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芷很不争气的,眼泪又滑下脸庞,那么汹涌,止都止不住。
她想要扶着龙子卿站起来,可是不行,自己的力气太小,不但扶不起来,就脸自己还很狼狈的滑倒了几次。
“我——我没事的,岸芷——岸芷,你看,我终于也能保护你,我终于也能够为你受伤一次了。”强忍着剧痛,龙子卿还是笑了,那么灿烂,那么满足。
江岸芷慌乱的点点头:“你别说话,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景璘——他在等你,他一直在等你,我希望,你要是有时间,你可以回去看看他,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
“好,等你好起来,等我替君翼复仇,我们就一起回去,一起——回去——”江岸芷好不容易把龙子卿给支撑起来,可是龙子卿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晕倒,连带她一起,再次跌在地上。
“子卿,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江岸芷把龙子卿的身体拖到一边,靠上假山,然后自己,飞快的跑离。
她飞奔在寒风里,冰凉刺骨,却怎么也止不住脚步。
一定,不能有事——一定!
细长的铁弩贯穿过身体,狠狠的钉入肉里,划破空气,撕裂,以及那一生痛苦的闷哼,一直不停的在江岸芷的脑海里重复。
她下意识的握紧双拳,闭上眼。
室内空气温暖许多,却有点干燥。
太医已经进了内殿半个时辰,却没有任何消息。
要是让她掌握了全部的证据,她一定,一定亲自把荣太妃送上黄泉!
那根铁弩已经被取出,甚至还有血迹没有清洗,江岸芷默不作声的从盘子里拿起它,走出大殿。
记得宋太医说了一句话,总算叫她的心平静了一点——还好铁弩上没有毒!
太监被她刺伤,已经被后来的御林军压下了地牢,江岸芷手里紧紧撰着沾有龙子卿血迹的铁弩,一步一步的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锈迹斑斑的铁索层层打开,地牢里弥漫着一股糜烂的味道,江岸芷在深色的牢房和墙壁中走过,像仙子,更像鬼魅。
牢门被打开,江岸芷飘了进去,半天前才刚见过的太监,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坐在墙角。
听到有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江岸芷,冷笑一声:“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伤到了他,本来就没有该活下去的理由!我也不指望会从你嘴里知道消息!”江岸芷高举起铁弩,杀戮之气盘绕,上前就要把那人刺杀!
手腕用准了力道,那太监一惊,看到江岸芷不是在吓唬他,连忙闪躲,而江岸芷手里的铁弩,在墙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怎么,害怕了?刚才不是叫我杀了你么?”江岸芷冷笑。
“你真的要杀我!”
“反正,你已经落入了我的手里,荣太妃也不可能再继续照顾你的家人了,还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和他们团聚!”
“你不会杀我的!我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么!”太监惊恐的大喊。
“无所谓!我并不是少了你就不能扳倒荣太妃,现在你还有点用,我在等子卿的消息,若是他活着,我就放过你,但是他要是有什么不测——我立马把你分尸!”
上天眷顾这位无辜的太监,在他饱受江岸芷恐吓的时候,宋太医的侍从跑来,报告了江岸芷一个天空晴朗的好消息,翌王已经脱离危险。
江岸芷再次冷笑出声,徒手把铁弩钉进了青石的墙壁。
“这次算你好命,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回复我,要不,你们全家一起上西天,要不,我派人把你家人救出来,皆大欢喜!”
江岸芷冷冷的吩咐,一掉头,转身就走。
宋太医正在清理最后的现场,江岸芷匆匆忙忙的就闯了进来:“太医,您说他没事了是吗!”
“是的,王妃,翌王命大,那支铁弩射偏了一点点,没中心脏。”
“我要去看他!”江岸芷一脸的欣喜,就要走进偏殿。
“王妃!”宋太医突然间叫道:“您这样做,就不怕旭王他——”
“宋太医,想必前些天我和君涯在朝堂上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他是我的前夫,前妻关心前夫有什么不对的!”
“是,王妃。”宋太医哑口无言。
室内的垂幔被风吹起,依稀可见床上男子苍白的面容。
“您先回去吧,我要和他单独呆一会。”
“是。”
江岸芷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捂住龙子卿冰凉的手:“没事就好。”
“放心,子卿,我一定会把你所受到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他们——竟然敢伤了你,那就罪无可恕。”江岸芷嘴角扬起,低下头,在龙子卿的唇上印了一下。
江岸芷办事从来干脆,留给敌人的也只有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绝对没有第三条选择,因为,她从来不在乎玉石俱焚。
她这招百试百灵,比如,那个太监,不出一个时辰,立刻把画了押的状纸传给了江岸芷,江岸芷一笑,把状纸卷起来,对着御史官问道:“刑部说了什么?”
“启禀王妃,刑部说,任凭王妃处置。”
废话连篇,因为对方是荣太妃,没有人敢说什么,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
“把御林军给我集中起来,我要到荣太妃那里去。”
“是,不过,王妃,那名囚犯,您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