能斗败南京四霸,实力绝对非同凡响。”
—“斗败南京四霸还能站着回来,是个爷们儿!”
—“人才呀~~~”
听了这些议论,卢琦才恍然大悟,我说这些人怎么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钦佩老子前天勇斗勋贵的光荣事迹呀,可是老子昨天没来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想到这里,一团满脸褶皱,漆黑无比的脸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里。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的侧身,卢琦不由得转头一看,一张皱纹满布,漆黑无比的老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虽然卢琦对这样的情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小心脏不免也是轻跳了两下!
“哈哈,卢兄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说着,李德拉着卢琦的胳膊,来到百户所的一众校尉跟前,指着卢琦跟着大伙说道:
“这就是我昨天跟你们说的那个神画家卢琦,啧啧,别看他弱不禁风,谁成想前日居然把南京四霸斗得铩羽而归,而且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到这里,这是咱们自打坐探南京四霸以来的第一次,你们说他卢琦算不算一条好汉!”
“算!”
“爷们儿中的爷们儿!”
“好汉中的好汉!”
........
百户所内,一众的锦衣卫校尉听了李德的话,就好似被烈火点燃的干柴一般,对卢琦的赞美之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众校尉便开始自顾自的介绍着自己,当然每个人在卢琦面前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是出奇的敬畏和钦佩。
没有办法,谁让卢琦能一举斗败南京四霸,而且还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要知道南京四霸欺压锦衣卫太久,大家伙都是敢怒不敢言,每个人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南京四霸打趴下,无奈人家有权有势,实力强大,于是乎只能忍气吞声。
可大家没想到,刚刚进入锦衣卫的卢琦,居然三下五除二的将南京四霸铩羽而归,这对百户所内的校尉来说不亚于一场辉煌的胜仗,而打赢这场胜仗的就是眼前的卢琦,锦衣卫也是荷尔蒙爆棚的地方,也同样是崇尚荣誉和胜利的组织,对能为锦衣卫扬眉吐气的人,锦衣卫同样对他敬畏遵从!
受到英雄般待遇的卢琦,也不谦虚,各种好话照单全收,笑话,是老子做的漂亮,那老子还谦虚个屁,谦虚过头那就是虚伪了不是,不过看着一众锦衣卫校尉欢呼雀跃的样子,想来平日里南京四霸真的是把这群锦衣卫欺负惨了,幸亏天可怜见,上天把老子穿越过来,拯救了你们这群可怜的锦衣卫,光说这点有汤没水的好话有什么用,给点儿实在的,才够意思呢!
要知道老子现在和李珍他们因为要一起出书,已经形成一体,如果哪个开眼的给点老子实惠,到时候跟李珍几人说项说项,让他们见到某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如果不开眼,就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来个关门放四霸,咦?这听起来怎么像是收保护费呢?还是收锦衣卫的保护费,看上去如此邪恶,不过......我很喜欢!
想到这个新的财源,卢琦的小心脏不由得有些小激动,这样省时省力又没本钱的赚钱生意上哪儿去找呀,想到这里,卢琦便整理好情绪,准备跟面前的一众锦衣卫校尉说项说项,就在这时,李德突然大声制止住这群激动的锦衣卫校尉,然后一脸不满地对着众校尉喊道:
“斗败四霸的又不是卢琦一个人,我在前天也算出了力的,今天不也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们怎么......”
没等李德将话说完,众锦衣卫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切~~~~”然后带着嘘声,一哄而散,原本准备开辟新财源的卢琦,见众校尉散去,心中对李德不能说没有怨气。可是转眼看到李德那一脸既尴尬又拧巴的脸,那幅独有的既滑稽又搞笑的样子时,卢琦心中那点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唉!谁不想为自己捞点功劳呢,只不过李德那种遇事便鸵鸟的为人,不但让自己记忆深刻,想必其他锦衣卫校尉也是深有体会,所以才会有如此情景。
就在卢琦沉思之际,一名锦衣卫校尉来到卢琦的面前施了一礼道:“卢校尉,百户大人找你有要事相商,请你赶快进去!”
听是自己的上司,百户大人找自己,卢琦哪里敢待慢,赶紧整理下衣着,跟着那名校尉后面去见百户大人,只不过在走到李德跟前时,卢琦拍了拍李德的肩膀道:
“别难过,这是人品问题!”
“什么人品?人品是什么?我李德哪儿有人品?”李德大声地质问着。
卢琦一听李德这话,知道这家伙没救了,于是摇摇头,提快步伐,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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