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姆斯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任何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水土不服是很正常的。况且……况且中国市场结构非常复杂,再加上开放时间短,生态环境比较脆弱,发生水土不服的机率更大……"谢姆斯把责任都归咎于外部,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合资公司呢?合资公司自成立以来,一直到现在,连年亏损,我们不仅没有得到当初期待的利润,反而每年都要承受着投资无回报的巨大压力。这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谢姆斯缓慢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紧锁双眉说:"这个……最初我们设立合资公司的目的是解决我们离岸生产的难题,认为将生产线搬到中国,一定可以节省很多成本。可以说这种合作在任何层面上,无论是策略、管理、还是销售方面,都无可挑剔,一举两得。可是没想到,在我们将生产线转移到中国以后,市场表现一直很不理想……中方的技术转让费迟迟未付……"
"是否在管理上存在明显的失误?"一个评估员问。
"管理上失误?这……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的管理模式是严格按照母公司的规章制定的,有着完备的业务拓展体系和做法。而且我为了保障股东利益,一直尽心尽力为公司服务。"
E先生点点头,把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有些揶揄地说:"既然这样,我真是无法理解了,既然中国公司有着完整的、成熟的管理操作流程,拥有一流的产品、雄厚的技术和资金支持,可是一打起仗来,这一切好像都失效了?"
"呃,是的,我很遗憾……"谢姆斯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缩了缩,有些含混不清地说,"也不能说毫无意义。您看,中国市场现在就在我们脚下……我们虽然有了些损失,但是我们掌握了征服中国的经验,我们可以掌握未来,不是吗?"
"事实上,谢姆斯先生,我想您是清楚的,总部对中国业务忧心忡忡,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中国公司亏损的承受度究竟在哪里?"
谢姆斯一时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才怯怯地说:"这个是要靠市场来说话的,而市场……市场究竟会向何处发展,现在谁也说不清。既然说不清,就不妨等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