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头顶飞过两只山鸡,拍打着翅膀,“吱吱”而去。
杨梵妮惊呼一声,打了个哆嗦,那地上的岩石本就不结实,翻滚着落下深渊!杨梵妮身子一斜,右脚踏空!
此时陈羁言距离她比较远,待他察觉,回身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梵妮——”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骨科医院住院部11月28日09:27
郭向丽被水呛住了,一个劲儿地咳嗽。
邢劲暗暗着急:偏偏在这时候呛住,眼看着就说了啊……
郭向丽又咳嗽两声,用手捂着嘴,眼角挂着眼泪,可见她被呛得非常痛苦。
“别急,向丽,好点了吗?”
郭向丽咽了口唾沫:“嗯。”
“你告诉我,那个地点究竟在哪?”邢劲的眼睛都绿了。
“好……咳、咳!我这就告诉你……”郭向丽依旧咳嗽着说。
“说吧,我听着。”邢劲坐在她身边。
就在郭向丽即将说话时,病房门一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请问,这里有叫郭向丽的吗?”
“我……我是。”郭向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警察会找到自己。
二零零五年冬——湖南祁阳县霭山地区深山11月28日09:21
“你可抓紧喽啊!”陈羁言一只手握着插在岩石缝里的战术折刀,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杨梵妮的手,并且暗自庆幸:如果不是山崖边儿的那棵小枞树,恐怕杨梵妮的鬼魂,每晚都要来朝自己索命了。
杨梵妮双腿悬着,一手抓着伸出崖壁的那棵小树,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陈羁言。
“脚下用别用力,别蹬岩壁!”陈羁言咬着牙,手往上用劲。
“啊,快!拉我上去!我给你三十万!”杨梵妮情急之下又习惯性的报价!
陈羁言额头见了汗,可嘴上却唠唠叨叨,一边用力往上拉杨梵妮,一边还跟她逗趣:“行啊,我把你扔下去,给你三十万行吧?”
“别!”杨梵妮真怕他撒了手,“五十万!”
“我告诉你,你的腿要是再乱动,老子可真不救你了!给我闭嘴!”陈羁言有点火儿了。
在野外坠崖被同伴拉住,最忌讳的就是双脚乱蹬,因为这样不但无法稳定身体,反而会给救援的同伴带来了许多困难。相反,一动不动倒是更容易配合同伴施救。
杨梵妮见陈羁言真的火儿了,只好闭上嘴一言不发,脚上也不乱蹬了,乖乖地让陈羁言一点点把她拉上去。
眼看着杨梵妮的上半身已经上去了,忽然陈羁言脚下一滑,碎石稀里哗啦地落下山去!
“啊!”陈羁言惊叫一声,牢牢抓住折刀的刀柄,稳定身子。
杨梵妮刚被拉起一点儿,这下又悬在了崖壁边上。
陈羁言骂了一句,对杨梵妮说:“折刀要坚持不住了,我现在打算松开它!”
“哎呀!不行啊!你松开折刀,拿什么固定身子?”
陈羁言咬着牙,汗如雨下:“不松开也不行了,折刀插进去的位置现在已经出现碎裂了!”
杨梵妮快急哭了:“你想想办法啊!”
“办法就是现在放开折刀!然后我猛地一下把你拉上来!保住你再说。”陈羁言说。
杨梵妮这下眼泪真下来了:“那你呢?”
“我?我下去了呗!”陈羁言嘴上依旧乐呵。
“不行,石头……”杨梵妮话没说完,陈羁言大喝一声:“注意!别乱蹬!我松开折刀啦!”
喊罢,陈羁言真的松开了插在岩壁上的折刀!攒足全身的力气聚在胳膊上,双手抓紧杨梵妮的手腕,同时,他的身子向后仰,身体侧躺在小路上!
这猛力一拉,杨梵妮的身子被拽上了山崖,而陈羁言的双脚,此刻已经伸到了悬崖外面!他起先依靠斜躺在地上的一点儿摩擦力支撑,可现在由于拉扯杨梵妮,这点摩擦力已经无法再支持半分,陈羁言的小腿已经探出崖壁,他的身子也在不断地顺着倾斜的路面,滑下山去!
杨梵妮这时候已然上崖,见陈羁言往下滑,急忙反手扣住了陈羁言的胳膊,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骨科医院住院部11月28日09:35
“哦,原来是石头的朋友啊!谢谢你。”郭向丽对面前站着的琴茵和雷阳说:“赶紧请坐!”
琴茵见过邢劲,当即冲着他点点头:“小邢也在啊。”
邢劲眼看着郭向丽即将透漏化石埋藏点,却被这俩警察给搅黄了,正暗自唉声叹气。琴茵对他打招呼,也只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哦,嫂子。”
“别这么早叫……八字还没一撇儿呢。”琴茵脸蛋儿红了。
郭向丽一拍脑门:“哦,怪不得石头叫你来呢,原来是咱未来的嫂子啊!”
琴茵现在算是和尚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现在就连陈羁言的小师妹郭向丽,都认定了这个未来的嫂子。
“嫂子!吃水果!”郭向丽递给她一个芒果。
琴茵苦着脸接下来,回头对雷阳说:“行啦,你先回去吧,晚上来接我。”
“是!”雷阳敬了个礼,然后小声对郭向丽说:“我们领导可厉害啦!姐夫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哦。”
“你哪那么多废话?”琴茵冲着雷阳喊。
“好、好、好!领导忙吧!”雷阳嘻嘻哈哈地跑了。
琴茵大大咧咧毫不客气,一边儿问郭向丽的病情一边吃芒果。
“哎,芒果不错,不会是陈羁言买的吧?他那么抠……”琴茵把芒果皮扔进纸篓,取了纸巾擦擦手。
郭向丽一笑:“是杨梵妮买的。要说杨总也挺有意思的,那天吵着要跟石头去霭山……”她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当着陈羁言的“女朋友”,怎么能说这个……
琴茵听到杨梵妮这仨字儿,打心眼里就膈应:“那个女人……”她忽然想起点什么,“向丽!你说杨梵妮跟着陈羁言去野外了?”
邢劲唯恐天下不乱,撇着嘴说:“可不是嘛,就他俩没别人儿。”
“邢劲!”郭向丽说:“那天杨梵妮说过要跟着去,石头不是没答应吗,别瞎猜。现在石头准儿一人儿在霭山砸石头呢。”
琴茵一皱眉:“杨梵妮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鸟儿。她如果真的跟陈羁言去了……”
邢劲接着添油加醋:“嫂子!石头儿这小子你可得看严点儿啊。”
琴茵越想越别扭,掏出电话来:“我还真得问问,陈羁言到底是不是跟杨梵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