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通常情况下将近十一点到,这种车一般不会晚点。”雨霏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呀了一声,“咱快到了,我得赶紧问问他。”说着手指在按键上上下左右拨弄着。
火车进站了,我帮雨霏把那个沉重的皮箱从头上的架子上取下来,动作和放上去时相反,但同样不易控制,甚至更难。
我随身只背了一个小包——每个月回去一次,实在没什么可带的。下了车,经过长长的通道。皮箱下的轮子在通道的地板上摩擦出极为难听的声音,不仅仅是我们这一个,而是很多,咕噜咕噜的,像一群难民,涌向出站口。
检票口的检票员一个个面容冷漠,鹰一样的眼睛像锥子在那些衣着朴素身背包袱的农民工模样的人的身上扫来扫去,目光警惕,似乎在对那些心存侥幸的人说休想蒙混过关。
在验明正身之后,我和雨霏走了出来,把皮箱放在了一个不妨碍别人行走的地方。雨霏四处张望,寻找着她所说的那位来接她的同学。
五分钟之后,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跑过来一个瘦瘦的、戴着宽边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是他么?”我指了指那个人,雨霏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嗯,是他,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准是又在宿舍看佛洛伊德忘了时间。”
“对不起来晚了。”黑框眼镜擦了擦头上的汗,脸上一副歉意地表情。“你怎么搞的?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早点来么?还指望着你进站接我,没想到我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来。”雨霏不满地看着黑框眼镜气呼呼地说。
“实在对不起,刚在宿舍里看书,忘了时间。”黑框眼镜看了我一眼,“他跟你一起的?你的朋友?”
“嗯。”雨霏点了点头,“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如果不是他,我真不知道怎么办,这皮箱,沉得要死。”雨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皮箱。
“他叫田城。”雨霏对黑框眼镜说完之后又把目光转向我,“这是我的同学,田翰文。”刚说到这儿,雨霏捂着嘴叫了一声,“你们都姓田,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我笑了笑,黑框眼镜看了我一眼,也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