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北京东城“日の洲”料理店12月2日18:49
橙黄色的果汁,掺着迷药,从吸管里缓缓走向杨梵妮嘴里。
沈烈骏心里念叨:Fanny,别怪我,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谁让你这么有气质……
这时候,琴茵第三次拉开门,指着沈烈骏:“杨总,你跟这个男人什么关系啊?”
“干吗?这你也管啊?”杨梵妮再次放下果汁杯,“告诉你,这个人陈羁言也认识,是吧?沈老板。”她转过头问沈烈骏。
沈烈骏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是!”
“哦?他是哪家店的老板?石头怎么会认识?”
“我是潘家园读石堂……”话一出口,杨梵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微小的细节,使琴茵想起点儿什么:读石堂……读石堂老板不是姓余吗?
她不动声色,继续问沈烈骏:“读石堂的老板是你?”
沈烈骏见了汗,他想起了那天琴茵带着化石贩子去店里指认交易光箭蜓的事情。
杨梵妮感觉事情不妙,赶紧说:“琴大副队长,你不会想连工商的事情都管吧。”
琴茵淡淡地道:“工商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读石堂我会再去调查的。”
“请便,你去读石堂,跟我有什么相干?”杨梵妮举起果汁就喝。
这下子沈烈骏可吓坏了,警察在场,这迷药万一发挥了作用可说不清了。
“Fanny!先别喝!”沈烈骏上去抢下她手里的果汁。
“怎么啦?”杨梵妮不解。
“里面有根头发。”沈烈骏把果汁拿到自己身后。
琴茵有心气一气杨梵妮,一把抢过来:“有头发?我不怕!”说完仰起头一饮而尽。
沈烈骏吓坏了,一拉杨梵妮胳膊:“快走!”
杨梵妮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沈烈骏连拉带扯地拉出包间。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西便门居民区12月2日21:39
陈羁言躺在自己床上,摆弄着那杆金笔。
他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那个白兔杯子。
杨梵妮……琴茵……这俩人都这么个性……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是琴茵房间开门的声音。
“怎么这么多人?”陈羁言起身开门去看,只见四五个警察搀着琴茵正进门。
“雷阳!”陈羁言几步跑过去,“琴茵怎么了?”
雷阳苦着脸:“不知道啊,我们跟琴队去吃饭,她看见个熟人,过去斗嘴,结果我们左等右等不会来,找过去一看,琴队就躺地上了。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大夫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呼吸、心跳都正常……就像是喝醉了。”
这时候,警察们早就七手八脚地把琴茵放在沙发上躺平。陈羁言走过来,用手摸摸她鼻子底下,呼吸很正常,再看她小脸儿通红,胸口一起一伏的,好像没什么事儿。
“琴茵!琴茵!”陈羁言用手拍拍她的脸,“醒醒!你这是怎么啦?”
好半天,琴茵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见陈羁言,脸上显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石头,嘻嘻,石头……”
“我看她是喝多了!”陈羁言一皱眉,问雷阳,“你们喝了多少?”
雷阳一脸苦相:“姐夫,我们没要酒啊……哦,对了,没准儿琴队在别人桌上喝了。”
陈羁言点点头:“行了,你们回去吧,忙一整天也累了,我来照顾她好了。”
大家点点头,认为琴茵由陈羁言来照顾是天经地义的。他们相互挤挤眼儿,努努嘴,出门走了。
陈羁言关上门,来到琴茵的卫生间,拧了个凉手巾帮她擦脸。
没想到琴茵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娇嗔道:“别给我擦脸,人家好不容易画的妆……”
“行,不擦就不擦。”陈羁言把手巾搭在了沙发靠背上,“那我现在扶你去床上吧。”
“上床?嘻嘻……好啊!”琴茵双手勾住陈羁言的脖子,然后轻轻在他脸上吹气。
陈羁言感觉不妥,皱着眉:“哎,你自己下地走,我扶着你。”
“不,我要你抱着我。”琴茵红着脸,把脑袋贴在陈羁言肩头上。
陈羁言心想:她这是用酒遮脸啊……哎,算了,别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
他干脆一闭眼,扒掉她的靴子,左手勾住琴茵脖子,右手反抱着她的双腿,腰上一使劲儿,把琴茵横着抱了起来。
琴茵“咯咯”地笑,而这种笑只有在夜总会的包间里才能听到。
“你这是怎么了?”陈羁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觉得这不像平时的琴茵。
陈羁言来到琴茵的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扔:“哎!松手!”
再看琴茵的脸更红了,她呼呼地喘着粗气,抱住陈羁言的腰:“石头……石头……你……你抱抱我……”
陈羁言苦笑:“刚才,不是抱你了吗?”
“你……抱抱我……”琴茵不撒手,使劲搂着陈羁言站起来,在他身上脸上不断地啃咬。
“琴茵!你疯啦!”陈羁言一把推开她,从一边的梳妆台上抄起一杯隔夜的凉茶,对着琴茵的脸泼过去!
“哗啦”一下,琴茵一激灵就惊醒了!迷药的劲道被凉水一激,消退了大半。
她站在床上,他在地上……俩人对望了好久,琴茵忽然腿一软,瘫了下去,然后趴在床边“哇啦哇啦”地呕吐,吐出一地白色的沫子。
陈羁言一看这呕吐物,纳闷儿了:醉酒怎么会吐出这东西来?莫非……她被人下了药?
“琴茵,你今天在饭馆儿碰见谁了?”
琴茵脸色发白,皱着眉头说:“呕……是杨……呕……杨梵妮……”
“卑鄙!”陈羁言拍案而起,瞪着窗户外面咬着牙,“杨梵妮啊杨梵妮,你怎么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妄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