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看着那淡色的唇角淌下的鲜血,看着自己一下子砸在他背上的木琴,一下子怔住了,她喃喃的问:“为什么?……”
凤七泽艰难的站起来,眸光柔软如水的看着千洛,却不知怎么忽然一个转身又笑的艳压海棠:“阿洛,不要砸琴好不好?你可以再帮我绘一支新的。”
千洛凄凄楚楚的笑,抬头望进他波诡云谲的眼睛,凄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毁了它?你不是……不是早就不要了吗?关于我的,关于阡陌的,你不是一点都不需要吗?为什么,还为什么护着这把破琴?你知不知道我只要用上三成的内力,你就会死在这琴下。”
“阿洛,我……”凤七泽微微咬住唇,却是越来越用力,渐渐的咬出了血,“我知道错了。”他像个知错的孩子一般低头不语,半晌之后才抬起头道,目光如炬:“我知道错了。三年前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那样对你的,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不愿意见我。我不求你会原谅我,不求你——还会喜欢我,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只是以为,以为——以为你会等着我。”他的声音有些激昂,也有些柔弱。
他伸手夺过千洛手中的琴,狠狠砸下。却被千洛拦腰抱住,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艳丽的长衫,身后传来悠悠的女声:“我信你,信你就是了。”这个天下最会笑的女子竟然又一次,又一次——为他哭了。
远处的凤玉轻轻苦笑,“我能骗她一次,就能骗她第二次”这句话忽然涌上心头。凤七泽啊凤七泽,你真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你害她害得还不够么?连我凤玉都这么说,你欠她的就着实太多,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
红衫迤逦,白袖飘飞。青竹流水,绕木檀香。
屋内的白衣女子正在给刚刚绘好的琴上弦,十指上因为日夜的赶工勒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一旁煮茶的男子怔怔的望着那双上弦的手,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茶煮沸了仍然一无所觉,任滚烫的茶水烫伤了那比女子更加白皙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