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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放下执念,方能自在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时光飞逝,涤荡人间的喧嚣。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庄严华丽的宫殿耸立在京都中心,古树参天,绿树成荫。

御书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震耳的‘吱呀’声传来,沉重的纹龙紫金镂空并蒂木门被两侧缓缓推开。

紧接着一身滚金龙袍的男子从中迈出。紧锁着浓眉,眉宇间是遮掩不住的疲态。

挺拔的身躯对着阳光负手而立,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微微眯起,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随即,抬起一双修长的大手轻轻遮住刺眼的金光。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心中的那一缕阳光,但愿还没有消散。”男子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几字。

话语中透着一抹与男子不符的悲凉与无奈。

随即又转身对身后始终垂头不语的宫装女子道:“小公主至今还未起名……”深思了一下又继续道:“不如就名‘阳’吧。司马弋(yì)阳,可好?!”

“随几位皇子名字中的‘弋’字,单名‘阳’。甚好。”女官略一品味片刻,恭敬回道。

看着日光下男子孤单的背影,女子垂眸,道:“但愿小公主一生都充满阳光,也愿小公主的‘阳’字能为陛下,为****带来阳光。”

阳光中的金色光辉与男子的滚金长袍融为一体。凌厉的黑眸中渐渐浮上一抹挥之不去的温柔。性感的薄唇却挂上一抹苦笑。

和煦的微风轻抚过男子高束这金冠的墨发,及腰的长发轻轻飘拂,却吹乱了男子心。

这时突感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天而降,空气流动,周边花草树木急颤……

紧接着一切恢复如常,就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一声沧桑有力的声音飘荡在宫殿四周:“放下执念,方能自在。”

金袍男子修长挺拔的身躯明显一震。心中微微浮动。

恭敬利于两边的宫人女官皆左环右顾,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目光一置的停留在一抹白色的身影上。

顿时全身一震,刚想大喊护驾,就看到了足够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他们万人之上,最尊贵的皇帝陛下竟快步走到身穿白色衣袍鹤发童颜的老人面前,以绝对恭敬的姿态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徒儿见过师父。”

墨仙尊微微叹气,神情平静如水,听不出喜怒,淡淡道:“浩儿,何必强求。”

男子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显现出男子此时不安的心,嘴唇动了动,却并未回答。

老人上前抬手轻轻扶起直身跪于面前的男子,时间飞快啊,不知不觉。自己的几位徒儿都不在是只知道时时刻刻围绕在自己身边争吵打闹的小孩子了,他们都掌管了自己的天下,却不能完全掌管自己的心。

老人目光平静犹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仿若不为世间一切所动,声音淡然:“世间皆为因果,种下什么因,必得什么果,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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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禁地

雄伟磅礴的皇宫大院后方竟是一片山峦,山崖上一帘瀑布一倾而下,宛如玉带轻飘,明珠四溅,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

下方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水潭中栽种着无数颜色缤纷的莲花。各类稀有的鱼虾在波光粼粼中嬉戏徘徊。怪石嶙峋,清流急湍映带左右。

一座巨大的亭台浮于水面。抬头便见一面青雕九龙大匾悬挂上方,龙飞凤舞的题着四个大字‘风来水榭’。

亭中两人对坐。

石桌上摆放着两个和阗白玉茶盏,待炉边紫砂壶中的泉水滚滚沸腾之时,浩帝亲自沏茶。

如同松树针叶般的嫩绿茶尖,待沸水冲泡,只见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然后自碗中心升起,约莫二尺来高时,又在空中转一圆圈,变成一朵白色的芙蓉花,少顷,白芙蓉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团云雾,最后散成一缕热气飘荡开来。顿时,幽雅清香充满整座亭台阁楼。

一双修长恰到好处的大手将和阗白玉茶盏平举,双手奉给静坐于对面神色平静如水的墨仙尊。

墨仙尊接过茶盏,轻轻吹拂过飘来的嫩叶,品了一口,瞬间眼神一亮,颇为兴奋的道:“好茶啊——此茶茶条郑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有天然馥郁的兰花之香,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恐怕可以和陆羽媲美了吧。”

看着师父赞赏的眼神和一语道破玄机。浩帝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佩服,兴奋道:“师父果然别具慧眼。此茶正是出自茶圣陆羽之手。”

随即又解释道:“徒儿,前些日子到金竹寺寻玄空大师指点迷津,不料却闻到后山处传来阵阵异香,便带人亲自前去查看,却看到了一颗参天古树,旁边有一碑拓,上边竟刻着茶圣陆羽的诗文。标注中写道这是陆羽曾经游览金竹寺时曾亲手种下的一颗稀有的百年‘正山茶王’。徒儿当时非常兴奋便寻人摘了些回来。”

墨仙尊了然的抚了抚飘在胸前的长须,了然道:“原来如此——”

一边抬手将二人茶盏填满,一边捻了捻长须道:“禅茶一味,品茶就是悟道。茶,遇水舍己,而成茶饮,是为布施;叶蕴茶香,犹如戒香,是为持戒;忍蒸炒酵,受挤压揉,是为忍辱;除懒去惰,醒神益思,是为精进;和敬清寂,茶味一如,是为禅定;行方便法,济人无数,是为智慧。”

司马浩天低头深思片刻,俯首示意:“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看着徒弟虚心受教,墨仙尊欣慰的笑了笑:“浩儿,你可曾记得为师曾经与你师兄妹几人说过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若离妄想,一切智、自然智,即得现前。”

浩帝微垂了垂睫毛,掩下眼底微动的神情:“徒儿记得。”

“既然记得又为何放不下。”墨仙尊淡淡的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金袍男子,又道:“为师一生也只有你们五位弟子。你大师兄墨勐是个武痴,如今也以到不惑之年有余,一生无情无爱,不问世事,一天就只知钻研武学。剩下的就是你们三位,你的师姐如今北燕国的女皇北宫燕儿,你的师妹东洲的女皇东方暝瑶。和你,当今****的皇帝司马浩天。你们当年跟随为师的时候还只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如今也已经是二八芳华左右。”

(注:二八芳华左右指的是十六岁左右)

“已经能执掌一片江山,成为一代帝王了。你自小便与你师妹暝瑶交好,几年前,若不是你执念太深一意孤行,她怎会这般如此恨你!作为一代帝王若你们沉迷于权,物,欲的执念如此之深的话,今后定会铸成大错,到时,一切已晚,后悔莫及!”

司马浩天眼中闪过一抹深深地愧疚但更多的是狠励与决心,抬头再看向坐于对面的墨仙尊时已是一片坚定,话中不容任何人质疑:“师父,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我深知对不住瑶儿,也承认自己还深爱着她。但是作为一代帝王就是爱她又能怎样,她和我同样都是一代君王,就应当以大局为重也应当比常人付出更多。一代帝王自是不可能将自己祖辈历经千辛万苦换来的江山交到外人手中。至于,朕刚出生的小公主阳儿,他作为两个帝王的女儿,比别人特殊的身份,就是她的不完美之处。”

墨仙尊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对面虽然依旧是那个徒儿,却不再是只知道凡事都过问自己意见,再做决定的孩子了。心中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虽然只有二八芳华却瞬间便像极了一个杀伐果断,执掌天下生死的帝王。最后出言道,话中听不出喜怒:“好吧!既然你们都长大了,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国家过上安定的生活吧。浩儿,不管今后如何,你要记得,你想要得到的,并不是靠一味的掠夺,而是用你的真心去换。和平才可定天下,以人为本才可更长久。还是那句话,放下执念,方能自在。”

司马浩天看着始终波澜不惊的师父,正言道:“徒儿会认真思考师父的话。”

想了想又道:“师父今日前来,只是为告诫徒儿‘放下’吗?!”

墨仙尊笑着捻了捻胡须,鹤发童颜的他就像是一个不会受尘世污染的世外仙人,高深莫测:“为师这次前来劝解与你这是其一,这其二,是你的小师弟,为师唯一的关门弟子墨谦如今也已经功有所成了,他在师门中是最像为师的一个,论武功,论计谋,论学识,皆是这天下数一数二之人。所以,为师此次前来是要将小徒孙带往你师弟隐居的天雪山抚养,拜入他墨谦的门下,让谦儿收其为关门弟子……”

听到这里浩帝端坐的身形明显一震,拿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杯中滚开的茶水多半撒到了他白哲的手背上,瞬间便已红肿了一片。好看的眉心紧蹙在一起,话语中是来不及掩饰的焦急:“师父,阳儿虽然身份尴尬,但怎么说也是朕的亲生女儿,朕会让她以长公主的名义在皇宫中朕的庇佑下快快乐乐的长大,为什么定要将她送往他处呢!”

墨仙尊面色平淡,不为所动:“浩儿,小公主虽是你的女儿,但她与常人不同,她体内不仅聚满了****男尊国皇室的龙气以及暝瑶在东洲皇室女尊国的凤气,而且天生带着机缘巧合难得一遇的金凤之身。一生注定不会平凡啊!她终究是要长大的,你无法束缚她一辈子,更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和她的健康成长。为师会把她带到天雪山,让她在墨谦的庇佑下,像普通孩子一般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待她羽翼丰满之时去留有她。”

司马浩天眉心蹙的紧紧地,脸上是掩饰不住地痛楚与不舍:“这……”

是,作为一代帝王,他当然明白金凤之身意味着什么,九天神女凤凰世家转世。一生注定不会平凡。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未必能保证她的安全,她特殊的身份,特殊的能力必定会遭到无数有心人的算计与追杀,自己不可护她无恙。让她随师父回到天雪山,拜在师弟的门下,这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今已经离去,人去楼空,物是人非,或许,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女儿是自己唯一的念想,如今也要离自己而去,怎能不心痛……

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孤家寡人……

看着此时的徒儿像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一般,墨仙尊不免心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这一辈子,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抬手拍了拍浩帝有些颓废的肩膀,道:“浩儿,有些事,你该放手了。作为帝王,注定是要放弃很多很多,孤独……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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