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帝之台出自《山海经》,其中《海外北经》记有:‘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
“这书上记载众帝之台位于一目国的东面。”
“一目国不就是我们接触过的独目国吗。”启超感叹,思绪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隐藏在山洞中的国度。
“之前我还不敢肯定这山里就有众帝之台。但是你们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进一步证明了众帝之台在阿尔泰山脉深处的推测。”吴卫国说。
“我还是不明白,这众帝之台到底有什么用处?”孟宪明疑惑地说。
“其实古人的想法比我们简单,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在史前肯定存在过一个繁荣昌盛的昆仑国,这个国家由于大洪水而毁灭,幸存者沿高山和沙漠一路东迁,创造了我们华夏文明。这个众帝之台其实是人与神沟通、人与天衔接的平台。那么这个众帝之台就有可能是一个祭台,或者说类似于玛雅和古埃及的金字塔。”
“金字塔?天哪!中国居然有金字塔?!”启超内心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喊着,他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语言。金字塔是人类文明早期建造的大型建筑物,也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最重要的标志性建筑,其外观造型主要有两种形式,即阶梯台型和正四面体型,两者的外轮廓均为锥形,仿佛人造的山峰。金字塔的主要功能,一是帝王陵墓,二是祭祀台,三是天文观测台。
众所周知,埃及金字塔举世闻名。早期埃及金字塔为阶梯台型,后改为四面体型,其功能是安置保存帝王的木乃伊,以便帝王的灵魂在天上获得再生或永生。
在美洲(主要在中美洲地区),古代印第安人特别是玛雅人,曾经建造过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金字塔,其结构通常都是两层或多层的四方台,其功能主要是举行祭祀活动,例如位于墨西哥的太阳金字塔、危地马拉的巨豹金字塔,其规模不亚于埃及的金字塔。
中国是一个历史特别悠久的文明古国,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在中华民族的古老记忆里,我们的祖先同样建造过大量的金字塔。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中国古代的金字塔几乎已经完全被历史的尘埃掩埋,似乎已经完全被无情的岁月遗忘。
“教授的意思是,有可能众帝之台是一个金字塔式的建筑?”启超疑惑道。
“不只是我,王老也是这样认为的。古代地中海周边地区有著名的七大建筑物,它们被欧洲人称为世界七大奇迹。其实,中国古代也有许多大型建筑物,不少建筑物的规模都堪称世界奇迹,其中不乏金字塔式的建筑物,如《山海经》记载的先夏时期的圣坛、天文台、帝王陵。”
“难道说我们寻找的众帝之台可能是一座金字塔式的建筑,而这个建筑是用来祭祀的?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孟宪明问。
“其实有很多事情是超出现代人的想象力的,但是古人的确已经成功了。”吴卫国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现实是我们必须找到那里,明天直升机会送我们到阿尔泰山里的一个夏牧场,我们从那里开始进山。
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息。”
这场简单的会议散去后,孟宪明和启超各自带着不同的想法上了床。启超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原木做成的天花板,没有睡意。他看着月光透过纱窗,淡淡的像一层雾。看着看着,启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启超想到了灵水,想到了灵水那一双渴望看到外面世界的眼睛。
突然,启超觉得自己进到一座山里,山的内部遍布着各种各样的洞,洞和洞之间突然好想是活了,一股股巨大的吸力不断的吸着自己单薄的身体,他开始挣扎,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拍打。
突然,一阵更强劲的吸力,将启超吸到了里面,他觉得自己在下降,不停的往下掉。
突然,眼前一道亮光,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山。
那山,多像……多……像一座金字塔。
寻访之路
只见山上布满了沾满血的石头,树木呈现不自然的黑色,没有风,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启超越看越觉得心口有一种挤压感。山看不到头,一圈圈的树看不到头,在树丛中的那种黑色像一个巨大的旋涡,吞噬着周边的一切。
启超被那种压迫感突然间惊醒,他猛地坐起来,鞋子没穿跑到外面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此时孟宪明也跟着跑了出来,一看启超这情况,忙递来纸,并不断地帮他拍着背。直到启超好一些才问道:“怎么了?
吃坏肚子啦?”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胸口压得难受。吐出来就好一些了。”
“好端端的,难道是刚从独目国那边回来,一时无法适应人类社会的环境,过敏了?”
“那你咋不过敏?”启超半蹲在那里说。
“我身体好啊,这都是靠平常锻炼。”
“行,我这会儿体虚,不想和你斗,乘人之危可不是你能做出来的啊。”
“庸俗,我这是给你心理治疗,我在这边逗你,你就不会想那些恶心的事情了,所以那种恶心感就没了啊!”
“你越说我越觉得恶心。”启超边说,又吐出一口苦水。
孟宪明一看这小子这种情形倒是少见,也不说话了。吐了一会儿,将晚饭全部还给大地之后,启超直起身子,慢慢地回到屋子。用水漱了口,然后又躺在床上,睡着了。等启超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早晨了。孟宪明的床上空空的,早已不见人影。估计是害怕吵着启超,所以就静悄悄地走了。
启超穿好衣服,收拾好之后走出来这才发现,原来吴卫国等人已经在往车上装行李了。
此时天空下起零星的小雨,裹着雨滴的大风呼啸着。由于天气突变,坐直升机进入的想法已经被推翻,现在只好开车了。
启超一看这情况很不好意思,忙上去帮手,吴卫国示意他不要了。
孟宪明拉了一把说:“你赶紧吃早饭吧。”
“我没胃口,吃不下。”
“那就给你带上,路上吃吧。”
“咱们这一站要去哪?”
“听说是从可可托海一路向阿尔泰山深处进发,直到车无法走的时候再说。”
“可可托海,那里是额尔齐斯河大峡谷。”
吴卫国走近说:“不错,那里是额尔齐斯河千百年来冲出的峡谷。
我们只有沿着那里一路往深处走才可以避开高山,节省时间。”
叶尔兰过来告诉众人,车已经装好可以出发了。众人上车后,吴卫国说:“咱们现在是要沿路返回了,从富蕴县去往可可托海,在可可托海镇休整一晚,咱们再出发。直到车不能走的时候,咱们就只有当背包客了。”
启超无心地听着吴卫国的话,心想: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呢?每次都是如此,总是在最后才说,也许是为了防止泄密吧。
启超看着眼前的风景不断地变化,虽然不久前看过这里,可是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大不一样。现在他觉得自己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入这个寻访史前文明的大旋涡里,而在很早以前自己还只是一个有各种幻想、愤世嫉俗的记者,此刻启超却觉得他已经像一个求知欲和探索欲极强的学者,不断地在各种迷惑中寻找真理。
吴卫国似乎看出了启超的心思,说:“咋了,现在觉得参与进来有点后悔啦?”
“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孟宪明在旁边说:“当然,考古就是这样。况且我们现在遇到的都是别人没有遇见过的,甚至很多是光听名字就会让人很激动,更何况是见到了。”
启超看了看孟宪明那一脸的兴奋,觉得这样的工作真的是宪明需要的。
而就在众人这个车队出发不久,一辆黑色越野也从不远处的酒店开了出来,呼啸而过。
可可托海镇位于新疆北部富蕴县城东北48公里的阿尔泰山间。额尔齐斯河刚好从镇中穿流而过,便是镇名的来历。可可托海,哈萨克语的意思为“绿色的丛林”。蒙古语,意为“蓝色的河湾”。
距可可托海镇10公里处,有1931年8月11日地震遗留下的一条规模宏大的地震断裂带,它是世界上最罕见、最完好的断裂带之一;可可托海拥有可申报国家级的含几十种矿物质的3号矿坑地质遗迹,据说当年这里出产的矿石偿还了中国欠苏联外债的三分之一,而那个矿坑的矿物质主要是以稀有金属为主。启超不断地在脑子里找寻着关于可可托海的记忆,那是一座曾经喧哗的小城,被称为“小上海”,后来矿山关闭,小镇一下子恢复了宁静。启超曾经去过两次,在小镇上住过,记忆犹新的是小镇上那些俄式建筑。
车在路上迅速奔过。启超开口问吴卫国:“教授,咱们这次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我一直想不通,而且这越往里面走就是大山,山连着山,行走更加困难了。”
“我们这次没有目的地,在没有路之后,我们将按照地图来寻找,但愿这一切都能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要不然我们可真的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在这个上面了。”吴卫国说着拿出一个军用山势地图,只见吴卫国用红色的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而其中一座山非常清晰地显示呈现金字塔式,只是这山很不起眼,从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出山被许多树包裹着,如果不细心查看根本不会将它和金字塔联系起来。启超看着吴卫国做出的标记,心中暗暗感叹,吴卫国果然是铁定要完成这次考古任务,要不然以他现在的成就根本不需要这些。
启超细致地看完之后,将地图给孟宪明,然后问:“教授,这座山很奇怪,虽然不起眼,可是经过你这样的排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们要寻找的众帝之台。看这情形还真的有点像,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费力到那里。”
吴卫国点头表示认可。孟宪明看完将地图还给吴卫国说:“看来这次旅程可不是那么简单,在地图上显示那座山离可可托海直线距离在六十公里,但是从地图上可以看出这次我们可能不会那么舒坦地抵达那里。还有导师,从这地图上判断似乎有个山洞,你看这山洞也很奇怪,虽然拍的不清晰,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出是个三角形的!”
“怎么,还有个三角形的洞口?”启超一听,赶紧将地图拿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眼。
果然,在树林丛中,确实是隐藏着一个不太清晰的洞口。
吴卫国长叹一口气说:“是啊!这些我都注意到了,真正的还需要我们去找啊!这是我最担心的,这地方也许根本没有人注意过,洞里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这也让我很担心,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
“导师,看来这次不是那么简单啊!”孟宪明补充说。
“所以,这次你们要接受更大的考验了。你们年轻,总能比过我这个糟老头吧。如果你们都输给我这样的老头子,那么我可真的很害怕哪天我离地归天了,考古事业咋给你们这些人呢?所以你们要好好表现,拿出你们年轻力壮的本事来。” “导师,你太过谦了吧!我们还要你来带领我们去解开那些未解之谜呢,这次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能参与到这样改变历史的考古当中呢,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机遇啊,几辈子都不一定有的机会!”
“我这是服老,不服不行,你看看你们都一帮小伙子,多好啊!”
吴卫国高兴地说。
孟宪明转换话题,皱着眉头:“看情形这里的路不好走,我们虽然是干考古的,可不知道路。我们要找一个当地人来带路,这样或许方便些。”
“孟夫子,你这个法子出到点子上了,我看可以通过。”启超说。
“看来确实需要一个当地人来带路。”
启超看着卫星拍摄的地图,只觉得眼前迷乱。这样的地方很少有人深入,况且在新疆地广人稀,去过的人寥寥无几。
车过富蕴县,众人在这里吃过午饭,然后直接开车到可可托海镇,此时风雨都停了,阳光打在车辆上。
只见这镇子虽然大,但是建设得很凌乱,虽然有楼房,可楼房已经很旧了。在远处有一些俄式建筑,有些工人正在粉刷外面,据说是要建设成风景区的接待所。吴卫国找到可可托海镇政府,镇长一听说是来这里做科学考察的,而且拿出了中央的批文,赶紧安排好住宿。吴卫国询问镇长镇子上可有特别了解山里事情的人,镇长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但他嘴上却说肯定有,等他安顿好众人就去找,一定找来。
虽然已经接近入夏,但是可可托海的温度依然不高,这也是当地的一个旅游卖点,现在人不都讲究避暑吗?可可托海镇的旁边,额尔齐斯河的一条支流静静地流过,在河上有一座简陋的小桥,也成了当地人的旅游点。吃过晚饭,天气尚早,旻斌和杨可馨作为第一次来这里的外地人信誓旦旦地要求出去转转,这样也不枉费来过一次。吴卫国见所有人都在等他答话,也不想扫了几人的兴,同意了。
出了镇政府招待所,只见凌乱的小街上没多少行人,没有机动车,最多的就是当地人的摩托车。路两边的小商店也是门半开着,不知道店主去了哪里。除此之外吸引众人的就是路边的大杨树。吴卫国说这是钻天杨,长得又高又大,很直。
在路上众人遇见一位哈萨克族老人,老人悠闲地骑着一匹黑棕色的马,马的尾巴打了个结,马鞍子做得很精致,在夕阳下闪着光。只见这老人也不去吆喝马儿,让马儿自顾地走着,他也不急着回家。杨可馨兴起,知道叶尔兰是哈萨克族,让叶尔兰给老人说说让她骑骑马。
叶尔兰走到那老人马前,用哈萨克语问了一句好,然后直截了当地问老人能不能借马让女朋友骑一骑,老人一看这位哈萨克族小伙子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心花怒放答应了。老人下马,将马缰绳交给叶尔兰,杨可馨高高兴兴地跑过去。
“你给那位老大爷说了句什么话?我咋看见人家盯着我死死地看了好长时间。”杨可馨问。
叶尔兰神秘地一笑,说:“你猜我能说什么?”
“我哪知道,我估计不是什么好话。”杨可馨边说边上到马上。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什么,你还真够臭不要脸的。”杨可馨骂着,脸已经红了。
“想骑马,你也要付出点代价啊。”叶尔兰笑着说。
叶尔兰牵马让杨可馨抓稳,老人叮嘱马有些认生,先让叶尔兰牵着马走一走,叶尔兰听从。
这时吴卫国来到老人跟前,也先问了个好,做了个自我介绍,老人回礼然后介绍了自己。老人叫阿吕斯坦,是狮子的意思,吴卫国开玩笑说好名字非常适合老人。阿吕斯坦开心地笑了。
阿吕斯坦家在山里的牧场,这次出来是看女儿。这么晚是回不去了,想的是马儿不出来转转估计会憋得慌,就随便出来溜达一圈,没想到碰见这群陌生人。
吴卫国一听老人来自深山里便问:“你到山里去没有?”
“那个山嘛,你要看是去哪里,深的嘛我没去。”
吴卫国一听老人说话乐了,其实在新疆很多少数民族普通话都有个话把子“嘛”,吴卫国笑着说:“我们嘛想让你带我们到山里转转,你嘛钱我们是少不了的。”
老人一听吴卫国说话,很是对路子,笑道:“山里嘛狼多得很,我嘛要在毡房里喝奶茶,放羊呢。”
“一天嘛给你一百,你去不去?”
老人想了想:“这个嘛要和老婆子商量一哈子嘛,明天我就回家,咱们一起嘛走,在那里我去不了嘛,找别人带你们。”
吴卫国一听有戏,和颜悦色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