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磔也苦笑着点点头:“哎,其实想起来,也怪我自己,鬼迷心窍,想介入化石收藏这个领域。才会让石头搞来那块化石。”
六爷接着说:“化石收藏的水确实太深。一般外行很难划分收藏的级别界限,比如三叶虫之类的三级化石,可以适当收藏,可是孔子鸟这类一级化石,买卖、收藏都是不合适的。那天我要不是看到你们玩孔子鸟,也不会……呵呵,总之我是老糊涂啦。”
“这不怪您。”冯磔说,“六爷您举报得对,我想通了,石头经常说,如果没有买卖就不会有走私和盗挖。古生物化石资源也就不会流失得这么快。看起来,化石这个领域,我还是不要介入的好。这次,也算是给我个警示吧。”
左六爷站起来拍拍冯磔的肩头:“好,好啊。”
左庚午从手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放在桌上:“由于我错误举报,使你这里声誉受了影响。这个月,你恐怕连房租都赚不回来,这钱你拿着。”
“哎呀,六爷,这可不行啊!怎么能……”
“拿着!”六爷把钱硬塞进冯磔手里:“回头看见石头,帮我道个歉。”
“石头……我俩正闹别扭呢。”
左六爷一听,摇头指着冯磔:“你们俩啊,全是孩子脾气。这么多年交情,闹什么别扭。回头好好跟他谈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冯磔看着六爷消失在人流里,望着手上的钱,心里暗道:六爷,行!这人可交。
刚送走了六爷,冯磔坐在屋里抽闷烟,心里想:回头真得好好跟石头谈谈,毕竟这么多年了。
忽然门一开,走进一个人:“谁是老板?”
冯磔掐灭了烟头:“哦,我是,您想买点什么?”
那人笑眯眯地凑近冯磔的耳朵:“我想问,您这儿有化石卖吗?”
冯磔一听,心里翻了天。一天没开张,开张就来个买化石的,难道最近化石这么好卖?
“你想要化石?那东西可不是好弄的。”冯磔盯着这人芝麻烧饼一样的脸。
“呵呵,你到底有没有?”芝麻烧饼的嘴咧到耳朵根。
冯磔想了想,一咂嘴:“你要什么化石?”
“啥都行。”
“啥都行?难道你收藏这个没什么定向吗?例如虫儿类,还是鱼类?”
“我不管这个,是化石就收。哎,你知道不,这玩意儿升值快,近两年化石的价值有望超过黄金啊。”
“呵呵,就算超过钻石,那也是违法的。我不做那个生意。”
芝麻烧饼转过身走了,冯磔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心想:化石这东西这些年确实炒得很厉害,收藏点三级化石,应该没多大罪过的。
看着自己萧条的生意,冯磔在利益面前又有些动摇了。
二零零五年秋——摩天岭断崖下10月28日12:06
狼这种生物的习性非常怪异,它的可怕之处在于狡猾,残忍。对于化石猎人来说,在野外遇见狼,还不如碰到劫匪。
田放的弩弓,自打前年在云南打过一只咬人的狗獾,还一直没怎么用过。但愿今天,这东西依旧用不着。
听陈羁言开玩笑的时候说,狼的瞳孔看人是扁的。所谓狼怕弯腰狗怕蹲,是由于人弯下腰后,在狼的眼里看起来会很大,从而可以使狼惧怕。
陈羁言还说过,人有人道,狼有狼道……狼走山脊,狐走山腰,獾走沟底。
“不行不行,这都是石头的野路子,怎么能当真。”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是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山脊。
这一看可不要紧,田放全身一颤!山脊上,一只大嘴巴,尖耳朵的大东西,正在俯瞰着自己。
“啊!”田放大吃一惊,急忙端起手中的弩弓。
那狼,距田放仅仅几十米之遥,可弩弓的射程根本不够。田放不敢确定这是一只孤狼还是大狼群的前哨,当即闪进了路边一个窄窄的狭洞里。
狼已经锁定了田放,见他进洞,当即弓着身子冲下山坡。
田放看狼走得近了,一咬牙,端起弩弓,打算扣扳机!
岂料这只狼却把身子贴着地面,走起了之字形,这使瞄准非常困难。
田放唾了一口,对着狼的头部打出了第一支弩箭。这样即便狼在行进中,弩箭射到照样会打进它的身子。
哪知田放慌乱之下,弩箭打偏了,没有打着狼,却钉在了地上质地松散的白垩上。石头四溅的粉末,使这匹狼受了惊,不顾一切地扑过来。
田放在狭洞里倒退着把第二只弩箭装上,待狼走到狭洞口,端起弩弓打算放枪。
那狼并不进洞,只在洞口呲着牙“呼呼”地低吼。
忽然,他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随后听到“吱”的一声叫。
原来,地下一堆干草里,趴着三只小狼崽儿。
“这是狼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误打误撞地躲进了狼窝里。而这匹狼,很可能就是这三只狼崽的母亲或者父亲。
“糗了……糗了!”田放这才意识到洞里有一股臊味儿,忍不住埋怨自己,“一进洞就应该闻到这味道的,倘若陈羁言在,肯定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