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说着说着又担心起来,有些事一直想问却没有问,犹豫了几次也张不开口,最后还是问道:“你过年有那么长的时间吗?不需要早点回去?”
沐染一愣。
她这才想起这件事她还没有跟楚君扬商量过,在母亲看来,此刻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她要听他的安排才对吧?她是没有自由的。
沐染尽量放轻松了口吻:“过年嘛,谁都要回家过年的啊,哪里有空管我?不过我会问问的,妈你不用担心,我能跟他写请假条……”
写请假条?
徐璟懵了,这孩子,当自己上学呢,还有什么请假条能写?
远处,楚君扬接了几个公司的电话走了过来,眯起眼睛,凝视着那个坐在老式的地主椅上的纤小女孩,裤腿挽起来一些,正在一边泡脚一边惬意地打电话。
怎么看都是很美的一副场景。
他走了过去,拿起了旁边柔软的纤维毛巾,扯了一下,将标签扯掉了。
沐染一边听电话,湿气朦胧的水眸看向了他,徐璟还在耳边唠叨着说着什么,她的注意力却早就已经转变了,愣愣看着楚君扬,那英俊如天神般男人微微蹙眉,他竟俯身下去……
沐染吓坏了,似乎一瞬间察觉了他要做什么,小手猛然撑住他的肩膀,揪扯住了他的衬衫,盆中莹润的脚连同身体都往后缩了缩。
楚君扬身体一僵,顿了顿,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最终只是试探了一下她湿润小腿上的温度,道:“水都冷得连热气都没有了,还洗?”
泡脚本就是要泡烫一些的水,她因为跟徐璟打电话,一直到水凉了都没能洗好。
沐染情绪却莫名大变,小脸上的脸色也大变。
刚刚这个男人猛然矮身下去的姿势吓到她了,的确是有人对她好过,但从没这样好过;宠过,但也没这么宠过。
幸好幸好,他没做自己认为他想做的那件事。如果楚君扬那样做了,她可就受不了了。
小手揪着他的衬衫,松了松,又扯两下,她小声说:“毛巾。”
楚君扬将手边扯掉标签的新毛巾拿给了她。
沐染放下手机,三下两下收拾好了自己,从盆里出来了。
佣人正巧进来,端走了。
徐璟那边儿说得兴致正浓,莫名对面就没声了,仔细一听,对面有说话声,遥远的像是从外太空飘来的……
“鞋呢?你从大厅里打电话也能打到餐厅这里来?这里地板是暖没错,但不是叫你这么走的,穿上……”
那冷冷沉沉的口吻,很缓很轻柔,飘进徐璟耳朵里的时候让她吓了一大跳!!这个时间,跟女儿在一起的人,除了楚君扬之外,必定不会有第二个。
可他……
可他怎么……怎么是跟沐染……那样说话的?
徐璟震惊到脸色煞白,手都僵了,话都不敢说不敢问,将耳朵更贴近听筒,仔细地听着。
“我手机还在那儿,还通着呢……”
“坐好先。”
过了一会儿,电话才又被接起来。
“妈,”沐染叫了她一声,“我刚刚有点事,你说到哪里了?可以继续说。”
“哎……”徐璟僵硬的嘴角勉强扯了扯,眼底有复杂的意味在闪烁着,“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是想问你,过年是不是确定能回来。你问问你们公司年假的时间,再问问……那个人,我也好赶紧买票了,要不,可就来不及了。”
嗯。是的。
年终的票到底是很紧张很紧张的,沐染点点头:“好。”
前面,楚君扬的旁边站了一个佣人,在问他具体住的房间,和还有什么别的需求。
沐染看着他一身挺拔的样子,嘴张了张,那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楚君扬冷蹙着眉,淡淡决定着一切,一边走过来,将沐染的手机拿起,兀自关机了。
沐染一愣,慌了,他,他干嘛关她的机?
佣人道:“好了我记下了,你们早些休息,我去准备房间,啊。”
“楚君扬,我的手机关机了。”她口吻淡淡的,像是质问他为什么。
“十一点了。”
她知道十一点了,那其实也没有必要关机啊?
“我的也关了,明早六点再开。很多年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尤其前段时间从美国回来到现在,今晚,你陪着我,在这里最好谁都不要打扰。”
他专横霸道起来,依旧是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是没有的。
沐染心头一刺,睫毛垂下。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楚君扬抬眸凝视着她,缓声道:“不好么?”
啊?
沐染水灵灵的小脸看着他,慵懒地坐在老式老爷椅上的俊美样子,和深邃认真的眼神,一时竟然脸红了,小脸灼灼地燃烧起来,像一片映山红:“好啊。”
老宅里。空气静谧。
院子里挂着的一片旧式宫灯里面,燃着檀香的香料,被夜风吹得带进来,惹得人头脑一片清明,又养神又舒服。
这样的夜晚,她其实,也是很喜欢的。
椅子有些高,她轻轻晃着腿,碎花的板鞋配着牛仔裤,很青春很有活力的样子,露出的那一小截脚腕很是白嫩,也勾着他的神经。
氛围浓郁正好。
楚君扬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起身,到椅子里捞起她,倾身吻住,手伸到她白色羽绒服的领口拉链前,拉开,将她剥出来。
沐染一阵慌乱,连声说着这里还有人,这个男人,却不听。
她只好忙不迭地紧紧攀住他宽阔的肩膀,小声乞求:“回房间”
“那我们回房间吧……楚君扬……回房间……好吧?”
沐染觉得这样不好。
她禁不住抱着他,小声说:“其实太过纵欲不好,楚君扬,你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不能总这样……会伤身体的,而且你难道没有听过,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再这种强度下去会被榨干的……”
“是么?”
她看似那么清纯的小脑袋里,原来什么都懂,连这个比喻都懂。
“那你来试试,”他低哑的嗓音很清晰地说道,松开了咬着的她的唇,一字一顿,“榨干我吧……”
他,只要做起来,就是不会停的。
深夜。到最后。
小东西实在受不住,汗水淋漓地抱住他,颤着声音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说有话要对他说。
楚君扬也知道太晚了,都已经将近三点,老宅里的隔音也一样不怎么好,吵到别人也估计吵了很久了,他亲着她,快了些结束。
夜色正好,适合谈心。
楚君扬柔声哄着她,带她去老宅的浴室里洗过之后再出来,在铺开的新床单上两人缠婂低语。
沐染困倦到了极致,哑声问他:“楚君扬,你过年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他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怎么了?”
咬咬唇,小东西忍着快要昏睡过去的强烈的感觉,迷迷糊糊地说了出来:“我今年要去南京,如果公司准我假的话,你也准我的假,给我早些过去,好不好?”
南京?
她弟弟所在的军营那边么?
她和她的母亲要在那个地方一起过年?
楚君扬抿唇思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眼眸深邃而复杂地想到了许多的事,待想要回答她的时候,才发现小东西已经抱着他的腰,凌乱地拱在他胸口,香甜地,睡着了。
萧尧手里捏着那一份大型和作案的策划书,眉蹙得很紧。
楚君扬走之前的确嘱咐过如果不算公司里的大事,暂时不要打扰他,他回来会处理,所以到周日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累积了差不多上百份文件在桌上,而这一份递上来的时候,萧尧看着封皮上那惊悚人心的题目,知道这次不能再拖了。
拿出衣服里的私人电话来,拨了他的私人号码。
“什么事。”接起的电话那头,有风,声音有些不稳,但威严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您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有份挺重要的东西,要拿给您看。”萧尧缓声说着。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淡淡沉声道,“放桌上吧。”
“这份合作案很重要,也是加急的,对方说如果您有兴趣话,就约今晚见面,时间地点都已经订好了。”萧尧如是说到。
“所以以你的了解,我会有兴趣?”楚君扬信任萧尧,他这样说的话,十有八九是极准的。
“是。”萧尧相当肯定。
“那夜里就准备赴约,等我把人送回去以后,再去公司。”
“嗯。”萧尧很恍惚,虽然知道他说的那人可能就是沐染,但却敏感得察觉到他俩的关系仿佛有了些质的改变,楚君扬现在提起沐染的时候,连名字都不用说,仅凭语气就能让他们这些下属猜得到他是在说她,但现在的重点却不是这样。
“楚先生您就不问是什么人递来的?”就答应么?
“商场上有生意做就是朋友,无所谓谁。”他淡淡的,一字一顿地说到,“你准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