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开的众人,黑衣人也没有任何的生气。
对他来说,这些人都是无关轻重的家伙。蝼蚁对巨兽嘶吼,巨兽会感到生气吗?可能更多的是好笑吧。
更何况,他们对他的仇视没有任何问题。就他自己手中沾上的华族人的鲜血,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拱卫司,本来就是靠这些愚蠢的人的命来上位的。
陈老板看着他,眼里露出了一丝无奈。
老板娘更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向黑衣人扔去。之后立马转过身去,不想看他。
一脸嫌弃和厌恶。
黑衣人更是看到了一丝丝的杀意。
如刺骨寒针,让他打了个哆嗦。
不顾自己身体的寒冷与不适,上前行了一个礼,“陈先生,元相有令给您。”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掏出相令。
陈先生叹了口气。“我真的很不想见你。”说着这句话,双手也不为所动,并不准备接过相令。让黑衣人变得很尴尬。
黑衣人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就算是他,面对这位被几个小吏欺负的大人,也只能低下自己的头。他发的牢骚,自己也不敢接。
而这时的陈老板,再不如前面小酒铺中的那个被几个小吏欺负的唯唯诺诺的样子了。原本弯曲的身子,此时在只有三人的空间中,早已挺了起来。那和气生财的招牌笑容,此刻也完全消失不见了。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来不同寻常的味道。要是再让那王书生回来看一下,可能都会认不出他就是自己常去的小酒铺的老板。
陈老板看他不答话,也没有什么意外。拱卫司的人什么德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算起来,我们上一次见面也是五十年前了吧。”
黑衣人低下了头颅,尊敬地说道:“上一次见大人,是四十七年前了。大人神威,小人一生难忘。”
老板娘发出了噗嗤一笑,道:“虚伪。”
陈老板也笑了一下,“那答应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对不起,这件事情不能答应你。”他没有问,但是他也猜到了是什么请求。
老板娘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拱卫司的人真的是没有心的吧。”
“这只是我们的职责。”黑衣人低下了头,老板娘的眼神直直的瞪着他,不是火辣,而是充满了杀意。
他的心中也没有一丝屈辱感,他可是一步步从底层坐到他的位置,人世间这些不需要的情感早就被他抛弃了。
陈老板很冷静,道:“他们是无辜的。”
黑衣人不说话。
陈老板顿了一下,道:“他们完全不会对你们的神国产生任何的危害。”皱了一下眉头,“强者应该有他的自信。”
黑衣人,抬起了自己的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强者面对弱于自己的人可以拥有自己的自信,可是一个国家,更重要的是防微杜渐,如果只因为对方微小而放过,那么养虎为患之时又该如何。”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神国广阔的疆域里都会出现,华族人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被镇压可以说每天都会发生,而像祟邑事变这样的事情之所以只发生了一次。因为存在他们——拱卫司。就算是一点点小的事情,他们都会掐灭那点星火。神国统治中原大地数万年,拱卫司功不可没。
“您知道,特别是因为他们认识您,所以他们才会更不可能被放过。”
说到最后,语气坚定。
陈老板一时语塞。
过了半响才道:“真的不行?”
黑衣人没有回答。但是没有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只是这个回答,是陈老板所不愿意看到的答案。
忽然,老板娘说了一句话,“放过他们,我们差你一个人情。”眼睛盯着黑衣人,居高临下,仿佛要看穿他。
本来抬头的黑衣人在她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他在元相身边呆的时间不短了,可就算如此,面对老板娘的眼神的时候,他还是不敢直视。如果说元相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深海,与他对视只能感觉自己的渺小,那么老板娘的眼神则是一把尖刀,与她对视,你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脆弱。
“好的。”黑衣人果断的给出了答案。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与刚刚他的形象完全不同。
老板娘发出了一声冷哼,充满了浓浓的不屑。
看着低头的黑衣人,冷笑道:“拱卫司的人,满嘴的神国大义,说什么个人利益不重要。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黑衣人什么都不说。
国家大义虽然重要,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被人骂被人嫌弃的黑鸦来说,只有到手的利益才重要。
面前的这两个人的身份,可以说是给他了一个最大的底牌。
这个底牌让他有机会往上看看,到底上面的位置,是什么滋味的。
陈老板阻止了自己的妻子的怒骂,接过了黑衣人手中的相令,开始感受起来,相令中传递的信息。
“有人敢在摘星楼打雍亲王?”陈老板刚刚接触,就吃惊道。
老板娘也大惊,这可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雍亲王虽然平庸无德,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当今神王的亲人,在天京城被人这么一顿打,那个人是绝对不回轻易活着出去。
更何况相令中透露,这几个人,还轻松的把一个七境的人打成了一个废人。陈老板可不相信,到了七境的实力的人,会是脑子不好使的人。
那么这么一想,更是让人细思,什么样的底牌,才敢让人在天京城闹事。而他们闹事的目的是什么呢?
陈老板一脸凝重,问道:“拱卫司有什么信息吗?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不相信,这天下间能蹦出这么多个不知名的七境强者。”
黑衣人默默道:“据我们猜测,对方可能是海上的那位天下七宗。”
噗嗤一声。
黑衣人仿佛一个破布娃娃,直接被一股强大气流击在地上。
恐怖的力量直接让他身上的骨头断了无数根,嘴上海流出了鲜血。
老板娘一脸狰狞道:“你们拱卫司是准备让我汉子送死去吗?”就算是再对自己老公自信,她也不会认为自己老公是那位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