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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独角犀

且说龙灭提着刀冲到那怪物面前,翻身而上跳到怪物背后,死死按住头颅,举拳便打。奇的是这怪物不似当日的三角犀那般凶虐,反倒被龙灭的气势所慑,呜呜叫了两声,不住退后。

龙灭见状,举在半空中的混金刀迟迟未下。从怪物头上跳下,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那怪物的头颅,毕竟也是野物被人这么折腾还是颇为抗拒,不过在龙灭重重的几拳后,便老实了下来。

龙灭自小习惯与山林中的野物打交道,这般瞧了许久,心中已有了考量,放开那怪物,回身抱起那孩子,领着这一小一兽,朝青石镇走去。

通过交谈龙灭才知道,这孩子名叫小灰子,是青石镇的居民。青石镇位于极州与万里神川边界,中间隔着一座山峰。平日里镇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自给自足也乐得自在。偶有万里神川里的虚兽跑出来,山上的哨岗提起发现,若是寻常兽类,镇内的人便可料理,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虚兽,通知龙灭方才见到的三个汉子来解决,多年来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不过这次却有了些突发事件,说来也怪,毫无征兆的数十头独角犀同时从万里神川奔袭出来。弄个镇内居民焦头烂额,此时正勉强抵抗,只能让小灰子出来报信。谁知小灰子一出镇子便被一头幼年的独角犀追赶,好在半路遇上了龙灭,这才化险为夷。

龙灭听小灰子说的夸张,当下不敢拖延。也没回去叫那三个汉子,抱起小灰子便朝青石镇奔去。

看来小灰子并未离开镇子多久,跑了不多时便看到前面有着一个规模不小的乡镇。镇子里不断传来阵阵兽吼,期间还掺杂着各色的呼喊声。让小灰子害怕的抓着龙灭的衣领,小脸上写满了担心。龙灭略微安慰了小灰子一番,催促身后的独角犀,快步跑进镇里。

镇子不小,大多是很普通的农家住户,房子都是由神川里独特的青石堆砌,看来青石镇因此得名。

此时镇子里有些纷乱,好多妇女都抱着或牵着自家的孩童在一些角落躲避着,远处诸多汉子手中正拿着自制的兵器,对付着一头头肆虐的独角犀。目前看来镇子里没有什么伤亡,偶有几个轻伤的男人也被迅速撤离。

可能是地处神川旁的原因,这镇子的人都已经习惯,就连那些妇女都没有特别的恐慌,只是略微有些手忙脚乱罢了。

小灰子见状,原本紧张的小脸顿时松弛了些,从龙灭怀中跳下,快步跑向前面的一个老者。老者应是青石镇的镇长,正指挥着一众男人将那些独角犀驱赶至一处,不过其中有些成年的独角犀力量颇大,左突右撞,让诸多汉子有些吃不消,老者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

老者正指挥间看到正跑过来的小灰子,讶然道:“不是让你去找百族阁的大人们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灰子带着哭腔道:“爷爷,我才出门就被一头怪物追上,差点就抓到了,不过碰到了一个百族阁的大哥哥救了我。”

老人听的一愣,顿时大惊失色,不顾面前紧张的局面,急忙抱起小灰子上下打量,紧张的道:“你没受伤吧?伤到哪里没有?”

小灰子摇摇头,老人又左右仔细打量一番,见小灰子确实没受伤,才长呼一口气,旋即纳闷道:“百族阁的大哥哥?那几位年纪都能当你爹了,呃?你说他?”老人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原本慌乱的镇子里突然静了下来,周围一群汉子也都停下了动作,被面前的一幕惊呆。

原来龙灭早已冲进了犀堆,碰到反抗的就是一拳,想跑的就是一脚,更夸张的是龙灭一手抓住一只独角犀,两个个头比他还大上许多的独角犀被他丢的漫天乱飞。

不多时,原本嘈杂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那群独角犀都似家养的土狗,个个低眉顺眼的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龙灭见状牵来村外遇见的那头小独角犀,驱赶着走到犀堆里。那头小独角犀直直的奔向一头成年独角犀,一大一小的犀角碰在一起。那大独角犀见龙灭这煞星没什么动作,才亲昵的用大脑袋蹭着孩子,亲密一会,一大一小便懒洋洋的趴在地上。

龙灭示意众人放下兵器,众人都莫名的看向老者,老者摸着小灰子的小脑袋道:“他是百族阁的人。”

大家都长呼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各色兵刃,原本暴躁的犀群也渐渐安静下来,两边都恢复的平静。龙灭看着如释重负的众人和渐渐平静的犀群笑了起来,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

龙灭自小没少与野物打交道,方才救小灰子时碰见的那头独角犀,看似气势汹汹,其实更像是受惊后的行为。与其说它要追赶小灰子,不如说是它在跟着小灰子跑,不然小灰子脚力如何惊人,仍旧是个孩子,独角犀如何追不上?自家狗受惊后还会行为异常,不过大多是精神萎靡,这类神川生灵野性十足,受惊后表现的激动些也不足为奇。

如此看这种独角犀不是性情暴虐的种类,与自己碰到过的三角犀完全不同。

搞清这些,龙灭歪着头向身旁一个汉子道:“我说,是不是你们先动的手?”

那汉子挠挠头,憨道:“我也正纳闷,平日里也不见这独角犀主动攻击。但他们今日这么大阵势,我们当然担心了。”

龙灭见犀群彻底安静,走向镇长道:“老丈,这群独角犀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长见事情已经平复,放下手中的小灰子说道:“只是今日清晨,山上的哨岗传信,我急忙让小灰子去百族阁那几位大人们报信,哪知小灰子刚走,这群独角犀四面八方的冲进镇里。我心下着急指挥着大家与这独角犀动起手来,不过此时看来,这群独角犀不像是奔青石镇来的。”

龙灭点点头,扫着已经趴在地上的犀群道:“小子没少与这类野物打交道,在我看来它们也是无意,只是受惊跑到这里而已。”

老人点点头,面露难色道:“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独角犀,放在这里也不是这么回事,单凭我们也很难将他们送回神川。”

龙灭闻言也开始思索起来,不经意间发现犀群中有几个独角犀正在啃食青石镇地面的青草。龙灭打量着青石镇四周,摸着下巴道:“老丈,不知这镇子一共有多少人?”

“不到千户,几千人。”

“这么多人?”龙灭讶道:“我见你镇边耕地不多,如何养这几千人?”

镇长闻言苦笑道:“小友有所不知,我们青石镇临近万里神川,这土地也有所不同。坚硬异常,寻常一亩地需要十数个有气力的汉子才能耕种。平日里去猎些寻常野兽,加上勉强耕种,紧紧嘴巴,也能自给自足。而且故土情深,我们也都习惯了。”

“嘿嘿,那老丈这么大的好事送上门你愁什么?现在看来这群独角犀也算温驯,而且也很好喂养,不如就让它们留在青石镇,相信好处定然不少。”

镇长听闻神情有些纠结道:“小友所说有理,不过这些独角犀毕竟是万里神川里的,不同于寻常野兽可以圈养。只怕它们野性难驯啊!”

龙灭笑呵呵道:“老丈此言差矣,这片天地原本就是这些兽类的天下,相比之下倒是我们强占了人家的地盘。而且这种兽类看起来很简单,并不是特别暴躁。只要老丈能善待他们,相信应该问题不大。”

镇长闻言已经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了问镇子里几个男人,大家都觉得这法子可以一试。而且就现在试,就算不成还有龙灭在旁,问题不大。

既然敲定,刚刚还手持兵戈的汉子顿时又都忙活了起来,纷纷跑出去摘些多汁的野草野果。一群汉子又寻来许多木桩为这群独角犀造一个临时的地方圈养。

刚刚筑圈的时候那些独角犀有些戒备,但一众人将野草与浆果放在它们面前后那种戒备就立刻消失,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吃了起来。其实与大多数野物打交道的道理都很简单,无外乎一个吃字。高傲如鹰,熬个几天,也会在你手里的肉面前俯首。倒不是它们没有气节,而是食物对它们而言代表着生存,这是它们一生为之奋斗的东西,远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

一番忙活持续到了晌午方才结束,老镇长欣慰的看着圈中安顿下来的独角犀。相信等这群独角犀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应该会给青石镇不少的帮助。

龙灭百无聊赖的在一旁逗着小灰子,这却生生的孩子非常可爱。见此间事了,便道:“老丈,既然没什么问题,小子也应该动身了。不知我应怎么进入神川?”

镇长关切道:“小友要进万里神川?看今日这群独角犀的样子,只怕里面有些不太平!”

龙灭摇头道:“无妨,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进入其中修行。就算有什么危险,小子自保还不是问题。”老者了然点头,替龙灭指出神川的位置。

说着,龙灭还回过身从小石头里取出一堆龙尘寻丢在里面的药材,外物对现在的龙灭来说,作用微乎其微。当下做个顺水人情,将药材递给老者道:“我这有些药材,小灰子年龄恰好用得上,我与他有缘,送给他了。”

镇长急忙摆手,龙灭只是笑着将装着药材的袋子塞进小灰子的手中。看着小灰子那喜极的神情,龙灭不禁一怔。自己一向以“山野村娃”自居,而自己随手丢些东西便能让小灰子欣喜若狂,想到这,龙灭一阵愧疚。小灰子是真正的“山野村娃”,他那天真烂漫的笑容让龙灭一阵恍惚,小灰子很干净,干净到让龙灭有些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多留,朝神川方向走去。

镇长十分高兴,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小灰子费力抓着与自己手臂差不多长的药材袋子。用着稚气未脱的声音喊道:“谢谢大哥哥!”

龙灭没有回头,摆摆手,紧了紧背后的混金刀,快步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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