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客白净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段晓风？你一向都这么称呼你师父吗？”不知为什么，从她口里听到这三个字，心里隐约感到不妥。
欧阳晨月腾地捂住嘴，喃喃道：“糟了糟了，福伯吩咐在外人面前不可直呼师父名讳的，风大哥一定以为我不尊师重道，这可怎么办？”
岂料这些话全落在风尘客耳中，他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有趣之极。口中道：“直呼也是无妨，你们年龄相仿，我想段晓风也一定是将你当作妹妹疼爱，无须介意师徒之礼的。”他自己亦是个毫无拘束的人，根本无视这些道德规矩。
无须介意吗？欧阳晨月摇摇头，三年以来，她无一日能睡得安稳，福伯的惊慌表情屡屡浮现在她的梦中，段家堡所有人的人都鄙夷地对他们指指点点，她的娘亲依旧坐在柳条椅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深爱的孩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之间本来就是诸多界线，我欧阳晨月断不能任意妄为，丢了欧阳家的脸面。”
夏日的微风无声无息地穿过柳树丛，嫩绿的枝条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段晓风此刻的心就像那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偏偏李天骄又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愁事：“原来欧阳姑娘和段兄的想法不太一样啊。可惜啊可惜，段兄可以效仿杨大侠，只怕欧阳姑娘不肯做那小龙女呢。”
段晓风背着手，深邃的目光穿过一纸碎花窗落在那少女身上，有几许痛，几许愁，或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怨。这一趟江南游，真不知到最后，还能否由他来掌握全局……
转身是要走的，耳边又传来欧阳晨月惊叹的声音：“好啊好啊，咱们俩往后就号称雌雄双侠，专门惩治那些江湖败类。”
李天骄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来，段晓风虽垴她暴露行迹，但此时不得已，只得顺着她一拉，两个人双双踏进了西厢。
“李盟主，段晓－－师父？”欧阳晨月见段晓风脸色不好，又有外人在场，便如此称呼。不知这二人在外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原来她见着李天骄应该心存喜悦之情，但见她与段晓风同进同出，心里说不出是一翻什么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