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余府,家主院落。
月高风黑,注定不平夜。
余连城从梦中惊醒。
他的眼前站着一人。模样有些熟悉。是沧海老者。
“你在干什么?”余连城问道。他迅速起身拿起佩剑。
沧海老者笑道:“我来,是作客。”
余连城道:“作客?”
沧海老者道:“不错。做方家的客人。”
余连城道:“方海,出来吧。”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剑眉星目,身材挺拔,赫然是方城主方海。他大笑道:“余老弟,好久不见啊!”
余连城脸色微变,问道:“我余家长老人呢?”
方海施施然道:“若你家诸位长老还在这余家,我又怎能站在这里呢?”
余连城道:“你杀了他们?”
方海道:“不不不不。余老弟,你与我斗了不下十年,我几斤几两,你余老弟会不知道?”言下之意,自然不是他动的手。
余连城看向沧海老者。
沧海老者笑道:“我无极宗与怒海帮争斗已久。这方城,乃江域重要之地。奈何,你们余家与黄家迟迟不肯顺服我无极宗。”
余连城道:“我余某之女,拜入你们无极宗,却还要如此待我余家。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沧海老者道:“余连城啊余连城。别人不知道,你一个武圣还不知道?这天,哪有什么神仙。这天谴,又从何而落呢?”
方海也笑道:“余连城,识时务者为俊杰。”
余连城冷道:“怒海帮对你可曾有半点亏待?你要背叛?”
方海道:“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斗了十年,你连我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吗?”
余连城这时问道:“你们也对黄家下手了?”
方海道:“不错。”
余连城醒悟,说道:“小女与黄家退婚之事,也是你们一手促成。为了就是让短期黄家不与余家相会。你们好一个个下手。好手段好手段。”
“佩服!”方海鼓掌。说道:“不愧是怒海帮前任军师。这么快,就弄明白了我们的计划。可惜,这计谋你就算明白,你也阻止不了。”他转身对沧海老者道:“还等什么,动手吧,沧海长老。”
沧海长老手如刀剑,一下子穿过了方海的胸膛。
方海怒道:“沧海长老!你!”
沧海长老笑道:“一路走好。”
这时余连城站起来,笑道:“方老兄啊,你既已知道我智慧过人,又怎么会上这种当呢?”
方海道:“不可能!沧海长老明明杀了你余家所有长老!你还能与他苟合!”
余连城反问道:“为何不能?”
方海怒笑:“好个余连城,我自诩为成就大事不择手段,没想到,你比我更狠!”
余连城笑道:“方老兄,这你可就错了。”他拍了拍手。
一贯长老从院落各处走出。
方海看着那些明明已经在他眼前毙命的长老,忽的一口鲜血喷出,就此死不瞑目。
余连城这时对沧海老者说道:“沧海长老。你与我约定之事?”
沧海老者笑道:“自不敢忘。何况如今令女蒙无极宗少宗主看上,可谓福气临门。老夫又怎敢忘记?”
余连城笑了笑,说道:“诸位长老,都退下吧。”
几位老者应是,收拾好尸体,又没入黑暗中。
沧海老者道:“老夫也不打扰余家主清梦了,就此告退。”
“沧海长老走好。”余连城道。
等沧海老者走后。
余连城立马吩咐下人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召来。
“父亲这么晚了为何还招儿子前来?”余白户战战兢兢,以为父亲要责怪他。
余连城见状,叹了口气,招手让他靠近一点,道:“户儿。为父接下来所说之事,千万记住。”
余白户道:“父亲不责怪孩儿私自退了二妹婚事之事?”
余连城摇了摇头道:“此事暂且不说。户儿,你记住,今夜子时,速到后山。那里会有老奴接你出城!”
余白户道:“为何要孩儿走?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余连城道:“你莫问。只管听为父吩咐。你离开方城之后,迅速前往怒海帮,将这封信交予怒海帮帮主。”他从内衣中取出信件交予余白户。又掏出一件事物。“这是怒海帮龙王令,拿着此令,你自然能够见到怒海帮帮主。记得,此信中途绝不能打开。”
余白户道:“父亲,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孩儿要与父亲在一起!”
余连城道:“废物。事到如今,你还不懂此事关系重大吗?”他缓和下来道:“户儿。为父如今只信任你一人,才将此事交给你去做。你莫要辜负了为父的信任。”
余白户道:“是!父亲。”他并非蠢材,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父亲要将他送出去。
余白户已经离去。
余连城用他的千里耳,听见后山的动静。松了口气。他从床榻上起身。“方海,要斗,我们就来彻彻底底的斗一番。”
……
……
黄家。
庭院。
酒色生香。
人醉,景也美。
酒过半场。黄岐山吩咐那些舞姬退下。转头过来对方海道:“方老弟,这酒足饭饱,好戏也该开场了吧。”
方海道:“就黄老哥你懂我。好了,老弟我今天也不拐弯抹角了。黄老哥,我今日前来,是邀你与我方家联手,一同击溃余家。”
黄岐山道:“方老弟耳朵可真灵。”他言外之音,自然说的是这今日敢退婚,方家便来求联手。
方海道:“黄老哥,你受此奇耻大辱。难道不欲报仇?”
黄岐山夹了块肉,道:“若因此事就与余家彻底开战岂不显得我黄老哥小肚鸡肠?小辈之事,自然由得小辈来解决。”
方海道:“这么说,黄家是不愿和我方家联手了?”
黄岐山吃鸡。
方海起身道:“既然如此,小弟就此告退。”
黄岐山道:“不送。”等方海走后,黄岐山道:“臭小子,别躲了,出来吧。”
黄泉一脸嬉笑从一处假山后走了出来。他道:“父亲真的不准备和方家联手?”
黄岐山道:“鬼才和一肚子花花玩意的联手。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他那肚子里点花花肠子?哼,要真灭了余家,保准下一刻他立马把刀尖对准我黄家。”
黄泉立马在黄岐山身边做假,举大拇指道:“好见识!父亲你好见识!”
黄岐山喝了口酒道:“你小子,就会拍须溜马。我看你就适合当官,万一哪天把皇帝马屁拍舒服了,那你可一步登天喽。”
黄泉道:“父亲!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拍马屁也只拍父亲的马屁!”
黄岐山嚼着鸡腿:“你小子。”
黄泉接了下半句:“况且皇帝那叫马屁吗?那叫龙屁!”
黄岐山呛了口:“你小子敢把你老子说成马?”
黄泉委屈道:“拍须溜马,这不是父亲你自己说的吗?”
黄岐山道:“你小子。修炼不行,花花肠子倒挺多。我让你去看你二哥,看的怎样了?”
黄泉嘿嘿笑道:“好!很好!二哥说他知道错了。我端给他鸡,他说什么也不吃!”
黄岐山道:“又跑了?”
黄泉道:“没跑,没跑。”
黄岐山摇了摇头道:“说吧,要多少钱。”
黄泉立马笑逐颜开:“就知道父亲是个爽快人。你看二哥都去的什么地方。我要去找他,自然也得花钱,不然显得我黄家多没面子是不?”
黄岐山摇头道:“少去些烟花酒地。你以前修炼不了,我不管。如今你好不容易可以修炼,可不要因为一些女人而耽误了前程。找账房去领钱吧。”
黄泉道:“刘伯伯,我们走。就不耽误父亲喝酒吃肉了。”他推着刘管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