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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登陆西西里岛(1)

取得“火炬”计划的胜利后,对于进一步的进攻目标,英美两国的参谋长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为了得到艾森豪威尔的支持,英国首相丘吉尔甚至在深夜11点时叩响艾克的大门,不厌其烦地游说到凌晨2点……“哈斯基”计划如愿地出台后,伦敦的情报部门精心策划了“肉馅行动”,一具死于肺炎的男尸,摇身一变成为登陆艇专家。希特勒终于落入圈套,相信盟军不会在西西里岛登陆……在攻克班克雷利岛之后,盟军终于按计划登陆西西里岛。现在,站在岛上,似乎可以直接把一块石头扔到意大利去!

“哈斯基”计划

早在1943年1月的卡萨布兰卡会议上,美国总统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就开始商讨北非胜利后的作战方针。经过初步商定,一旦突尼斯的军事行动结束后,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应是意大利的西西里岛。

但是,两国的三军参谋长在讨论这一问题时,却产生了严重分歧。美国的参谋人员希望“把地中海的这一插曲赶紧结束”,以便抽出手来一举打过英吉利海峡,开辟第二战场。英国人则认为,横渡海峡是一场无谓的冒险,可能会遭致灾祸,不如从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开刀,刺向敌人的“腹部”。

1943年5月11日,当北非战局快要结束时,丘吉尔为了与美国领导人协调尔后的军事行动,第三次访问了华盛顿。他一再敦促罗斯福说服其三军参谋长们“正确地认识进攻意大利的问题”。美国军方在其总统的干预下,勉强同意进攻西西里岛。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在丘吉尔的邀请下,随同英国首相乘专机飞往阿尔及尔,与北非战区总司令商讨有关进攻西西里岛以及尔后的作战方针。从5月29日开始,丘吉尔、马歇尔、艾森豪威尔、亚历山大等在艾森豪威尔的别墅里召开了军事会议,他们争论了两个星期。参谋长们最后同意在1944年横渡英吉利海峡进攻欧洲大陆,但是没有对西西里战役后在地中海的行动做出决定。这一问题留待艾森豪威尔去解决,由他酌情制定出最好能使意大利退出战争,并牵制最大量的德国部队的作战计划。

既然由艾森豪威尔司令官决定,丘吉尔就飞到阿尔及尔,劝说艾森豪威尔对意大利发动进攻。英国参谋长布鲁克将军和其他参谋军官,还劝说马歇尔陪着首相一道前往,这样,就形成了上级来恳求下级的奇特场面。

丘吉尔首相在阿尔及尔逗留了一个星期,不断对艾森豪威尔施加影响,要求他不去进攻撒丁岛,而进攻意大利本土。

5月29日晚上11点,艾森豪威尔司令部突然电话铃声大作,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正准备就寝的艾森豪威尔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听筒拿了起来。

“艾森豪威尔先生吗?我现在想去拜访您一下,好吗?”

艾森豪威尔听出来是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声音,尽管是在询问,但却有不容置辩的语气在里面。

“首相先生,如果您还是要谈关于进攻西西里岛以后的那件事,能不能换一个时间,现在太晚了。”艾森豪威尔尽量压制住厌烦的口气,轻声劝说道。

但是丘吉尔却坚持要来,艾森豪威尔只好说:“好吧,我等您。”

放下电话,艾森豪威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倒还是非常佩服这个意志坚韧的老头,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15分钟之后,丘吉尔来了,艾森豪威尔只好耐着性子听着丘吉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的理由。“艾克,我觉得,进攻撒丁岛只是为了方便,而进攻意大利本土才是一场光荣的战役!”

为了强调进攻意大利的重要性,丘吉尔有意地停顿了一下,“这种光荣来自占领罗马,那将是非常伟大的成就!”

丘吉尔离开艾森豪威尔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在两个多小里,艾森豪威尔几乎没有插上话,真不知道丘吉尔哪来这么大的精力。第二天,凯瑟琳关切地问艾森豪威尔,怎么脸色不好?艾森豪威尔苦笑着回答:“昨天晚上,丘吉尔首相用三种不同的方式三次重申他的意见。”

类似这样的纠缠还发生了多次,就连陪同丘吉尔首相前来的布鲁克将军也不得不说:“在这一周内,我看到艾森豪威尔非常疲倦,他经常受到丘吉尔这样的折磨。”

在饱受丘吉尔折磨的同时,艾森豪威尔还要承受来自马歇尔的压力。因为马歇尔既不想进攻撒丁岛,也不想进攻意大利本土。他认为进攻意大利是弊多利少,因为盟军的船只必须用来支援居民,而单单是用煤一项,每年就需要1000万吨,此外,还有大量的食品。尽管盟军一旦占领意大利,可以得到轰炸德国南部的机场,但这远远不值得去花这么大的力气。马歇尔对艾森豪威尔说,“早晚必须做出决定性的努力,从英国进攻欧洲大陆”,如果在地中海西西里战役之后不再发动攻势,实施“围捕”行动就会更快些。他敦促艾森豪威尔一旦西西里战役结束,就开始在地中海减少兵力。

就艾森豪威尔本人而言,他也非常赞同结束在地中海的作战行动,集中力量进行横越海峡的进攻,尽早地开辟欧洲第二战场。但是,他作为一位战区司令官,他不能不倾听英国人、特别是英国首相丘吉尔的意见。考虑到英国人在进攻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方面的坚决态度,考虑到开辟第二战场需要两国的精诚合作,艾森豪威尔决定劝说马歇尔和陆军部作战处人员改变战略部署,因为“一旦意大利退出战争,德国就必然要抽出大量的兵力来代替巴尔干的26个意大利师。德军的兵力越分散,对1944年横渡英吉利海峡,开辟第二战场就更有利”。

就这样,几经磋商后,英美两国达成了攻占西西里岛后,以此作为进攻意大利西部跳板的“哈斯基”作战计划。

在“哈斯基”作战计划确定的过程中,在饱受英美两国参谋部及首脑夹击的同时,艾森豪威尔还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解决法国问题。

达尔朗被刺后,法国局势的发展被罗斯福说成是“可怕的一团糟”。美国企图削弱戴高乐的力量,但没有成功。五月中,在被德国占领的法国内部,抵抗运动成立委员会,并宣布效忠戴高乐。在沙漠中与英国军队并肩作战过、支持戴高乐将军的法国部队,渗入阿尔及尔,在吉罗的人中间进行争取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居住在阿尔及尔的法国知名人士要求由戴高乐取代吉罗。六月份,在民众和顾问们的压力下,吉罗被迫同意会见戴高乐。会晤的结果是,他们同意成立一个“法国全国解放七人委员会”,由吉罗和戴高乐两人共同担任主席,吉罗则保留武装部队总司令的职务。但是,时间不长,两人之间的矛盾便激化了。因为戴高乐将军计划重新任命人员以代替维希政府的旧官员,要求废除反犹太法律,并且有意从吉罗手中拿回军队的控制权,而吉罗对此却坚决反对。6月10日,在“法国全国解放委员会”的一次会议上,戴高乐的提议没有得到多数通过,他随即便“非常遗憾”地宣布,“他不能再与委员会发生任何联系”,并且辞职。

罗斯福总统对于戴高乐的辞职感到很高兴,他认为现在这位“自由法国”的领导人被排除在外了。但是,在阿尔及尔的戴高乐拥护者们认为,在当时的法国不可能没有戴高乐。于是“法国全国解放委员会”对戴高乐辞职做出了令罗斯福意想不到的反应,他们将7人委员会扩大为14人委员会,戴高乐重新担任两主席之一,而对武装部队的控制权由戴高乐、吉罗、朱安和其他两人组成的小组委员会共同掌管。这样,在新的委员会中,戴高乐占有多数,显示了他正在完全控制法国的事务。

对此,罗斯福非常不满。他打电报给丘吉尔说:“戴高乐使我受够了,我们不可能和他在一道工作。”但是,丘吉尔不同意,并说盟国必须找到与戴高乐一起工作的办法。这就是通过艾森豪威尔。丘吉尔认为,可以利用艾森豪威尔来控制戴高乐。

艾森豪威尔也不同意罗斯福总统的意见。在阿尔及尔,艾森豪威尔能够直接感受到在他的周围无处不在的戴高乐的政治力量。如果戴高乐被迫退出“法国全国解放委员会”,北非会出现内战,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因为他正在准备进攻西西里岛,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而不能在他的后方出现混乱。鉴此,艾森豪威尔一再设法使罗斯福冷静一些,他请求总统不要再弄出新的危机,并答应去会见吉罗和戴高乐,使戴高乐同意仍然要吉罗指挥法国的武装部队。

结果,戴高乐的傲然态度完全出乎艾森豪威尔的意料。会见时,戴高乐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以法国总统的身份到这里来的。如果你有意向我提出请求,请放心,我事先已准备使你满意……”

艾森豪威尔愣了一下,接着很有礼貌地要求戴高乐,让吉罗指挥法国武装部队。

戴高乐非常气愤地回答说,“法国军队指挥权的问题,是法国政府权限范围内的事,不是你们的事。”

艾森豪威尔重申他的立场,对此戴高乐问道:“你是一名军人,你认为一位领袖的权力,如果要仰仗某一外国的鼻息,还能存在吗?”

戴高乐承认艾森豪威尔在经营着用美国装备重新武装的法国军队的工作,处于有利的地位,但是戴高乐提起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美军使用的是法国的大炮,驾驶的是法国卡车和法国飞机。他问:“我们因此而要求过美国任命这名或那名领导人,或建立这样或那样的政治制度了吗?”

说实在的,艾森豪威尔对提出这一要求是感到为难的,这只是由于罗斯福的压力才这样做的。本来,他不想过问法国的政治,他比丘吉尔,更比罗斯福清楚地知道戴高乐在法国人民中的影响。他对戴高乐,正如戴高乐对他一样,有着一种“无可奈何的钦佩”。他们两人从来没有成为密友,但是他们互相尊重。戴高乐钦佩艾森豪威尔的直率和诚实,艾森豪威尔钦佩戴高乐的能力和他毫不动摇地献身于解放法国的事业。

在进军西西里之前,6月22日艾森豪威尔给马歇尔送去一份关于“当前形势”的长篇分析报告。他强调进攻西西里时拥有一个巩固后方的重要性。他请马歇尔注意,不要让罗斯福的行为酿成危机。他建议承认“法国全国解放委员会”是法国临时政府,认为这个问题比吉罗的地位更重要。丘吉尔和艾森豪威尔的政治顾问们也都认为,承认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罗斯福给艾克发去了一份严厉的指责电报,警告他“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承认这个委员会”。在这种情况下,艾森豪威尔仍坚持认为,“某种有限的承认”将会是有益的。就这样,在艾森豪威尔的坚持之下,直到8月份,罗斯福才终于对艾森豪威尔所提的方针做了某些妥协。他在毫不隐讳地宣称不会“给戴高乐一匹白马让他进人法国,成为法国政府的首脑”之后,罗斯福采取承认“法国全国解放委员会”是“对承认其统治权的法国的海外领地施行政权”的立场。

“肉馅行动”

西西里岛,是地中海中最大的岛屿,面积2.5万多平方公里,人口400万。该岛位于亚平宁半岛和北非之间,隔墨西拿海峡与意大利本土相望,最窄处仅3219米,是意大利南部的重要屏障。

由于西西里岛的特殊地理位置,法西斯轴心国对盟国的战略意图是比较清楚的。对于这一点,极力主张进攻西西里岛的丘吉尔也承认:“除了该死的蠢货,谁都会明白下一步是西西里。”

尽管德、意在北非和地中海的惨败,以及德军在苏德战场上的失利,使意军的士气和战斗力急剧下降。但是,在亚平宁半岛、科西嘉岛、撒丁岛和西西里岛担任防御的意军共有44个师又6个旅、600架飞机和183艘舰艇,德军兵力有7个师、1个旅,500架作战飞机和60艘舰艇。至1943年7月初,西西里岛驻有意军第6集团军,下辖9个意大利师和2个德国师,共25.5万人,可以得到500架飞机的支援。

面对这样庞大的守备兵力,盟军要想进攻西西里岛并且得手,就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因此,这种态势迫切需要盟军进行军事欺骗,诱使轴心国把注意力从西西里岛转移到别的地方,然后进行军事突袭。

在主持“哈斯基”计划初期,艾森豪威尔就认识到实施军事欺骗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必须调虎离山,转移敌人的视线。于是,艾森豪威尔责成丘吉尔直接掌握的一家情报机构——伦敦监督处具体负责这一欺骗行动,这样就有“肉馅行动”的出台。

诺曼底登陆前,艾森豪威尔看望美军101空降师的官兵。

1943年4月30日,天刚蒙蒙亮。西班牙沿海边的一个古老小镇——摩尔渔镇附近的海滩上,正在作业的一位渔民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已经被海水泡得肿胀起来,但是通过尸体身上的军装,还是能够判断出来是一名英军的海军少校,少校身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于是,这位渔民就把海军少校的尸体拴在自己的小船上,拖到港口,交给了西班牙海军。

西班牙海军通过少校的公文包,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为“联合作战司令部参谋,皇家海军陆战队临时上尉(代理少校)威廉·马丁,09560号”,并发现了许多重要的文件和私人信件。因为西班牙与德国关系极为密切,西班牙海军如获至宝,在通知英国驻马德里的海军武官希加尔斯之前,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德国谍报局在当地的官员。于是,在英国方面的人员赶到之前,西班牙医生在检查尸体,确认死者是因飞机失事而落水淹死的同时,德国谍报局的官员正忙于翻拍那些文件和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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