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燕不归看了许久，玄无忌终于说道：“它叫破击，重十二斤三两七钱，已经十年没有饮过人血了。”
气氛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度凝固，人血最血腥，难道这将会是场生死之战？
修为易得，对手难求，玄无忌自知像燕不归这样的对手更是万难一求！
“是好剑。”
“本是好剑，你的剑呢？”
燕不归两手空空，说道：“在它该在的地方。”
闻言，玄无忌终于变了变颜色。
在它该在的地方？
剑该在哪里？
是心里吗？还是说在看见的一瞬那就已经在敌人的丹田中？
台下众人的目光终于是落在了燕不归的身上，这人好狂妄！
轩辕长生这时是一脸惊容的看着燕不归，难道他已经人剑合一了？
玄无忌又问道：“剑该在哪里？”
“哪里都在，却又哪里都不在。”
轩辕长生再度震惊，难道他真的就是我既剑剑即我的人剑合一？达到了无所不至，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境界？
盯着他，玄无忌沉声道：“好！你值得我出手。”
“你也值得我出手。”
“嗒”“嗒”“嗒”
玄无忌踏出了脚步，他绕着擂台边踏出了脚步，每走一步他的剑意就都在凝聚。
七步之后，他已停下，一身的剑意也都被凝聚到了巅峰。他的手已经搭在剑柄上，似是随时都会刺出惊绝的一剑。
燕不归则是同时往后倒退一步，他这一退浑身的空门也就都露了出来，破绽尽展无遗。
但却也是因为身上的破绽太多，所以他也就变得没有了破绽。
破绽太多，你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里落手。似是从哪里落手都行，却又似是哪里都不行。
玄无忌找不到落手的机会，剑修不同于普通的修真者，剑修的战斗方式也讲究伺机而动。
不动如山，浑然天成，他们两人已得其中三味！
台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都想要看见接下来的惊天一战。
风止住了，冷漠的剑意蓄势待发，就连阳光都不再温暖，反而是黯然失色，彻底地失去了温度。
燕不归还是那样的站着，他的眼睛依旧是盯着玄无忌。
两人谁都没有动一下，就连最难控制的眼睛都没有动上一下。
不动比动更难，谁要是稍微一动，决战立即就会打响！
这是意志和耐力的较量，谁要是先坚持不住，那谁就会落败，甚至是当场身死。
一股杀气渐渐地弥漫了出来，冰寒、冷漠无情的杀意瞬间凝聚。
这一刻，玄无忌就是来自于修罗魔界的杀神，惊人的杀意冲天而起，就连天地都黯然失色！
远处，顾问天一脸的凝重之色。
玄不破则是紧皱着眉头，这孩子的杀气太重了。
轩辕长生轻轻一叹，说道：“他败了。”
“谁？谁败了？”玄不破依旧是盯着擂台，他没能看出谁胜谁败。
顾问天若有所悟，轩辕长生说道：“是无忌先败了，所以他才要凝聚一身杀意来抵抗燕不归的不动如山。”
“为什么？”
“他的剑在燕不归的身上找不到可以落手的地方，他的气势也已经衰歇，只有凝聚起一身杀意来增强气势。当他将杀意酝酿至极限时，他就要出剑了。”
人群中，轩辕流云也是这么的对龙小菲说道。
“为什么他会在那个时候出剑？”
“他是逼不得已，到了那个时候不出不行。”
杀意凝聚到极致，若还不出剑便会被杀意反噬，严重者将会被毁去一身的剑意。
玄无忌一紧手，杀气逆天狂飙，天地立即风起云涌！
剑已出，这一剑斩出仿佛是空的！空空蒙蒙，飘渺虚幻，似是根本不存在，却又处处存在！
他的剑已经快到极致，时间都似是被凝固。
一点蓝芒升起，接着，千千万点蓝芒骤然占据了这方天地，竟然是一幕蓝天，封绝了十方天地！
“蓝天，他竟然练成了蓝天！”
轩辕流云无比惊讶。
蓝天，和它的名字一样，天地万物都在湛蓝天空的笼罩之下，根本就没有地方可逃！
蓝芒化作浩瀚蓝天，燕不归已被淹没！
手一转，画了个半圆，湛蓝的天幕刹那瞬消失，这时正被他虚托在手心上，竟似是一团安分的湛蓝色光球！
寂静，乃至是死寂！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都忘记了呼吸，眼中就只有手上虚托着的那一团安安静静的湛蓝色光球。
湛蓝色光球印入瞳孔，晶莹湛蓝，宛如一团圣洁的蓝晶。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却是例外！
轩辕长生猛地站了起来，满脸惊容：“不圆是圆，圆如太极，刚柔并济，是以无物不御！”
蓝晶无声消失，玄无忌这时抱剑而立，说道：“你败了。”
明明是玄无忌的蓝天被燕不归瞬间化解掉，败的人听该是他才对，怎么就成了燕不归败了？
轩辕长生说道：“的确是他败了，因为他们是在比剑。”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顶峰。
玄琳儿这时开心一笑，大哥永远都是最强的。
众人明悟，燕不归不敢出剑，因为他的剑抗衡不了这封绝十方的蓝天。若是出剑，他必定会被杀死！
空空喝了一口酒，都懒得看轩辕长生一眼。
“败的人是你，我若出剑，你现在就是死人一个。”
闻声，全场哗然。
这怎么可能？世间上还有哪一柄剑能够抗衡着宛如蓝天、封绝十方天地的蓝天一剑？
“这不可能！你只是人剑合一，而我却已是剑我两忘，到达忘我之境。忘我才是剑道的巅峰，忘我忘剑，剑我两忘，又岂是你的人剑合一可比？”
众人闻言惊讶不已，原来剑我两忘才是剑道的巅峰！
燕不归淡笑道：“在很多年前，我和现在的你一样，一样的认为剑我两忘才是真武，所以我才说你很像当年的我。”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但这只是剑役人之境，距离巅峰还远着。”
轩辕长生肃然动容，脱口问道：“何为剑役人之境？”
燕不归略显后怕之色，说道：“剑役人，人剑不分，剑变了人的灵魂，人成了剑的奴隶。若不能尽快的挣脱这一境界的束缚，你将永远的成为行尸一般的剑奴，永世都不得超脱。”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燕不归才会争上一争这无所谓的胜负，想要解救玄无忌。
当年，他若不是因为再次看见了爷爷黄石老人的坟墓，若不是逝去的亲情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一个人的话，他绝不会顿悟，也绝不能挣脱为武所役之境。
在他当年陷入为武所役之境时，他的日本朋友樱子就死在他的眼前，他当时甚至是连眉头没有皱上一下。但在后来，乃至是现在，他都在后悔！
不管是为武所役还是为剑所役都是可怕的，因为人会成为剑的奴隶，将自己的灵魂都奉献给剑道。
人没有了灵魂还是人吗？
一旦让剑彻底的反噬了人的灵魂，那人便是永世都是剑的奴隶，从此行尸走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