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珊再怎么大大咧咧的,毕竟也还是个女人,尽管明知道对方的年纪一定比自己轻,但他毕竟还是个成年男子,说不害羞,你当她脸上那两坨红云是假的哩!
她该马上从他身上下来才是,可是,一想到地上的老鼠蟑螂,她就止不住地恶寒,反而抱得更紧了些,死活不肯松手,“反正你是男人,借个背来用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男人这么小气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反正他的背也够宽厚,抱着也挺舒服,她简珊活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跟男生这么亲密接触呢!
学生时代拍拖时的kiss?她不记得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老婆”一词,但前言后语一推敲,倒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好奇,这‘背’借了怎么个还法?”寒子墨调整了姿势后,背着简珊,倒也不见得多辛苦。
“最多下次你累了,我无条件奉献我的香肩借你靠靠!”简珊很是豪爽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寒子墨轻笑了下,“我还道你会以身相许呢!”
“借一背,还一辈?”简珊摇头,“我可从不干亏本买卖。”他倒想得美!她简珊的理想老公可是不帅也得是多金的,不多金也得是只潜力股,更重要的是对她简珊好,够贴心。而且,最重要的前提是,成熟稳重!姐弟恋?怎么想,未来都是在加速衰老的过程中度过的吧?她可不要!
“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寒夫人’一位,在珊珊姑娘的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值一顾,这可真叫寒某心碎啊!”寒子墨半真半假地自怨自艾。
“姐不兴‘姐弟恋’!”简珊骑在他的背上,很是神气地说道。一想到自家老公比自己年轻,哪怕就一年半载,心里怎么都舒爽不起来。年纪小的,怎么想都不是能够给你个坚实肩膀依靠的吧?
“‘姐弟恋’?”寒子墨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倒是个新鲜的词儿。”
“就你这岁数,若是你能觅得如意郎君,楚某任你差遣!”楚天傲也不怕放出狠话。简珊怎么瞧都是廿几的“老”女人了,别的女子若她这般年纪,孩子也该上学堂了。他笃定简珊不会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以她的年岁,青年才俊也不该瞧得上她!
一句话戳中了简珊的痛处,在现代,她也算是个“后备大龄女青年”了,离“赶婚赶育”的年岁也不远了……掉到古代来,她更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婆”……好男人要么年纪比她小,要么都娶媳妇了……
不过,她简珊也没打算嫁个“古人”,跨了好几百年的时光,那代沟,就比梁山伯与朱丽叶稍稍好一点。
而且,尽管卫生巾和内衣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但是!抽水马桶啊,空调啊,风扇啊,电灯啊,洗衣机啊,汽车啊……什么都没有的古代,其不便之处,简直一言难尽!
“我倒是挺愿意让你看到那一天。”简珊无耻地回应,“保留住这誓言,咱留到下辈子再兑现!”
“……”楚天傲无语。哪有这样子的?一般约定来生的不都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恋人吗?
“我倒是挺愿意跟珊珊定下可以延续到来世的誓言。无关赌约。”寒子墨摇着扇子,暗昧不明的话配上嘴角那抹淡淡的闲适微笑,叫人分不清真假。
没有最无耻的,只有更无耻的!
今天楚天傲算是长见识了。
珊珊?别说楚天傲听着浑身不对劲儿,就连简珊自个儿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胃酸在胃里排山倒海,只差没吐在寒子墨身上了。
报复似的,简珊收紧了环着寒子墨的臂膀。她的脸色不自觉地狰狞了起来,看我不勒死你!敢占老娘便宜?口头上的也不行!
就在寒子墨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考虑是要把简珊从背上抓下来扔出去,还是要将她横向一个翻转弄到胸前抱好的时候……
“咔啦——”
地牢通向地面的石梯尽头,地牢的大门打开了。
刘俊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终于还是要来了吗?来自钱公子的严刑拷打!可怜家中老母亲,这会儿不知得要多着急了。他刘俊没什么出息,一辈子没让娘过上什么好日子,倒是让年迈的母亲操尽了心。而今又惹上如此官司,怕是再难回去尽孝了!只是他这一去,娘亲身旁也没个能照应着的人,往后可如何是好?如此想来,刘俊,一个19岁的淳朴青年,不禁潸然泪下。
“你个没出息的!给我把眼泪憋回去!”简珊伸长了手,努力够着刘俊的笨脑瓜,往他头顶就是狠狠一爪子拍下去,惯性几乎没害得寒子墨跟她一起摔倒在牢房铺满蛇虫鼠蚁排泄物的地板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眼泪那么不值钱当女人去啊!还嫌你丢女人的脸呢!”简珊看见他掉眼泪就气不打一处来,“读了那么多书,就没有读到过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吗?活该读死书!死书呆!没出息!”
刘俊连忙用袖子将眼泪擦干,“大姐教训得是。”是了,姗姗大姐一介女流之辈,也总比自己坚强,仿佛天塌下来也有她撑着。这么些天来,他和娘亲总是受她关照,现下,也该是轮到他来保护大姐了。
于是,攻击力是四人之中最低的刘俊小伙,很是英勇地摆出一副就义前的模样,挡在了简珊前面。
楚天傲也暗暗做好打斗的准备。刘俊恩公,是必保护的。简珊,虽然这女人不讨喜了点,但她毕竟还是个女的,也应该保护。至于寒子墨,他淡淡扫了大敌当前依然一派悠由的人一眼,那是没有保护的必要的。
在四人防备的目光中,走进来一名剔着一排黄牙的狱卒,只见他一手晃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大步走下石梯,来到他们的牢房前,一番捣弄后,牢房门打开了。
可是,四人谁都没有走出牢房的意思。
“怎的不走?”那狱卒剔完那排黄牙以后,啐了一口,“难不成还要大爷找八人大轿抬你们出去?”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个屁东西!”那狱卒见他们还是毫不放松地盯着自己,又啐了一口,转身就走,“要不是走了****运,有大小姐求情,就你们这得罪了钱公子的刁民,可甭用指望能竖着进来竖着出去!”
说罢,也不管简珊他们咋反应,径自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如此看来,我们似乎是无罪释放了?”寒子墨合着扇子,轻轻敲着掌心,沉吟道。那若大提琴般低沉迷人的嗓音,远听已觉悦耳,这简珊趴在人家的背上,几乎是耳朵贴着人家的嘴巴近听,只觉这嗓音似是一只无形的手,直拨她的心弦。
若不是好几个世纪的时间鸿沟摆在那,好几年的物理年龄之差让她一颤栗,没准她简珊就心动了。
“那是不是表示,我们现下可以平安回去了?”尽管听简珊的话把眼泪擦去了,但刘俊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淡淡的泪痕若隐若现。
“话是如此,只是……”寒子墨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扭头看了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的简珊一眼。
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一眼,明亮深邃的眸子,就这么近地看着,仿佛要被那黑色的漩涡吸掉整个心魂。
就连简珊,也被吸掉了几拍心跳,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还好她脸皮够厚,不至于被那姓寒的看出端倪。
她深呼吸了下,才开口道,“刘俊,若想一辈子良心安乐,做好娶媳妇的觉悟吧!”反正就他这傻样,原来也讨不到啥好媳妇!这年代,他那19的“高龄”,也该谋划谋划了,正好在她简姑奶奶走之前替他办了吧!免得以后在别处受委屈了去!简珊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