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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跟着你,跟着你(2)

那天晚上小朵拉躺在床上,不停地抚摸被那个白纸一样的男人亲过的地方,总觉得,那上面还黏着一张嘴。

阿香阿姨自然平安无事。阿香阿姨后来还送给过她许多巧克力,果仁夹心的,酒心的,棉花糖夹心的。再后来,还看到那青白的年轻男人,跟着阿香阿姨来过三次。最后那次,那男人从她身边经过,摸了一下她的脸,脸上露出了一点笑。让小朵拉难忘的是,那张脸,即便是笑起来,也仍然透出一种绝望的味道。那时她紧张得想逃,无奈腿就是动不了。年轻男人回过头来,又摸了一下她的脸,又笑了一笑。再往后,那青白的年轻男人,仿佛就风吹云散了。

以后一些夜晚,全家人熟睡的时分,躺在床上的小朵拉,有时会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想象是那年轻男人的手。但是,无论怎样使劲想象,她始终找不到那种真正的感觉。

不久,阿香阿姨身边出现了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又矮又胖又黑,活像一只会走路的柏油桶。又没过多久,小朵拉和外婆吃到了阿香阿姨的喜糖。邻居好婆跟外婆说闲话,小朵拉在一旁听她说,那老头子在“上只角”有大房子,早年间是只“大老虎”,前些年虽然给抄过家,不过红木家私还留下一房,起码有三十多只脚,听说外面还有海外关系……这种人,勿要看现在不吃香,迟早有一天会翻本的……

阿香阿姨的房子长久空关着,那些在某些夜晚,一个凄凉嘶哑的女声,再也不会从楼上飘下来了。阿香阿姨唱的歌,小朵拉从收音机里一句都没听到过,她只知道,有时候外婆也会随着轻声哼唱,比如:“天上飘着些白云,地上吹着些微风……”而她自己最喜欢的一句是:“蔷薇蔷薇处处开……”歌里说着花儿盛开,却让阿香阿姨唱得有一股落花流水凋败一地的味道。

有时她会去翻开《十万个为什么》,检视夹在里面的各色糖纸。看到那些只属于他和她两个人的“大白兔”,她会想一小会儿那个只跟她说过一句话的年轻男人,这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牵挂着这个不明来历的男人,可是,他就这么不做一声地、不知去向地飘走了,让她感到难以诉说的绝望。那是一种她还很不习惯的感觉。

就在她几乎把那个年轻男人忘了的时候,一个很深很深的夜晚,她在外婆咝儿咝儿的痰喘声中醒来。凭借第六感,她似乎察觉到一种异样的动静,一种就像一只蚊子在隔着一层布帘之外舞动腿脚的动静。

夏天就要过去了,一只早早领悟到生命短促的蟋蟀,开始起劲地鸣唱。小朵拉屏息静气下了地,穿过外婆的痰喘,穿过姨妈的呓语,越过舅舅一家的布帘,走向前间落地长窗。亲人们安然地待在各自的梦境里,对她的世界浑然不觉。

她来到窗前,撩开窗帘,隐约看到小花园篱笆外,一张青白的脸,在路灯暗影里闪现。

她轻轻推开窗,踩着窗下充作台阶的条石,走进小花园。砖石硌疼了她的脚,但她没有停下。她继续向前走,穿过小花园的篱笆门,朝着小花园的外面,义无反顾地走去。

他看见了她。他的腿脚依旧站立不动,但身子仿佛就在一点点斜歪着,像一支受热而变得绵软无力的蜡烛。

她与他,几乎贴身而立。

他朝她深深地弯下腰。她能听见粗重的呼吸,甚至能看见两行晶亮的泪水。阿香阿姨走了,嫁人了。她踮起脚,对他窃窃私语,就像对她的小姐妹一般。她还想再补充一句,阿香阿姨嫁了个又老又丑的柏油桶。她忽然觉得,这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需要安慰,自己应该设法安慰他,而这句话,应该会给他带来安慰,自己也只有用这句话,送给他宝贵的安慰。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

年轻男人冷不防将她抱起来,整个拥在怀里。他疯狂地亲着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她身上每一处裸露的皮肤。我的阿爸姆妈都寻死了,我就只有伊了,伊再要一走,我就真的成了孤儿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点意思也没了。年轻男人将一些含混不清的话,和着满口的唾液,还有苦咸的泪水,涂抹在她每一寸皮肤上,她被弄得满脸黏糊糊湿漉漉的。就在她几乎要昏过去时,年轻男人把她放下,蹲下去,掀开她的睡裙下摆,在那个最隐秘的地方,狠狠亲了一口,然后,站起身,跑了。

年轻男人在夜风中一跃一跃地向前飘,一点声息都没有,活像个鬼魅的影子,在一个拐角处,一闪而逝。

那晚,小朵拉屏住呼吸,原路摸回房间,爬上床,裹紧毛巾被,把脸深深埋进枕头。四周一切照旧,外婆依然在咝儿咝儿的痰喘声中,困难地行走着从未顺遂的人生;二姨妈依旧在含混不清的呓语中,为自己不明前程的人生,描绘着如同一幅野兽派风格绘画一样,既色彩混乱又主题嘈杂的图景。而小朵拉不需要任何长辈指点,就已经明白,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和先前不一样了,先前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被彻底摧毁了。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开、被吮过的棒棒糖,无论再怎么包裹,也恢复不了原本未启封的模样。

医生又停了下来,慢慢转动身子。这次,朵拉没有蹲下。她盯着他的背影,等待着他朝她转过身来。是时候了,他该发现她了。她已经厌倦了这么不明所以、没完没了地行走。只要他再稍微多转过来那么一点点,她就能进入他的余光范围。理所当然的,她会遭到一顿痛斥,而她就会趁机追问,他这是要去哪儿,去干什么,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在前方等着他去揭开。然而,医生刚刚转到一个接近于危险的临界点,便停了下来。他保持着这个角度,全神贯注地察看着远方。他的神态让她感到,即便这时自己再向前走几步,他也会目中无人,视她而不见。

医生察看着远方,她察看着医生。猛地,一种感觉,像一根木刺,深深扎进她的胸口:他这神态,跟童年时代遇见的那个年轻男人,有多么相像!

尽管高原风霜已经侵蚀了医生的外貌,但她仍然能够无比清晰地看出,笼罩在他眉宇间那股既深怀某种渴望,又隐含某种绝望的神韵,丝毫没有被侵蚀。迟早,他也会随风而去,从自己生命里彻底消失吧?他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飘然离去,彻底消失。毋庸置疑,这是他来到自己面前的唯一目的。生活已经教会她认识到,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永远不属于任何人,永远不属于任何地方;而他们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应该属于何人,属于何处。她自己,是这样的人,他,同样是这样的人。

木刺在胸口悄然作疼。被尾随者和尾随者,继续着莫测的行走。

天色渐渐阴下来。又翻过一道坡。医生行走的劲头,仍然不见丝毫减退,朵拉的好奇心,却已越来越接近于冰点。看他这样子,天黑以前返回营地的可能,是彻底不存在了。这可真叫好奇害死猫。脑子里刚一蹦出这句话,立刻,就又意识到一个更为糟糕的问题:医生是带着睡袋包的,可自己,只带了自己!刚离开营地时,她还压根儿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医生平时总是睡袋包挎着不离身,不到准备躺下休息不解下。现在她才豁然明白,他是有备而行!

她恨恨地咬着牙,却又不知道该恨谁,或者该连谁一起恨。这让她越发恨恨不已。

天色更加阴沉,风更大,寒意更浓了。朝后眺望,营地的帐篷顶尖,已经从视野里彻底消失。

从现在起,沿着脚印原路退回,天黑以前回到营地的可能性,应该还会存在,但是毫无疑问,医生是不可能返回的,他会继续向前走,直到达到他的目的。他这么独自前行,会被一团怎样的未知给吞没?一阵强烈的担忧,像不留一丝缝隙的乌云,笼罩了朵拉的意识,驱散了先前的恨意。

空中飘落下一阵细雪,四周变得昏蒙,远方群峰也模糊得如影似幻。朵拉紧紧盯着前方那团踽踽独行的红色。那仿佛是一捻摇曳的烛光,只要她稍一错眼,就会在风雪中熄灭。

隐约传来一声嗥叫,像一个孤独的灵魂在向着远方未知的另一个灵魂发出召唤。朵拉不由脚下一软。看看医生,步伐节奏丝毫没变。这个人,只要他想往前走,即便将他脚下的大地抽走,他也一定会这样罔顾一切地向前走吧?

朵拉仿佛看见了医生正凌空飞步,如同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样,行走在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的雾霭中。她使劲掐了掐虎口,才确定自己还不是存在于一个超现实世界里。

细雪继续似有若无地下着,而一种意识在她心中愈见鲜明:自己来到这个茫茫银色世界,来到这群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间,具有什么样宏大的社会意义,已经不再重要,甚至已经消散;随着自己在这片土地上停留的时日愈久,只有一种意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成为唯一,这就是,保护眼前这个既顽固又脆弱的男人。这个男人,就像是实验室里培育出的生命,纯净,透明,在充满各种细菌病毒的现实里,显得是那么缺乏抵御力。在这片貌似宁静洁白,实际滋生着各种灰暗可能的土地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并且愿意肩负起保护他的重任?年龄不能说明问题。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老得有超过一千岁。小女孩们通常惯使的撒娇把戏,她从来都不会,也从没想过要学;当同龄小伙伴还在跳橡皮筋踢毽子时,她就认定,自己已经拥有了无比深刻的人生态度,能一眼看穿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年复一年置身动荡的旅途,置身南腔北调的陌生人中,她的天真年代,早已被急速跨越。

假如没有我,你就是个脱了线的风筝;假如没有我,你就迟早会滑向未知的深渊;就算无法贴近你,牵着你,我也要在后面远远地坠着你。这么想着,朵拉忽然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铅坠儿,无论前面那个男人在他的一生里最终要走向哪里,无论自己有多精疲力竭,多沮丧甚至绝望,自己都会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和他的生命联系着,伴随着他生命的摆荡而摆荡。

再翻过一道坡,细雪突然停了,医生也突然停了下来。累得两腿直打颤的朵拉,一下子坐到了地下。你该转过身了,你该发现我了,你要再不发现我,我就一定要让你发现我。她正想喊叫,但张开的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并且,也没能立刻闭起来。

那个发酵膨胀了一路的秘密,终于崩裂开花,抖搂出惊人的馅儿来。

一顶帐篷,一顶黑色牛鬃帐篷,如同一个海市蜃楼,如同一个逼真的美梦,显现在前方四五十米开外处。

朵拉站起来,眼睛睁了闭,闭了睁,几番开合,所见的一切依旧不曾消失。

好了,你总算没白跟踪我一路。医生头也不回地说。他这话带给朵拉的震惊,比眼前所见还要强烈。她定了定神,迅速琢磨了一下,觉得听起来,他这口气不像要发火的意思,便凑近前去。你眼神真好,离那么老远就能看出这儿有人烟。不是眼神,是第六感,就像我知道背后有人跟踪一样。朵拉噤了声,小心觑着医生的脸色,弄不清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一路阴沉的天空,此时仿佛开了天眼一般,突然从浓云中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斑斓的晚霞。缝隙渐裂渐长,细长蜿蜒的霞光,犹如一条通往神秘园的梦幻之路。

看到那儿了吗?医生指点着帐篷顶部。那儿飘动着一缕淡淡的炊烟。我最初看到的就是它,不是什么第六感。声音里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得意。

既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在跟踪你,那为什么要一路装傻不回头,任凭我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走?朵拉的头脑进一步恢复了理智,但一阵响雷般的咆哮声,将她涌到嘴边的疑问压了下去。

两个巨大的黑色毛团,从帐篷后面滚了出来,连蹿带吼,伴着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假如不是在它们的脖颈和固定帐篷的木桩之间,有一条小孩手腕粗细的铁链,朵拉相信,不等她和医生转过身,它们就会扑上来,一口咬穿他俩的喉管。

医生一把将她挡在身后,拔出匕首。

男主人及时露面了。看到来访的既不是两头饿狼,也不是两名剪径大盗,便喝住两条獒狗,朝它们扔去几根肉骨头。过路的贵客,请,请。他热情地撩开帐篷门帘。

暖融融的帐篷,阿里巴巴的宝窟,荒原里的天堂。

在这处温暖宜人的宝窟、天堂里,除了男女主人、他们的三个女儿和一位老奶奶外,还有一大锅热腾腾的煮羊肉,一大盆糌粑,一大壶自酿的青稞酒。

一顿空前丰盛的晚餐,让朵拉吃得几乎喘不过来气。盛情之下,她又喝了满满一碗青稞酒。医生直朝她使眼色,也挡不住她完全失了控的饕餮。

医生吃得不多,胃口甚至没有她大,并且滴酒不沾,即使三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前来劝酒,他也只是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这可是当地人的礼节,客人不喝,是对主人的不敬。朵拉捅着他的后腰,小声提醒。我们不是来这儿做客的,我们是来求援的,这点相信主人能够理解。再说,我怎么能在那么多弟兄还陷于饥饿之中的时候,在这儿酒足饭饱一醉方休呢?那样我的良心会不安的。医生毫不顾忌主人神情,朝她怒目而视。

聪明的男主人放下酒碗,拉开喉咙唱起歌来。他用那生着浓密睫毛的黑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朵拉和医生,歌谣像源源不断流出酒壶的青稞酒一样,一支接一支从他嘴里流淌出来。听不懂他唱的歌词,但那股苍凉而温情的感觉,已足以打动朵拉的心。

美妙的夜晚,久违的惬意。炉火的熏光中,朵拉身上每一根毛孔都浸润在微醺的气息里。这一阵子,连续的高强度跋涉,让她每到傍晚宿营时,经常是抓着块压缩饼干啃了一半,就能盹过去。她几乎忘了,夜晚,原来还可以有一张如此迷人的面貌。她真愿今夜长夜不散,此刻永存。她端起医生面前没动一口的酒碗,就朝嘴边送。医生连忙去拦。你别昏了头,别忘了,明天一早咱们还得往回赶呢。但他的动作还是没能赶上她的嘴快。

热腾腾的奶茶端了上来。医生向男主人更为详细地讲述他和朵拉的来意,讲述了他们的许多伙伴还在饥饿中,提出要购买一些食物。最后,他问男主人,这儿离他们要找的卡日曲,究竟还有多远。

男主人先是瞪大了眼,两臂向上高高一举,做出一个极度惊讶的表情,随后,说出一句差点震掉他们手中茶碗的话:这儿是长江流域!

短暂的愣怔之后,朵拉仰头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伟大的巴颜喀拉山脉啊,你像一条神秘的巨龙,没人知道你头在哪里尾在哪里,没人知道你最终将把我们引向何方……

医生连忙问男主人,是否知道卡日曲怎么走。男主人把头摇得像一只转经筒:赶快沿原路返回,别再自找苦吃了,这个季节,这片茫茫雪原,你们要是还能沿原路返回出发点,就得感谢天上地下的各路神明了。

医生不再做声,只是腮边的咬肌一下下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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