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维并么有多严重，但是“昏迷”了一下午，将要晚上才醒过来。上官昭在身旁。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含情脉脉望着她。
她抽出手，起身就走。
他下床拉住她，带到怀中……
她又是他的了，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雪儿，别离开我……”他拉住她，搂在了怀里。
他搂住她，在温柔的梦里，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曾经年少的岁月，曾经有过的激情和美好……
一切都回来了……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黄少维！”突然一个声怒喝，一个人伸手将上官昭从他怀中抓走。
他一下子坐起来，是上官棠！
上官棠不由分说拉着上官昭就走。
“不！”他急忙下床，光着脚就追出去。“雪儿——雪儿！”
追到小桥上，他拦在了上官棠面前，伸手去拉上官昭，“雪儿，不要走……咳……”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郎……”她话音未落，被上官棠拉在身后。
“雪儿……”若在平日，他根本不会搭理上官棠，他与他五行相克，半句不合。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上官棠动手了，况且他已经累了，很累了。“上官棠，”他开口和他讲话：“把她还给我。”
上官棠冷笑，一贯的对他冷笑，他知道上官棠对他只会是这一种表情，并且，他知道他会说一种答案：“不！”
是的，上官棠立即就回答了他：“不可能！”
他看着她，她可怜的样子，他的心都碎了。“雪儿……”他望穿了秋水，“你不能离开我……雪儿……”他依着小桥的栏杆，慢慢，慢慢跪倒在地，整个人都憔悴了，“把雪儿还给我……还给我……”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有心碎，心伤。
上官棠看也不看他一眼，带着上官昭飞身行就不见了。
“雪儿！雪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大声叫道。
一下子惊坐起来！
原来是梦。
她一个人坐在窗口，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
望着明月，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封旭东对她点点滴滴的好，她再一次伤害了他。他总是默默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不要，甚至不要求她多坐一会儿。可是，她不爱他，真的不爱他？为什么他和庄蝶在一起时，她会那样失落，一时好恨好恨他。她知道他在身边的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是什么。可是，她的过去，她的错误，件件桩桩他都看见了，他能不介意吗？他不可能释怀的。
他刚才走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他眼中得怨恨，失望。他一定恨我，恨我这个无情无义的坏女人了。
她又想到弟弟，这个视她如生命的弟弟，一定在家拍桌子骂她，他一定要杀了黄少维！不，他只是说说，只要她最后选择了黄少维，他还是要容纳黄少维。
黄少维，他已伤的她体无完肤。可是，爱终究是爱，是无法解释的，她摆脱不了情丝难断。
“嘭嘭”有人在敲窗子，是黄少维。“出来看月色多美。”
她梳理了一下长发，走出来。
月色迷人，皎洁如纱。
他陪她走着。
这月色，这美人，雨中有泪亦凄怆，月下无人更清淑。
他轻轻揽她入怀。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她默默地依靠着他，却没有一丝喜悦和激动了。
他却笑容灿烂，拥住她：“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你记不记得我们曾发过誓，要同生共死，真的会有那一天了。”
她记得，那年她十六岁，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们没有死，孩子死了。”
他很惭愧，紧紧搂住她：“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别想了，来坐下，吃点心。这些月饼是刚刚做的，虽然不是中秋，赏月还是要吃月饼的。来，一人一半。”
她想起在家吃月饼的时候，大家说月饼是团圆，不能分，所以大家就一起吃完一个月饼，笑声，幸福，洋溢在月夜。她喃喃道：“月饼是不能分的。”
“噢？是吗？那再换一个，一起吃。”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递给她。
她轻轻咬一口，嚼着月饼，很淡，无味了。
** ** ** **
汴京。
上官府的众人已经从巴蜀回到了上官府。
封旭东走进屋子，看见桌上的酒，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就放不下了。最后到街上去买酒。一个人拎着酒瓶在街上跌跌撞撞。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他的酒量并不大，并不奢酒，今天晚上喝了九瓶。
恨恨地把酒瓶扔上城墙，那破裂的白瓷片飞溅，迸发出无尽的情和怨：“为什么！为什么——”
他已经醉了，他很少会喝醉，并且醉了从不乱说话，而是倒头就睡，今天是实在忍受不了，苍天何知人意？
“上天有时候是很不公平。”有人在背后说话。
他回头，上官棠在身后。
他苦都苦的笑不出来，“她很无情是不是，她真的很无情呀。”
“我知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上官棠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他又灌了一口酒，“为什么十年都感动不了一个人？为什么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的她鲜血淋漓，她还是一心一意跟着他！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他说了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话。
“不是，你什么都可以得到，只是有些东西是没有逻辑可言的，女人就是这样。”他说这话，想起了慕容若，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女人，他的妻子。他接过他手中的酒，一口气喝完，将瓶子还给他，“不提女人，这个世界很好。”
“哈……”
两个男人笑起来。
空荡荡的街上只有两个人和两条身影。
无尽的夜，无边的苍茫，无穷的凄凉，无休的情怨。
第二天的早饭时候。
封旭东依旧无精打采，心不在焉。
大家都不做声。
上官棠低头拔了两口饭，放下筷子，抬头对大家道：“我要去六合门，我要带阿昭回来！我不会让她呆在那个变态身边的！”
第一个立即响应的就是封旭东，“什么时候？”
“今天。”
“我和你一起去。”
青贝道：“三哥，我陪你去吧，少爷，你在家呆着，你身体还没恢复，再说小芸和少夫人、龙龙都要你照顾呢。”
栗林立即跟道：“我也去，六合门危险之地，多个人多个照应，上次三哥去了以后，他们一定加强戒备了。”
封旭东道：“我一个人去吧，那里地形我比较熟悉，人多了，目标大，容易被发现，你们在六合门外面的山林中等我就行了。”
上官棠点头：“这样也好，只是三哥你要多加小心。栗林和大姐她们在外面等你。”
封旭东迟疑了一下，道：“只是担心小姐不肯回来。”
上官棠轩眉一挑，怒形于色：“无论如何带她回来，她有什么要求都行，先要她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其余一切都好说！我写封信你给她，让她见信就给我乖乖回来，否则，以后别再见我！”
封旭东再次进入六合门，已经是轻车熟路。他找到了黄少维居住的翠滴园。
当他走进上官昭的屋子时，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又看见他，愣了一下，立即朝外张望，急忙拉着他进了卧室，关上门窗。
“三哥，……”她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很危险的。”
封旭东不看她，冷漠地将上官棠的书信交给她，他对她还有怨。
上官昭展开信，看了看：“我知道大家担心我，我也正要回去，……我和黄少维告个别。”
正这时，黄少维进来了，一眼看见了封旭东：“果真是你？”寒光闪烁的眼睛中充满了敌意。
上官昭上前：“他来带我走，阿棠要我回去。”
“雪儿……”
“不要说了。”她打断他，“我想回去。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回头拉住封旭东，“三哥，我们走。”
刚走出门，仆人慌慌张张冲进来。
“少爷，不好了，一大批人冲进来了！”
“什么事？”
“老爷接到报告，说上官府有人闯进来，便前来搜索，杀无赦！”
“他连我这里也敢搜？”
“他们说，老爷已经知道上官小姐藏在这里，发怒了，恐怕今日是来抓上官小姐的。”
“啊！”上官昭失声叫了出来。
封旭东搂住她。
黄少维回头，看着她依偎在封旭东的胸前，他一阵窒息的痛，怀恨的冷眼盯着这个抢走他至爱的男人。
封旭东很坦然地迎接情敌的挑衅。
上官昭才意识到这难堪的场面，稍稍离开封旭东的身体一点。
黄少维问她：“你真的要走？”
她点头。那些曾经的感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他又看看封旭东：“你逃的过千人的搜捕吗？”
封旭东淡淡一笑：“不管发生什么，我是一定要带她走的。”他拉住她：“小姐，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