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双腿负重增了量,跑速不是特别快,笑尘仓促间一个急刹车,险些没撞个人仰马翻。
他恼怒的横眉一瞅,尼玛,又是她!
韩玉枝今天一身素色,敞开的白色薄纱披风,露出了里面高耸的白色抹胸,下身是一条白色柔滑的阔腿裤,她正四肢张开,呈现“大”字形状,拦住了笑尘的去路。
“嗨!总算逮着你了!”她带着伎俩得逞的窃喜,笑嘻嘻的注视着汗流浃背的梁笑尘,转而埋怨了起来,语气里还颇有委屈的意味,“这段时间,害得人家好几天等你都扑了空……”。
笑尘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脚步没有停,想从她身旁绕过去,继续跑步。
哪知,有了前车之鉴,韩玉枝这次反应很快,她随即调整了自己的站位,迅速的又封堵了梁笑尘的去路,焦急的嚷道:
“哎哎哎,怎么了?又打主意开溜?这次你休想!”
她双目闪亮,凝视着梁笑尘,见他又被拦住了,脸上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我想请你搓一顿,我要……感谢你!”韩玉枝今天的表情极其丰富,这会儿,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还伴着欲说还休的羞赧。
笑尘见其摇曳多变的神情,拿不定这女人的真实意图,但可以推断,说请客感谢自己,这点倒是最不可信的,于是,他哂笑了一下,仍然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
“谢谢,我看不用了!”
韩玉枝俏脸一沉,感觉很受委屈,都说事不过三,没想到这次又被拒绝了,不禁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梁笑尘见她陷于迟疑,便向左边虚晃一下,做了个假动作,然后从她右侧轻巧的穿了过去。
这下可把韩玉枝急坏了,她连忙伸手去拉拽梁笑尘的T恤,结果只抓了一把清晨的新鲜空气,于是,蛾眉紧蹙的对着梁笑尘的背影喊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干嘛老躲着我呢,嫌我晦气是吧?你想多了,我只是诚心想请你吃顿饭……我一直把你当做热心肠的硬汉子,没想到你怕这怕那的……像个缩头乌龟!真让人失望!”
笑尘听了这话,脚下倏地拌了个蒜,心里升起一股忿意,同时脑海飞速运转着:
尼玛!怎么着,现在有些小瞧我了是吧?我梁笑尘顶天立地的铁汉,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这个词儿!还特么的说老子是缩头乌龟,尼玛,你可知道老子正在锻造天下无敌的胯下神物,你个贱货却诽谤我是缩头乌龟,看来不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神龟,你就不知道鸟字怎么写!这口鸟气,老子可受不了!
就算你估计激将老子,想引诱老子吃你的鸿门宴,尼玛,老子还怕了不成!
你跟彭家辉如果真的是联手陷害我,谅你俩沟男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老子不信这个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顺便也好摆脱你个磨人精没完没了的纠缠!
笑尘收住脚步,转过身来,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海水,朝那女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韩玉枝见他回过头来,一阵惊喜,赶紧迎了上去,委屈而怯生的说:
“我……真的是想请你吃餐饭,想好好感谢你,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梁笑尘觉得她说什么都是花言巧语,直接充耳不闻,虎视眈眈的盯着女人的脸蛋,嘴里迸出四个硬梆梆的大字:
“时间?地点?”
韩玉枝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兴高采烈的答道:
“时间?嗯,就今天晚上吧,晚上六点……碧云天大酒店,不见不散!”
梁笑尘听后,并未表态,没有任何表情,径直转过身去,又跑了起来……
晚上六点,笑尘借了黄黎的摩托车,还是白天的普通裤子和陈旧的T恤,脚穿休闲跑鞋,慢腾腾的前往碧云天大酒店。
晚饭是韩玉枝请客,自己用不着去那么早,稍晚点出现相反更能抬高自己;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没必要将自己弄得光鲜整洁,尼玛,说不定还会遇上一场恶战!
笑尘停好摩托车,只身出现在酒店一楼大厅,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吃饭的房间,迎宾小姐见他茫然站着,刚要开口问询,那石柱侧边的休息区里,站起了一个笑容可掬的时尚女子。
她穿着浅灰色的套裙,高挑靓丽,枚红色的抹胸分外惹人注目,见了梁笑尘,立即小跑步的迎了过来,连忙道歉着:
“不好意思,我早上一时心急,没告诉你包房号码,请原谅!”
碧云天是目前昌华县档次最高的酒店,笑尘被带到了二楼差不多走廊尽头的一个小包间里。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布置很精致,很有格调,称之为昌华县最豪华的包间也不为过了。
看来这餐饭,韩玉枝倒真的没有省钱的意思,但是,梁笑尘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警觉,进了房间,用犀利的眼神,对四面八方作了瞬间的高效扫描,并且将一只手伸进裤袋,紧紧握住了准备好的短刀。
没有任何陪客,只有主客二人,一张精美的园艺小长桌,并排放着两把白色的烤漆椅。梁笑尘故意拉开椅子,与韩玉枝隔着距离落了座。
韩玉枝再次向梁笑尘表达了歉意,说自己五点多就到了,闲坐着就先点了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胃口,拿过菜谱想让梁笑尘再添两道。
梁笑尘推过菜单,说韩小姐别客气,除了女人和酒,他没什么忌口的。
韩玉枝被逗乐了,说今天别的不提,红酒是一定要喝的了,自己已经订了酒店最好的一款拉菲,一定要尝两口的,否则没充分的表达谢意自己会感到内疚的。
一会儿,酒菜上来了,梁笑尘再三推辞,结果自己面前的高脚大肚子玻璃杯,还是被韩玉枝倒了大半杯拉菲葡萄酒。
笑尘说自己从娘胎出来时就跟酒精结了梁子,有不共戴天之仇,确实滴酒不沾,韩小姐的好意自己心领了,只是不知道韩小姐所说对他的感谢从何而来。
韩玉枝一边小口吃着喝着,一边娓娓道来。
她说自己对梁笑尘的感激之情,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他那天晚上并没有伤害她,这点很可贵;二是他给了她很大的精神鼓励,让她更独立更自信,说实在的,当时自己还很感动。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梁笑尘只是偶尔伸出筷子戳一戳,放在嘴边象征性的舔了舔,更多的时候,他歪着脑袋,用左手轻轻的刮着下巴,静静的听韩玉枝自说自话,间或抬起头来,用余光瞟她一眼。
他相信自己能从对方滔滔不绝的言辞中,敏锐的嗅出可能存在的异味,一旦发觉了异常情况,他便立即动手。
女人一般都是话痨,尤其遇到了红酒,这晚的韩玉枝更是如此,她喋喋不休的跟梁笑尘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跟彭家辉分手的。
她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彭家辉这个王八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大不如从前,动不动就给她脸色,骂她是破鞋、烂货!有一次,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跟他大吵大闹起来,结果两人彻底闹掰了。
当然,她也没想着给彭家辉这个混蛋省点什么,坚决跟他争取到了自己该得到的补偿:那晚上梁笑尘去过的独栋别墅,和十万元的分手补偿费。
梁笑尘笑了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夸张的点了点,算是一种赞许;然后拿起酒瓶,给韩玉枝添满了,自己不沾一滴,但给她却不能倒少了。
对付美人计,最碉堡的做法是,让美人躺进了自己怀里,让计谋烂在了美人肚中。
一会儿,刚才那个女服务员送来了主食——肉夹馍蘸酱汁儿,放在桌上香喷喷的,梁笑尘也忍不住美食的诱惑,伸筷子夹了一块。
可是,他并不打算吃,就像今晚上对满桌的佳肴一样,他依然扮演着看客;其实他也不饿,临行前早在家里吃饱了。当他将切好的夹馍举到嘴边时,看到鲜肉横卧白皮间,突然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恶趣味。
他将夹馍的横切面伸到酱汁碟里,蘸了蘸,然后拿到自己嘴唇边,并不送进口中,而是将那夹馍的切口竖向举着,双眼盯着韩玉枝,伸出舌头,很骚的上下舔了起来。
那本已脸色微红的韩玉枝,见他这幅摸样,稍微一忖,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将头一低,满脸涨得通红。
梁笑尘坏坏的笑着,待韩玉枝再抬头时,他又拿起了餐刀,在那夹馍切口两侧舒缓的刮抚着溢出的酱汁儿,双眼婬荡的盯着她高耸的胸脯。
哪知,韩玉枝羞怯的看了他一下,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她直起身子,脖子往后一仰,鼻孔里发出一串粗重的呼吸声,胸脯明显的起伏着,接着她微闭着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表情十分奇怪。
笑尘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诧异的望着韩玉枝,不知道她出了什么状况;不料,她一下子又睁开了眼睛,目光迷离,面部表情僵硬而难受,将右手伸了过来,想要抓住梁笑尘的手,在手指相碰之际,梁笑尘连忙将手移开,韩玉枝嗓音也变得有点古怪,像是脖子给人掐住了,略显吃力的说:
“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梁笑尘迅速警惕起来,他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正襟危坐的对她说:
“呃,这个……你也知道了,我姓梁,就叫我梁哥吧!”
韩玉枝眉头一皱,有点小失望,急切而任性的将那只手又往笑尘面前伸去,焦躁的说:
“别这样,你……还在读书,不会比我大的,难道……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笑尘心里暗自一笑:嘁!天下女人多得去了,我凭什么要跟你这样的成为朋友,笑话!
韩玉枝见他没有马上接话,顿时沮丧起来,将伸出去的手缩回一截,低声嘟囔着:
“我知道,你嫌弃我这样的人……”
梁笑尘听了这话,正要开口搪塞,这时候,包间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韩玉枝没好声气的对着包门,应了一声。
门开了,换成了一个帅帅的男服务员,他头戴金丝镶边的紫红色帽子,身穿一套紫红色的短袖制服,一只手端着托盘,一只手护着托盘,托盘里竖着两个插了吸管的椰子。
他小心的走近餐桌,向二人问了好,然后放下托盘,准备逐一端起椰子送到客人面前,没想到刚一抬手,袖口下面的纽扣,将托盘里一个卷成圆筒的白色毛巾带了起来,里面包裹的餐刀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他惊恐的望着客人,满脸羞愧,正欲张口,梁笑尘双手抚桌,从位子上腾空而起,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一个重拳,狠狠的击中了他的腮帮子!
——椰子!紫衣杀手!!
紫衣服务员痛苦的喊叫一声,失去平衡的身子,摇晃着往下坠,不待落地,梁笑尘紧接着飞腿一踹,正中他的腰部!
那服务员先是向前一个踉跄,然后整个人像兔子扑食来了一个蹦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贴着光滑的地板砖,像加速后的冲浪滑板,急速的向墙根踢脚线撞去,随即一声惨叫,他一手抱头,一手捂腰,全身急剧抽搐着,肩头的对讲机呲呲啦啦的响着,那边地板上立即渗出一滩鲜血……
梁笑尘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韩玉枝,厉声斥道:
“我就知道你个婊子没安好心!”
说完,他迅速从裤袋里掏出短刀,一把抽掉自制木鞘,夺门而出!
没出几步,走廊那头,两个保安人员,手里拎着黑色警棍,扭着脖子对着肩头的对讲机不停的说着,目光紧盯着梁笑尘这边,跑着步赶了过来。
梁笑尘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祥泰那帮歹人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自从在泰国遇到了那个紫衣男侍者,自己前世的命运就发生了惊天大逆转,今天决不能再重演!
尽管自己的中级实战训练进步很快,但此时实力远非那帮凶残歹人的对手,他们片刻间便会潮涌而至,形势急迫,老子必须当机立断,火速冲出去!
梁笑尘低着头,尽量装作局外人,快速向走廊那头的电梯口赶过去。
哪知,已经来不及了,那俩保安已经认出他了,隔着一两丈远的距离,用警棍指着他,大声吆喝着:
“喂!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站着别动!”
梁笑尘假装喊的不是自己,在距保安一丈之地时,奋力一跃,双腿在走廊两边墙壁上左右交替飞快的蹬踩着,等双方近身之时,已获得了恰当的高度和速度,只见他向前纵身一扑,双臂各揽一颗人头,然后猛力往中一撞,两个脑袋瓜子咣当一声响,两具躯体随即瓮声瘫倒在地!
不宜恋战,必须迅速脱身!
梁笑尘飞奔过去,一拳砸开走廊尽头的通风窗,往后退了几步,冲刺的同时又一个纵身,飞向了窗外的夜色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