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巨人如此高兴,张小龙大惑不解,问:“不知前辈因何如此开心?”
巨人不答,转道:“先叫二位得知,老夫名叫奇高大。”
“奇高大?好奇好怪的名字!”张小龙惊诧地道:“听恩师说,三十多年前,武林中有一对双胞兄弟,哥哥名‘顶天罗汉’奇高,弟弟名‘立地金刚’奇大,二人皆八尺有余的身躯,武功高强,只可惜他俩好事没有,坏事做绝,因此臭名昭著,为江湖人深恶痛绝。后来,一晚之间,他二人销声匿迹,杳无影踪,从此武林得以太平。前辈的名讳奇高大,似乎与这奇高奇大有些渊源,不知如何?”
奇高大怪笑了好一阵,遂道:“奇高奇大作恶多端,万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咱们就不要再提这对武林恶魔了。至于我这个奇高大,不怕二位见笑,原先也是坏事做尽,恶事做绝,后被恩师以金铐金镣囚禁于此,面壁五十年,重新做人。不幸几年前恩师仙逝,离开了我,可我不敢越雷池半步,有违恩师训罚,就独自在这无人谷中继续忏悔。”奇高大说到师父,己是满眼含泪。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继道:“恩师离世后,留下许多世所罕珍的武谱秘籍,由老夫看守。谁知武林中,屡屡有冒死入谷窃书者,只是无一人能得手生还,这地上的白骨就是见证。今见你二人诚实可信,不是蓄谋之徒,老夫就破例一次,带你们走出这石兽阵,不妨先到寒舍小憩片刻,再离谷不迟。此外,老夫尚有要事一件,还得有劳二位帮忙,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张小龙和吴小凤喜出望外,异口同声道:“多谢前辈错爱!”
奇高大接着道:“乃石兽阵是举世罕见的奇门遁甲阵,系恩师穷数十年心血,究读姜子牙鬼谷子诸葛亮等人的兵书而创建。至今,天下无人能破。别看这些石兽都安守本分地静静蹲守着,只要有人进阵,暗藏种种奇巧诡谲机关的石兽,就会自动地快速移动,阻挡人前行。几个回合下来,会使入阵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不辨方向,困死其中,成为白骨。可惜久历风雨,有的石兽开始风化剥落,务必及时修理和更新,不可有一缺如,否则就会影响全局的阵法运转。”说罢,他将一只己四处开裂重逾千斤的石狮子,双手一捧而起,移至远处弃之,重新搬回一块天然巨石,以掌代刀,砍砍劈劈,剔剔削削,或凿或挖,时雕时刻,不一会儿就弄出一只与先前毫无二致的石狮子,形象逼真。
哇,何等世所罕有的神力!何等高超绝顶的功夫!何等娴熟精湛的技巧!
张小龙和吴小凤惊得张口结舌。
接着,奇高大让二人闭上眼睛,他以两腋,分别夹带着张小龙和吴小凤,迈开大步,行走如风。只听到金链子当当作响,风声呼啸而过,黄獒紧随不舍,驰如奔马。顷刻间走出了浩如烟海的石兽阵。
张小龙和吴小凤落地站定,睁开眼睛,见到一片郁郁葱葱茂密昌盛的大树林。
二人跟着奇高大穿过树林,来到一口山洞前。洞口刻有三个字:面壁洞。
三人走进面壁洞,在石凳上落座。
奇高大道:“你二人一天一晚未能进食,且容老夫弄点吃的填饱肚皮,有事再谈不迟。”说完,他自衣衫前襟撕下一角,抖了抖,随手抛向洞外。
衣角被注以内力,快如闪电却又毫无声响地射出,竟然拐弯抹角地沿着洞道飞出洞口,箭一般直钻蓝天。
稍停,“嗵”一声,洞口外掉下一物。
张小龙快步走出洞口,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只扑腾着翅膀的苍鹰,衣襟布条勒紧了它的脖颈。
奇高大如此举轻若重的功夫、狩猎的方式和技巧、准确无误的眼力,确实堪称一绝。活该这只苍鹰倒霉。
奇高大看着这只碩大的苍鹰,摇头道:“太小太小,再添一样山珍。”语罢,伸手洞壁上,掰下一颗雀卵大小的石块,随手漫不经心地投出。
石块全无力道地缓缓前进着,如同蜗牛爬行,令人担心它随时都会掉下。此种举重若轻的功夫,又是一绝。
好一会儿,石块慢慢吞吞地出了洞,转眼间,突然加速,一闪而逝,没入密林中。
树密叶茂的林中,传来一声野兽的惨叫。
奇高大吩咐道:“你二人一同去抬回来。
张小龙和吴小凤欣然领命,飞跑入林。到了林中深处,方才发现一头倒在血泊中的大黑熊。二人弯腰细看,黑熊冒着热血的喉头处,正嵌着拇指大小的石块。
张小龙和吴小凤立时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奇高大隔着层层树木,根本无法看清目标,却以石块穿过无数树木的阻碍,准确无误地直击黑熊的致命处。
神眼!神手!神功!神技!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也。
二人合力将沉重的黑熊抬回洞中。
于是,奇高大升起篝火,将苍鹰烤得又酥又透又香。
饿坏了的张小龙和吴小凤大嚼大吃了一顿,直到快要撑死为止。
奇高大却狼吞虎咽地吃着生熊肉,嘴角流淌着紫黑色的熊血。
奇怪的是他一边吃,一边扯下血淋淋的熊肉自衣衫内送至腹部,再空手而回,仿佛腹部另有一张嘴也需进食。
张小龙和吴小凤虽然觉得蹊跷,却也不便多问。饱餐完毕,吴小凤使了使眼色,张小龙立即会意,遂对奇高大道:“晚辈多蒙前辈盛情款待,感激之至。晚辈因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但闻前辈曾说有事需我们效劳,还请前辈发话,晚辈定尽心尽力而为,以报前辈厚爱之情。”
奇高大没有言语,带着二人走到洞底左壁处,按了按隐秘的机关按钮,自动移开一块巨石,露出一洞口,三人进内。
张小龙和吴小凤但见满洞陈列着千百卷书籍,随手取出一册翻阅,无不是珍贵无比的武谱秘籍。二人惊羡不已,爱不释手。
奇高大道:这些书册无一不是武林瑰宝,由恩师祖辈收集珍藏,集三代人之心血。现恩师驾鹤西归,典籍传到老夫手中,可是我己趋古稀,不能不考虑善后,故想找一名后继之人。此人不仅要承继我的武功,而且須妥善保管好这些书籍,不能破损、毁坏、散失、被盗、被夺一页,此外,还得博览群书,学尽天下绝世武功,融会贯通,发扬光大,雄霸武林,惩恶除奸,为民谋福祉。难就难在这名传人,必须在一岁时就要投我门下,由老夫自幼调教,日后方能成大器,干大事,就大业。“
张小龙和吴小凤听得津津有味,但不知这一岁的幼徒何处去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小龙道:“前辈莫非是不便出谷,而要我们帮你寻找一名合适的小孩子?”
奇高大诡秘地一笑,道:“否也!老夫想请你们二位暂留谷中小住数日,由我给你们操办婚事。一旦你俩结为伉俪,即可出谷,任行天下,直待生下孩子,不论是男是女,老夫都将收为爱徒,决不会委屈孩子,二位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还请千万成全为谢。”
此话一出,张小龙和吴小凤愕然无措。
吴小凤羞得无地缝可钻,直把头埋到胸口,心中乱得无言可对。
张小龙同样十分尴尬,却不得不开口道:“前辈如此谬爱和信任,晚辈感动肺腑。然而我等并非闲散之人,正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尚祈前辈谅宥。一旦要事办妥,经恩师首肯,我俩一定赶来谷中,其时,听凭前辈安排,不敢有违。”
奇高大立时脸色一沉,不悦地道:“不行!此一时彼一时也。老夫前日看过天象,龙鸡属相之人,倘三日之内****,是为龙凤呈祥,所怀胎儿领受天地之灵气,吸呐日月之精华,蕴含古今之智慧,乃天下之大才奇才天才,六十年一个甲子方轮转一次。失此良机,岂不可惜?今不论你们同意与否,都得照老夫的话去办。否则,休想出谷半步,不信试试。”
这番话,直说得张小龙和吴小凤哭笑不得。
吴小凤正要开口,奇高大拂袖而去,走出面壁洞,巡视石兽阵去了。
张小龙和吴小凤商量了许久,横竖不行。一想到黄金人头尚在戴长腿手中,心急如焚。
奇高大一天都没回来,张小龙和吴小凤急得要哭。
直到黄昏,奇高大回到洞中,带回来刚猎到的一条青蟒和一只山鸡。他独自吃完剩着的生熊肉后,又默默地将青蟒和山鸡烤熟,在一大木盘中做成龙凤呈祥的样式,且饰以几朵鲜花,并同一坛打开的猴子酒,放到张小龙和吴小凤面前。然后,他一言不发按了机关,打开了右壁洞,使其敞开着。继而,又按了机关,打开了中壁洞,兀自进内,全不搭理客人。
张小龙和吴小凤抬眼去看,只见奇高大跪在师父的石像前,虔诚地忏悔着往日的过错和罪恶,泪水直流。二人对这位改恶从善重新做人的老者,不觉顿生怜悯和崇敬之心。他俩也不便打扰,对视了一眼,只好无奈地吃起了龙凤大餐。其实,二人只想着出谷,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只勉强吃了几口,闷闷地喝了不少猴子酒。
此酒系山中野猴釆撷林中果实,食剩后久贮,自然酿成,度数不高,香甜清醇,可口宜人,被奇高大无意中在山里寻得带回。因为他正在悔过赎罪期间,五十年不得沾酒,故一直收藏着,今取出特意招待贵客,足见他的友好和诚意。
酒喝多了,没有了乏意,却有了睡意。二人就举着火把,走进了被奇高大打开的右壁洞,但见两个旮旯里,分别铺着几张兽皮,于是二人分开在两处,倒头就睡,天大的事,也只好待明天再说。
半夜,火把自然熄灭。张小龙一觉醒来,忽然感到奇热难熬,便摸索着除衣,半身****,再也不能入睡。不久,心中渐渐萌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求,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朦朦胧胧中,突然浮现出吴小凤楚楚动人的形象,由远而近地走来,百般娇媚,千种风情,仿佛在吸引他,呼叫他,召唤他。于是,那种渴望,那种冲动就搅动着,煽动着,化成了火焰一样的欲念,越燃越烈,越烧越旺,融化了他的躯体,融化了他的冷静,融化了他的意志,他自觉和不自觉地需求着,轻轻地呼唤着:“凤妹,凤妹,凤妹……”
立即,张小龙听到另一角,传来了吴小凤同样轻轻的呼唤:“龙哥,龙哥,龙哥……”原来,此时此刻,吴小凤与张小龙的感受、渴望、冲动、欲念、需求完全一般无二。
张小龙迫不及待地翻身而起,扑到吴小凤身上。吴小凤亦迫不及待地接纳了张小龙,她伸出双臂,搂抱着他。二人很快相拥相抱在一起,很快进入水乳交融难分难解的境界……于是,他们在爱河中嬉戏,在情海中冲浪,在欲火中狂欢,忘却了身外的一切,忘却了自己的使命,忘却了过去,忘却了未来……
一对少男少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越过了雷池……不久,风平浪静,复归寂然,双双入睡,很沉很深很酣很香。
翌晨,红艳艳的太阳升起。黄獒的吠声惊醒了张小龙和吴小凤。二人睁眼看到彼此****的身体,吓得目瞪口呆,羞得无地自容。很快,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一件十分荒唐的事,知道这是着了奇高大的歪道!不觉暗暗叫苦不迭。二人彼此没有交言,此情此景,说什么好呢?责备自己?不对。安慰对方?不行。大骂大哭?不好。还是赶快穿好衣服吧,去找奇高大讨个说法。
二人沮丧地走出寝洞。然而奇高大早已出洞去了,留下一纸在石桌上。二人同时引颈去看,上书。
龙儿 凤儿。
……原谅老夫出此下策。
此纸下面有须弥神功丸五粒,你们每人服两粒,可增百年功力,并能飞掠石阵,附带百毒不侵。一粒给黄獒,骤添凶悍。
老夫数日内不再归洞,请自由离去。
千万别忘记一年后送孩子来无人谷。
委屈之处,祈求海涵。
奇高大。
二人看完,心中不是滋味,方知奇高大为达目的,暗中做了手脚,在龙凤大餐或猴子酒中渗了****,才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尝了禁果,做了一晚夫妻。
接下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