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走进来的男人甚是优哉游哉。
一头长发被精致华丽的发髻高高束起,肥硕的身体被一袭墨色大氅包裹着,一身金光闪闪的样子。
“啊,金员外你来了!”莘九妈前脚上前拉过男人坐在桌前,“沐儿,这是金员外,当年可是你阿爹的一朋友,今儿路过咱们莘庄,便来咱家里头聊回儿天,那你们先聊,我去炒点菜给员外当下酒菜!”
莘九妈赶忙跑去灶台边点火烧菜。
莘沐默默地坐在桌边,这便是金员外了,记得阿娘小时候说过,他跟阿爹一同经商,却山回路转得人家成了富商,而阿爹却一事无成地回乡做农夫。
看看人家,成了富商,同之前相比,确是发福了不少。
“这里金员外见过莘姑娘,姑娘果然气质不凡!不愧是当之无愧的倾城美女儿!”金员外许是更热情些,他也没想到,之前还那么小一姑娘如今却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成了闻名的大美女!
“多谢金员外美言!”
只见金员外欲张口再说几句,却只见莘九妈端着几盘菜走了过来。
“今儿劳金员外屈身来此寒舍,我又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好好招待您,这些家常小菜还有一些肉,就希望员外您莫嫌弃!”莘九妈弯腰摆好菜后便挨着莘芸坐了下来。
莘沐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这菜一边儿凉的一边儿热的,指不定是热热的菜,阿娘口上说这是多么金贵的客人,倒是拿盘只是热热的菜招待?
就连村长来家里头阿娘便是肉山酒海。
“来来来,咱们喝酒,今年酿的茉莉酌可比往年的美味许多!”莘九妈一边唯唯诺诺,又一边倒好三碗茉莉酌。
“美不美味自然得尝尝,但本员外想除了这茉莉酌再配上沐儿这国色天香的美貌,这可就不止美味那么简单了,可以算是举世无双了!”金员外说的话甚是甜蜜,莘沐看他端起那碗茉莉酌下了肚甚是厌烦,话中的讨好她怎会听不出来?
一句一美人儿......莘沐微皱起眉头,眼中皆是抗拒。
“这酒确实美味,来!咱们来点菜!”金员外小眼轻挑,拾起筷子便夹些青菜放至莘沐手边的盘子中,“来,沐儿!吃点!”
莘沐紧皱秀眉,不得不说,她有点反胃。
“沐儿,员外叫你吃呢!”莘九妈碰了碰身边的发呆的莘沐,又见金员外又夹了些鸡肉过来,“吃吧!”
莘沐拾起筷子,慢慢地伸出去夹住盘子中的食物,又缓缓放入嘴中,如针刺般难以下咽。
莘沐一手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起身便大步流行回了房间。
“我累了阿娘,我先歇息了!”
“员外,你别生气,小女她就这样......”
“没关系!”
莘沐趴在床上,即使很轻的她也能把床弄得吱吱响,感觉身体越来越重......
第一眼见到这仿佛被供起来的金员外便尽是厌恶,不知是他人眉宇间的猥琐之气作乱,或是话语间的花言巧语。
任何一样都反胃。
眼前如蒙上水雾般朦胧,一切都是这么虚幻,昏天黑地......
为何会如此无力......
莘沐知晓,虽自己身子多病,但却不会凭空发病...定...定是有人使诈!
不一会儿,早已软地动不了的莘沐发觉到一丝丝昏黄的灯光射入房门中,一人影也挤了进来。
“你......到底是......”莘沐瘫在床上无法动弹,隐隐约约她看到肥胖的男人便一激灵清醒了过来,金员外?!
“你要干什么?!”莘沐用力撑起身子,只见房门被金员外关住,下一瞬便翻天覆地,缓过来后才发觉金员外早已欺身压上,柔软的触感让金员外一机灵。
“沐儿,你别乱动,只需一夜...一夜就好!”金员外厚厚的大唇附上了女子的脖颈,莘沐一惊,双腿不停地扑腾着,犹如羊羔在蟒蛇口中的最后挣扎。
刚才还没被恶心完?
“阿娘!阿娘!救我!”莘沐彻底恢复了神智,便开口大喊。
阿娘......
阿娘她一定会救我的!
“莘沐你喊也没有用,你口中所谓的阿娘早已经在我来莘庄之前把你卖给了我,我今儿还写信传她让她做好准备呢!用几万两银子换你这么一美人儿还真是值了!”金员外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声音钻入耳中,简直是可笑。
“金员外你骗我没用!我阿娘不是那样的人!”
“不信也罢,那现在为何你阿娘还不来救你呢?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葬身虎口?”
......写信?
莫非白天葬身火炉的那张白纸便是两人之间的传递?
“还有......你跟那五个娃娃不一样!”
和五个娃娃不一样......莘沐浑身一震。
只是......只是因为不是亲生骨肉?!
“不要以为你阿娘是什么好人!”
简直是晴天霹雳,莘沐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空洞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对啊...他说得对......为何她阿娘能眼睁睁地看她葬身虎口......却见死不救?
只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骨肉,难道这根自始至终都扎在心里头的么,十八年来,哪一天不是在阿娘的陪伴下度过,一同在河里捉鱼,一同卖蒸好的馒头,一同饮茉莉酌......
明明白天还跟阿娘照看着馒头铺,晚上却翻天覆地!
原就像隔壁村表演的变脸,永远不知道下一张脸是善是恶......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