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一片。
因为少了,孩子的东西。
那时候,她想让孩子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也如她所愿没有单独设立婴儿房,只是将偌大的卧房用半透明的门帘隔成了两部分,大些的是他们的床和活动空间,小些的是孩子的床,玩具之类的东西,而在知道她将孩子打掉之后,他一气之下把孩子的小天地全部撤空,所以整个房间看起来空了,大了,也冷清了。
只有那飘摇的半透明门帘在提醒着他,这一切,真实发生过,他曾经,差点就成为了一个父亲。
卧房,看起来比客厅还要脏。
因为他从来不让打扫的清洁工进卧室打扫,所以两年来除了他偶尔会亲自打扫一下外,没有人进来清理过,也自然没有人会看见,床头柜上那枚染上了些许灰尘的钻戒。
缓缓蹲下,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枚戒指,然后头也不抬,右手摸索着抽出了一张面纸,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戒指来。
这是他们的婚戒,是他们爱的印证,却被主人无情地抛下。
是的,这是两年前她走之前留下的,他曾经一度想扔掉这枚戒指,却始终狠不下心来,贪恋,上面那抹属于她的温暖。
而事隔多年,就连那抹属于她的温暖都没有了,银质的戒指,不断传递着冰冷,时刻提醒着他,她不在了,她不在了……
‘啪嗒!’
戒指被用力地摔回了白色的床头柜……
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被擦地可以倒出他的影的戒指,灯光的照耀下,不断散发着刺眼的寒光,似乎映出了签离婚协议书前,她那抹决绝的寒笑,似乎连她都在嘲笑,他的愚笨……
被人掌控在手心中玩弄的感觉……
大概,他就是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才会签字的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会偏离彼此的轨道?
沉寂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用力地掀开了表层的被子,重重地将自己扔进了软榻中。
沉睡……
只有沉睡的时候,才有可能梦见她……
可是显然,他还是没能安然地睡着。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靠近,
是梦吗?
曦,你终于愿意走进梦里来看我了……
柔软的手覆上了他那张越发消瘦却越发俊美的脸,
温暖瞬间包围了他整个冰冷的身体……
如果是梦,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让我醒来了,好吗?……
夏沫满足地看着他逐渐睡熟,耳边尽是他平稳的呼吸。
是的,满足,现在的她,只要能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睡稳就满足了。
收回手,本想帮他盖上被子,却发现被子上满是灰尘,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永远都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好自己。
拉起被子,熟练地撤下了被子上的被单,然后轻轻地,将里层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又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知道是姐妹们打电话催她出去了。
懿,我得走了,或许明天,我们之间又会恢复到之前那种忽冷忽热的状态。
我想多陪你一会儿,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贪心下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等我,一定要等我拥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身份,到那个时候,我一定把你栓在身边,永远也不再分开!
那天之后,池轩懿又一连好几天都没回家。
夏沫整天心情都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任姐妹们如何逗乐都开心不起来。
“哎,曦啊,你都快石化啦!动一动好不好?”火绒悠无奈地对着坐在对面的夏沫抱怨,这几天她们几乎每天都会找她出来玩,可是她呢,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发呆就发呆咯,居然还能睡着!
夏沫斜眼,看了一眼火绒悠。眼珠动了也算动了吧?
“噗嗤——!”紫彦婷不禁笑了起来,她可真会钻空子!
气氛也终于没那么僵硬了。
“对了!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月就是池轩懿的生日了吧?!”
奚涵筱一语惊人,终于把石化状态中的夏沫惊了惊。
“对啊,我差点忘了!”
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夏沫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给池轩懿过生日的情景。
“曦——”离浅忆试图叫了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夏沫,但无应。
“曦——”
“……”
“曦!!”提高了嗓子,才终于把夏沫的思绪拉了回来。
“呃?怎么啦?”
“你最近没休息好吗?好像老是容易疲劳,而且总走神。”
离浅忆这么一说,火绒悠、奚涵筱、紫彦婷也都发觉了,她最近的确很容易疲劳,总是聊着聊着就‘阵亡’了,还变地特别敏感,讨厌烟酒味很浓的地方,也因此她们每次聚餐都不去以往天天要光顾的酒吧,改成了咖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