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故人’两个字凝神片刻,待水迹干了之后,她问,“你会无条件的帮我,无论任何事?”他连欺君之罪都不怕,想来这‘故人’只怕交情匪浅。
闻言,胡胥阳摇头,随后又写下了两个字:侠、义。若是有违侠义之事,他纵然能帮她,也不会去做。
龙千月前后想了想,逃宫这种事,应该不牵扯什么侠义吧,救一弱女子逃出痛苦的深渊,反倒是正义凛然啊!哦呵呵,她可是给了他一个表现正义感的天大好事呢!她也学着他以手代笔,助我逃宫。
她的字歪歪扭扭,很是难看,不过他也看清了那四个字——助我逃宫!他脸上惊怔之色闪过,压低的嗓音透着认同,“你决定了?”她不该留在这里的,因为那个人早已经没了心,没了情……如今她想离开,他当然可以帮她,以偿还当年之罪。
龙千月不料他会开口说话,立刻警觉的看向四周,耳旁又听到他的声音,“放心,周围没有人偷听。”
呃,那她刚刚是在瞎紧张了?
龙千月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剜了他一眼,随即坐了下来,手肘撑在桌子上,两手托着脸,问道,“我们有什么好的办法逃出去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追兵。”
“你喜欢皇上吗?你的演技如何?”胡胥阳右耳轻轻动了下,“有人来了。”他将杯子里的水往字迹上一冲,退到一旁。
奶奶个北极蛋,他在玩她吧?
龙千月一根指头将桌上的药推翻,‘哐啷’一声,碗摔到了地上。她倏然站起来,毫不留情的甩了胡胥阳一巴掌,“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我要换个太医来安胎。”
冬菊听到声响,立刻碎步小跑着过来,看到一地狼藉,又看到胡太医脸上显赫赫的五个手指印,她急忙问道,“娘娘,您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龙千月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又朝胡胥阳吼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啊……”这一声吼,还挺耗力气的。
“娘娘,怀有身孕不宜动气,否则会伤到腹中胎儿。”胡胥阳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表情。
龙千月拿起一个茶杯,狠狠地掷在他脚边,拍着胸口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是存心想让我动了胎气,想害我孩子是不是?”
“我告诉你,谁也别想害我孩子,否则我跟他拼命!”她这话就是说给别有用心的那些人听的,不管是主谋,还是帮凶,她都不会放过。
“……娘娘恕罪,微臣告退。”胡胥阳状似无奈的拿起医药箱,退出了屋子。
冬菊扶着她躺到床上,劝道,“娘娘,您别动气,奴婢这就让小扇子去找邓太医来给娘娘号脉。”
龙千月摆了摆手,闭着眼睛不说话。不知道她的演技算不算过关呢?
听到吱呀的关门声,她睁开了一双清眸,犀利的眼神透着果决,踏出了这一步,她没有回头路。
四天后,就是百意寒接待未央使臣的皇宴。那时,便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