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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云再起(3)

这天晚上,隆美尔又一次因过于激动而无法入睡,但是他必须睡觉,倘若他在以后的几天里还想保持这一进军速度的话,睡眠是必不可少的。午夜。他倒在自己汽车的一个角落里,脑袋疲倦地靠着车窗,而他手下的人则裹着毯子直接睡在坚硬的地上。

此时,陷入困境的英军正在炸毁燃料库和弹药库,爆炸的巨响摇撼着整个天空,港口上空升腾着的烟幕被下面的火焰照得通红。借助海岸火光的照射,隆美尔可以看到逐渐在港口水面上沉没的轮船烟囱和桅杆的侧影。

21日太阳出来后,隆美尔驱车进入城里。此时的托卜鲁克到处都涌动着数不清的英军俘虏,公路的旁边零乱地陈放着正燃着大火的汽车和坦克,有些是被炮弹打中的,也有些是英国人自己烧的。在被俘获的南非旅中,有很多士兵是喝得醉醺醺的黑人,他们看上去全都很高兴,挥着手高声叫喊:“战争结束了。”

6月21日上午9点40分,隆美尔会见了托卜鲁克要塞的总司令克洛普将军。克洛普向隆美尔呈交了投降书,并说明他已经命令停止一切抵抗。随后,隆美尔指示部下给希特勒大本营发电:“托卜鲁克整个要塞投降了,共俘获两万五千多名俘虏,其中包括一些将军。”

五分钟后,隆美尔又把刚才口述的电文向装甲军团重复了一遍,并命令整个军团做好直接进入埃及的准备。

举着元帅桂冠杀进埃及

6月21日,由于托卜鲁克的迅速崩溃使英军陷入十分茫然慌乱的境地,凯塞林担心隆美尔会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于是在当天中午飞往托卜鲁克。他告诉隆美尔,接下来他必须把全部空军力量投入轴心国入侵马耳他的战斗。在马耳他岛未被占领之前,隆美尔的补给线总是暴露在空中和海上,从而很容易遭到英军的进攻。

隆美尔对于凯塞林的退出很不同意,“现在英军正在逃窜。直接扑向苏伊士运河,这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事实上,隆美尔已经派了一名私人参谋带着他向希特勒要求允许他马上入侵埃及的私人信件到柏林去了。

整个下午,德国和意大利士兵都在忙着装运在托卜鲁克缴获的战利品。他们得到了足够推进几百公里的汽油,装甲军团夺取了储存白面、香烟、烟草、食品、果酱和衣服的全部仓库。下午4点钟,俾斯麦把他的非洲军团军帽牢牢地扣在头发剪得短短的头上,登上4型坦克,并发出信号命令第二十一装甲师向东急驶。

隆美尔已经向他的部队下达了要求他们消灭英军的命令。“在未来的几天里,”他说,“我号召你们全体竭尽全力达到这一最终目的。”

晚上,他又一次简单地巡视了一次托卜鲁克战场和被他们占领的英军仓库,然后才返回旅馆。“我毕竟把这一工作做完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得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的觉。”

1942年5月,墨索里尼给隆美尔的命令只允许他最远推进到利埃边境铁丝网防线附近。在他企图入侵埃及之前,两个重大的问题需要首先解决:非洲军团缺乏足够的补给物资;马耳他在经历了空袭和封锁的严峻考验后正在恢复元气。尽管6月问海上运输补给品的损失没有以前严重,但意大利目前油料缺乏,护送运输队的军舰数量正在减少。其直接结果是,运往利比亚的给养已从每月15万吨下降到3.2万吨,此外,这些给养物资完全卸在距离较.远的的黎波里港,而不是较近的班加西。

意大利最高统帅部总司令卡瓦利诺元帅要求纳粹对这两个问题予以重视的信,于6月21日送到了希特勒手中。但此时的阿道夫·希特勒正在为德国的不朽战功而沉醉着,从北极到利比亚,他已经使英军望风披靡,而他的主力军队正在给苏军以沉重的打击,一路向着高加索方向挺进。隆美尔刚派人送来的信强调了装甲军团高昂的士气,并报告了托卜鲁克宝贵的储藏,这使希特勒深信德国人可以深入到埃及追击英军。

随后,希特勒给墨索里尼发了一份电报,在电文里,他把隆美尔的胜利描述为非洲的“转折点”。“胜利女神在战场上曾一度光顾过我们的指挥官们,”他告诫说,“如果他们不及时抓住她,胜利女神就再也不会来到他们所能到达的范围了。”

6月22日,整个纳粹帝国都沉醉在来自非洲的胜利消息中。一座新落成的桥以隆美尔的名字命名;从省长到将军都把贺信贺电纷纷寄到新维也纳露西的住所。露西的住所再次“被鲜花淹没”。

当晚,希特勒和戈培尔以及他的随身参谋也围坐在收音机旁。当节目告终的时候,戈培尔评论这一报导说:“几乎没有任何一位将军能够像隆美尔那样,懂得战斗宣传的重要意义。他是个最善于使用词汇的现代将军。”当说到“将军”这个词时,希特勒抬起手来示意众人不要说话,然后带着大家所熟知的笑容指指喇叭。乐队随即奏起响亮的音乐声,一次特别公告即将广播。“元首大本营,6月22日……”播音开始了。

在2500公里之外的指挥车里,隆美尔正在睡觉。他实在太疲倦了,不能和他的参谋们一块围聚在指挥所的收音机旁,收听来自柏林的特别广播。9点45分,隆美尔突然被兴奋的呼声惊醒,喇叭里响着高昂的歌声,播音员说道:“元首大本营,6月22日。元首晋升非洲装甲军团司令官隆美尔上将为陆军元帅。”

陆军元帅?隆美尔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心情,“对我来说,当上陆军元帅就像做梦一样,”他在给露西的信中承认,“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所有已发生的重大事件,就好比一场梦。”

对一个军人来说,被封为陆军元帅是一个极大的荣誉。在德国,还没有谁可以获得比陆军元帅更高的荣誉。陆军元帅意味着这个人永远也不会退休或者被解职,而是终身都担任这一职务,并有资格配备秘书、马匹或小汽车,还有专用司机和其他额外津贴。这对曾经征服一个重要的要塞或赢得一场伟大战役胜利的勇士来说,是一种传统的优惠。一旦成为一名陆军元帅,他也就等于已经流芳千古了。

或许隆美尔生来就适合做一名元帅。在22日下午,被授予元帅的命令尚未公布,未经希特勒或墨索里尼的允许,他就自作主张地给非洲军团下达了进军命令。下午7点30分,两个装甲师开始向南挺进,直接冲向利埃边境防线。

这一夜,隆美尔睡得格外甜蜜和安稳,犹如死人一般。

6月23日早晨6点钟,他一跃而起,立即给驻在巴尔迪亚的第九十轻装甲师下达命令,让他们迅速越过铁丝网,进入埃及。当天下午7点22分,第九十轻装甲师和意大利第二十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越过了埃及边境的铁丝网,并在那里宿营。这位新任的陆军元帅开始了他征服埃及的尝试。

第二天,6月24日,隆美尔听到一种在他耳边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声音,英国的飞机终于出动了,他们以惊人的规模重新开始了作战。下午6点钟,15架英国波士顿式轰炸机进行编队攻击。隆美尔跳进掩体,大多数炸弹都落在了他的指挥车周围。几乎就在同时,成群的英军战斗机出现在天空中,机关炮喷射着猛烈的火焰。一架战斗机刚好飞在隆美尔小车的上空,离地面仅有6米高,但隆美尔极其幸运地免于遇难。

他不知道危险,只知道推进。很快,德军在没有遭到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占领了埃及的另一个重要城市西迪巴腊尼。

6月25日早晨起,非洲军团先后遭到6次英军飞机的空中袭击。接着一连几天,空袭的次数在不断增加,意大利装甲军指挥官巴尔达沙尔将军和他手下的许多军官相继阵亡。但隆美尔坚信英军正在溃退,他拒绝别人提出德军已失去空中优势的警告,这种乐观精神是有感染力的。当卡瓦利诺元帅和巴斯蒂柯于6月26日飞去见他时,隆美尔向他们保证:“要是我的装甲军团今天能突破英军阵线,那么6月30日我们将在开罗或亚历山大见面。”

6月29日一大早,隆美尔攻克了马特鲁,在那里德军抓获了约2000名俘虏。此时,隆美尔刚刚从无线电侦破的情报里获悉,英军正在悄悄向东撤退。

“追上他们!”他给非洲军团下达了命令。

然而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撤退的英军在隆美尔前进的路上设下了各种各样的障碍。布雷区一道连着一道,隆美尔有时不得不下车亲自动手排雷。

此时被一味追击冲昏了头脑的隆美尔并不知道,非洲装甲军团已经接近了能量的极点。6月30日那天就有许多迹象表明,他的部队差不多已濒临覆灭了。有些步兵在光天化日之下入睡,醒来时却成了英军的俘虏。上午8点50分,意大利第二十军报告说,它仅剩下了15辆坦克并正在遭到8辆英军坦克的狙击。隆美尔解开衣领,在电报稿上潦草地回了一个无礼的答复:即使死在那里也要顶住。

那天的天气格外闷热,到处飞沙走石,下午就刮起了强烈的沙漠风暴。隆美尔的汽车、卡车和司令部的小车两次遭到轰炸和扫射,隆美尔两次命令将车子向前移动1000米,但英国空军仍旧从后边源源而至。

抛开暂时的困难,隆美尔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终于抵达了距亚历山大仅有不足200公里的地方。打开地图,隆美尔清楚地意识到,在他的部队前面,英军已经撤到从海岸延伸到内陆的一条防线上的一个污秽的火车站阿拉曼。这是英军退回尼罗河前的最后一个防御阵地。

30日下午,隆美尔把他的将军们召集到他的指挥所,宣布在第二天,也就是7月1日拂晓前,他将向英军发起进攻。

这次会议刚开到一半,一阵空袭骤然而至,隆美尔被手下拉进一个洞里的掩体内,而他的勤务兵却因此而受了重伤,指挥所的玻璃被炸得粉碎。

空袭过后,隆美尔再次坚决地重申道:进攻时间是明天凌晨3点钟。

这天晚上,恐怖的沙漠风暴一夜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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