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去佘山去住,所有的画画的材料都搬了过去,这些东西看着不多,却让余漫忙了两天才弄好。
自搬过了后,陈子宇下班的时间都很早。其实是陈子宇想多些时间陪陪余漫,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周末的时候,陈子宇会用整个下午的时间,坐在余漫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画画。有时候看着她画出的画,总感觉她是在把她的整个人生全部融入里面。
余漫的画,多数以静物为主,可能是与余漫喜欢安静的人生有关,就像现在陈子宇安静的坐在自己的身后一样,没有任何的声响,却在心里清晰的感受到的他最真挚的守候。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进屋子里,无声的从余漫身体上划过,可能受到了光的影响,余漫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一直坐着陈子宇。“你不闷吗!”
陈子宇笑笑。“看着你怎么会闷!”
余漫知他是在哄自己,傻傻的坐在那里,怎么会不闷,于是起身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有点饿了,想去吃点东西。”
陈子宇应声而起。“想吃什么!”
余漫仰着头想着。“嗯……这样吧……你帮我煮碗泡面,我洗下手,等吃好后,我出去走走。”
陈子宇点点答应,然后朝厨房走去。
看着他朝厨房走去的背影,余漫内心深处的思绪涌了出来,也许自己是时候嫁给他了。
余漫洗好手,到卧室又换了身衣服,走到客厅时,陈子宇已经把面煮好,面上放了两个荷包蛋。“你做的荷包蛋!”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做吗?”陈子宇皱着眉头说。
“你要来的吗?”
陈子宇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在篱笆镇的时候,自己吃对泡面可不少。“不用了。”
可能是真的饿了,很快一碗面见了低。看着她的吃相,陈子宇有点怀疑她是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余漫放下碗筷。
“也好。”
“我记得佘山脚下有块荷花地,花开的很漂亮,想去看看。”
陈子宇知道余漫说的那个地方,但是,现在已经黄昏,赏花……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也罢,她既然想去就陪她去吧。“好,就那里。”
快达那块荷花地时,夕阳红的像是烧热的铁。站在田埂上,看着晚风吹过荷花,余漫想起了,那年在赤塘陈子宇为自己下水采莲藕的情景,时光一晃已是两年光景。
陈子宇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招招手让余漫也坐在自己的旁边。“余漫,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熏心利欲,没欺骗和背叛,为什么不喜欢。”余漫淡淡的说着。
“我也喜欢,记得大学刚毕业那会,就想着,有一天和自己喜欢的人,找一处寂静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可后来……才渐渐明白,那时的想法太天真。人活着那有那么多的想象可以让自己的去实现,那时和爸爸闹翻,为了生计,进工厂打工,送过报纸,在小卖部里做小时工,那时只想着能存够一万块钱,自己就可以开一个画室了。”
“你实现了。”
“不,我失败了,一个月几百块的工资,除去每月的开销,最多只剩下五百块钱。就那样我坚持了五年,然后开了家画店,结果两个月就关了,五年积蓄,两个月……”
“那后来呢。”
“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创业都能成功,那些创业成功的人只是极少数,一千个人里面可能连一个都没有。同我也明白了,做人可以没本事,但不能没本分。关门之后,我找份和油画有关的工作,这份工作我做了两年,然后就开了篱笆镇的那间画室。”
余漫矜持的笑了笑。“是因为你人好。”
“是因为我本分。因为我真心对待每一个人,从不强加他们买任何以外的东西。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她若真心也喜欢我,那么只需对她好就行了。”
“她要不喜欢你呢?”余漫提起兴致问。
“那我也会一样对她好,因为我喜欢她。”陈子宇炽热的目光,落在余漫的脸上。
余漫被他看的脸上一阵发烫,慌的别过头去。
陈子宇知道她内心还在犹豫,虽然她已经收下了戒指,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了那个人的存在。
“子宇,我还没想好……”余漫没有回头。
“不急,一切慢慢来,等画册出版后再说,现在不要为这些事烦心。”
真的不急吗?守候了那么久,给我这样的安慰,是我宽慰,还是让我不能安心的欺骗自己吗?陈子宇啊陈子宇,我宁愿你现在对我说让我嫁给你,这样我也会就此死心。
“我去采些莲藕,我记得你爱吃。”陈子宇一下跃起,脱掉鞋子,朝着没到脚裸的荷花地跑去。
余漫之所以喜欢吃莲藕,是因为曾经某人喜欢吃。不过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更让余漫更加珍重。他刚才说过他喜欢一个人,即使那个人不喜欢他,他仍会对他好。
看着他在荷花地里忙碌的身影,余漫起身将他脱去的鞋袜捡起。
两人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陈子宇却生病了,头痛的厉害,可能是昨晚太晚才回去着了凉,简单的在家里找些头痛片吃了就去公司上班了。下午下班后仍旧开着车子,到余漫那里。
见到陈子宇,余漫发现他脸色不对,用手一摸额头,吓了一跳,额头烫的厉害。“你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
“已经吃过药了。”陈子宇笑笑,让余漫放心。
余漫不放心,拉着陈子宇去了医院,在医院打了点滴,才算放下心来。
陈子宇这一病,有半个月没上班,在医院打了两天的点滴,余下的时间,都陪着余漫在佘山度过。
每天想着法的给陈子宇做好吃的。闲时两人就到山上散散步,坐在静谧处看着日落。
期间,余漫也画好了样稿,送到颜溪清那里,颜溪清告诉余漫说,还要再等上一个月。余漫点点头知道,出版画册有很多工作要忙,也没催着问什么时候出版,反正当初自己也没想着要出画册。从公司回来,见陈子宇不在屋里,心想着他应该去上班了,于是,闲下心来,走到画画的房间,想整理一下材料,走到画架前,却看到上面写着字。
“我在外面放风筝,子宇。”
余漫心里暖暖的,折身出去,走别墅后面,看到陈子宇果然在放风筝。
“过来……”陈子宇看到余漫喊她过来。
余漫应声走了过去,陈子宇将手中的线递给余漫。“画稿完成了,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没想过。”
“宏村怎么样,那里风景秀丽,景色怡人。”陈子宇说出去向。
“我在想想吧。”
“这还用想!去不去不就一句话吗?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余漫看了他一眼。“我想回涪城看看。”
陈子宇起先不明白,随即一想,点头答应了。
去往涪城的路途上,余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脑海里思绪很乱,眼睛模模糊糊的不知何时靠在陈子宇的肩膀上睡着了。
客车进入涪城时,陈子宇才将余漫叫醒。
余漫透过车窗,看着这个城市里繁盛的香樟树,记忆浮现。
涪城里到处种植的香樟树几乎覆盖里城市绿化的一大半,所以随处可见葱郁的香樟。那些繁荫的香樟树在余漫的脑海里,不断的将余漫的回忆铺开。
在香樟树下有过太多的回忆,太多有关与他的回忆。余漫想故地重游后,从此不再回来,然后嫁与陈子宇,渡完余生。
从车站出来,余漫想回家看看,所谓的家,也就是以前和妈妈住过的地方。只是到了地方时,才知道,那片城区早已人去留空。
原来政府拆迁,早就没了人迹。
也好,此时回去,正好清静。
走到巷口,余漫对陈子宇介绍。“这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没想到要拆迁了。”
“这里过去一定很安静。”陈子宇看到巷子里的两旁生长着枝叶茂盛的香樟。
“以前一到夏天,我总爱在这里玩,读书写字都在外面,即使太阳很大也不用怕,这里树木的枝叶会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就像现在这样。”余漫说着,在路中间折身转了一圈,然后,狠狠的呼吸了下空气。“这里真好……”
陈子宇看着余漫也不说话,或许是心中不知该说什么。
在余漫的带领下,两人在一个筒子楼前停下来。“以前就住在上面,我们上去。”
楼梯的铁栏扶手,不何时被人拆去,可能是因为拆迁的缘故,余漫看到楼下几家的门窗都不知取向,上到三楼,往左走去,在第二个门口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余漫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或许是想起以前,或许是里面已经面目全非。饶是这样,余漫亦是津津有道的说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给陈子宇听。
陈子宇是一个很好倾听者,对于余漫说的一切都乐不疲惫,偶尔会插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