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江岸芷现在已经很深刻的体验到这句话的含义了,路真的很窄,她几乎都要忘掉眼前这个女人了,逛街的时候却又突然出现在眼前。
“竟然还能在这里再次见到您,真是幸会啊,王妃。”浅绿色的绸缎长裙,发间点缀以无数的珠宝玉石,全身珠光闪闪,江岸芷差点就想不起来她是谁了,听到声音后才恍然大悟,是她,张华芳,当初进宫时第一个向她示威的女人。
“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江岸芷有些不屑。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王妃叙一叙,就我们两个,单独好好谈谈。”
“夫人——别去——”小翠在旁边拉拉江岸芷的衣服:“等庄主他们来了再说吧!”总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安好心。
“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你先带着刚买好的东西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可是,可是夫人,风飒他们,他们还在外面做任务,没有回来啊!”
“那最好,反正我不喜欢和人聊天的时候还被别人监视着,你先回去吧,最晚两个时辰,我肯定回去。”
“夫人——”
“还有,别告诉庄主,省得他乱想。”
“是,夫人。”江岸芷已经铁下了心,小翠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只好乖乖服从命令,拿着刚才刚买的东西,先一步离开。
“真是的,还是要告诉庄主才可以,那女人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小翠嘀咕着,拐了个弯,从一条小巷子里突然跳出两个蒙面大汉,不由分说的把她打晕,拖进了巷子里,动作迅速,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序幕而已。
他们的目标,不是小翠,只是要断绝,能和山庄联系的方式。
“王妃,请。”封闭的茶室里,只有两个人,张华芳还有江岸芷,张华芳难得的好心,亲自沏茶,推到江岸芷的面前。
看到茶,江岸芷立刻想起了不久前,江岸槿对她所做的一切,厌恶心起,碰都没碰茶杯:“你找我来干什么。”
“听说王妃前些日子,亲自为皇上选了五个妃子,是吗?”张华芳倒是很自然的,拿起茶杯,慢慢品。
“哦,原来你还是很在意啊,景璘说的,你永远不许进宫的事,你现在来找我也没有用,景璘做出的决定,连我也没办法改变。”
“并不是这个,王妃,那件事我确实耿耿于怀,可是我不会死缠烂打,不一定一定要进宫才甘休。”抬起眼皮,粉红的眼影下,水眸突然凶狠起来:“我只是要,报复在你身上就可以了!”
“你——”江岸芷站起来,身体却无力起来,不得已,只好跌坐在椅子上,对于这种感觉,前几天已经体会过一次了:“我没有喝茶——”
“是的,您并没有喝茶,不过我并没有把迷药下在茶里,相反的,茶水里还有迷药的解药,所以,我才会没事。”张华芳轻轻起来,绕到江岸芷的身后。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江岸芷看到旁边的紫金香炉,袅袅的云烟升起,她突然明白了。
“我要报仇!江岸芷,当初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是皇后了!要不是你,我就可以按照我的计划一步步的来,现在还有时间来跟你磨蹭这些!”纤细的手怀抱着无不的仇恨用力扯住江岸芷头上的三千青丝,现在张华芳的表情和当初的江岸槿无异:“只是个第一美人而已!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资格叫皇上对你言听计从!你有什么资格让皇上抛弃道德伦理不顾而专宠你这个嫂子!你安安分分做你的翌王妃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去勾引皇上,让他甚至不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怎么。”江岸芷冷笑一声,头皮痛到发麻,全身无力的感觉已经适应:“难道你要和江岸槿一样毁我容?”
“不,我没她那么没大脑,毁容?这算什么,疤痕还会有别的灵药治疗,我可是要让你,终身都难以忘怀,今天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我要你对曾经对我所做过的事情而懊悔!我要你们全部都要伤心难过!也体验体验当初我绝望的心情!”张华芳说的竭力,吼到最后,声音竟然颤抖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一向无所畏惧的江岸芷,也开始有了些许的心悸,看张华芳的表情,好像是为了报复而豁出去了一切!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亲爱的翌王妃。”松开手,张华芳后退几步,拍拍手,传出几声清亮的脆响。
一扇暗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彪形大汉,纷纷把色迷迷的眼光投在江岸芷的身上。
王八蛋!现在江岸芷知道张华芳要对她干什么了!这么下流的招数也亏她想得出来!
“就是她了,怎么样,第一美人呢,天下有谁能像你们这般好运呢?”张华芳大笑。
“可是,不是说江岸芷现在是翌王妃了吗?万一翌王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其中的一个有些不安。
“放心,完事之后你们立刻离开,拿着我给你们的银子就离开这里,保证谁也找不到!”
“嘿嘿,张小姐,真有这等好事?”
“废话!好了,那我先走了,你们就慢慢享用吧,然后到我府第里去领银子。”张华芳用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不过,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不会!
他么走到江岸芷的面前,淫笑几声,直接把她整个身子抱了起来,朝暗室走去。
迷药开始发挥最深的效果,一点一点吞噬着江岸芷的神智——朦朦胧胧中,好像有无数个人在笑,很多手在她身上任意妄为——
“子卿——子卿——”她轻轻呢喃,四肢软弱无力,根本没办法反抗——然后,陷入了昏迷。
黑暗化成漩涡,把她弱小的身躯吞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只知道,并不是什么,她所期盼的事——
慢慢醒来,江岸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酸软无力,尤其是小腹,更是疼痛无比。
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云雾,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耳边,依稀有男人喝酒聊天的声音。
是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张华芳——茶室——迷药——还有,后面——不堪的回想。
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么?想要以此来向皇室报复?可惜,不能让你如愿了,张华芳——
江岸芷冷笑一声,偏过头去,床边的桌子上,刚好放着一柄短剑——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要就此苟活于世!
“那,那个女人干什么!”男人中突然有人尖叫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江岸芷的举动——那柄短剑,深深的埋没进了她的小腹。
“她要自杀!”
“天啊!要是她死了我们就更逃不了了!”
“那还等什么!快跑吧!”几个大男人惊慌无比,就要朝暗室的门口跑去,从门外却传出凌厉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把这里包围起来!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那几个男人更是脸色惨白,这声音——是那个传说中的不败战神,云烬!
小翠顺利摆脱掉自己的困境后,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不对,马上返回山庄,龙子卿更是不敢怠慢,随即找了云烬帮忙。
云烬此时的心情才更是忐忑,万一江岸芷真的出了什么事,龙子卿可是要拿他第一个刀!
刚才几乎把江岸芷和张华芳去过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未果,却是这里的茶馆掌柜心虚了,把暗室还有张华芳的事情全供了出来,他才找到这里。
老天保佑,江岸芷最好是毫发无伤!云烬在心里虔诚的祈祷,指挥两个手下把暗室的门给撞开。
门一开,他几乎要被眼前的景象给气得脑充血——几个大男人战战兢兢的发抖,缩在一个角落里,而在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他千辛万苦寻找的江岸芷!
不过,要是江岸芷此时的样子被龙子卿看到,龙子卿一定会大开杀戒,把那几个男人杀得片甲不留!
“把这几个人抓起来!还有,派人通知翌王——就说,人找到了!”云烬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江岸芷几乎的全果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腹部的短剑。
原本的衣服已经被扯得看不出原来的物理形状了,云烬的手指发凉,控制不住的颤抖。
要是龙子卿看到——他会怎么样?一怒之下会把他也给杀了吧——
才把江岸芷抱起来,云烬突然发现,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液,缓缓在江岸芷的下身洇开,并且连绵不绝,越来越多——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已经够了,还要再来——不要说龙子卿,就连他的心脏也快到极限了!
“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我衷心的希望,你们不会死得太痛苦。”已经远离战场很久了的云烬,露出了久违的凶性,在战场上厮杀,全身沐上敌人的血而表现出的凶狠。
整条大街已经被军队所封锁,闻讯而急速赶到的龙子卿刚一下马,立刻就看到了刚走出来的云烬,还有云烬怀里的——他所没见过的江岸芷。
曾经那么的生龙活虎,现在却是离死神那么近,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可以,全身冰凉,腹部上的短剑——还有身下醒目的殷红,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还有最后的底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云烬手中接过江岸芷,龙子卿低吼,眼睛发红,就像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野兽。
“几个畜生,不过已经被我抓住了,你先带她回去疗伤,我会把幕后的主使审问出来的。”
“混蛋!”已经有人把马车牵了过来,龙子卿抱紧了怀中的人,先一步走了进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江岸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离开他,曾经的美好——都被破碎在这里。
张华芳成功了,她成功的让所有的人因此而受伤,伤到最深处,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疤。
分明只有腹部的伤口,为何身下却流血不止,挑战他最后的极限。
是自己的保护不力吗?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她——
“唔——”受到马车的震荡,江岸芷发出一句痛苦的深吟。
“没事了,没事了——岸芷,我们回家——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事了——”他哽咽,额抵上她冰冷的肌肤,有晶莹温热的液体,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
“把全城最好的大夫找来!带到山庄去!”他奋力扯开车帘,对着外面随行的士兵吩咐。
山庄,房间内
“这——”年过半百的老大夫一把脉,立刻皱起眉,转身对房间内的丫鬟吩咐:“动作快些,找把刀来,还有热水和干净的毛巾,还要伤药,在我的箱子里有最好的金创,两件事必须同时进行才可以,不然夫人性命不保,请庄主暂时回避——”
“到底怎么了——”龙子卿在床边,死死握着江岸芷冰凉的手,怎么也不肯离去:“什么同时进行,大夫,你在说什么!”
“请庄主节哀,如今按照夫人的情况,已经是不可能保住胎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