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裳一蹦三尺高：“大哥！我可不是故意亲的白雪！”
Σ(°△°|||)︴汗……
“我在帮你监视她，不是，监视川祺，那小子不怀好意……”
白雪也赶紧起身，一只手攥着信笺藏在身后，似乎要攥出水来，她呼吸急促地看着墨裳解释，又看看璃陌，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会让主子看到了呢，不要让他看到啊，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做什么……我做什么了……
她心里乱糟糟一团，像装满了浆糊的锅放在火上煮的咕嘟咕嘟冒泡，就是理不清，捋不顺。
过了片刻，听墨裳七嘴八舌地讲完刚才的事，璃陌身上的杀气才渐渐淡了，他沉思了一会对墨裳说：“你回去操场上课吧。”
墨裳“哎”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跑了。待跑到拐角那个花藤架子那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璃陌还站在那，那估计白雪依旧站在课堂里。
不知道大哥会拿白雪怎么样，应该不会怎么样的，能怎么样，肯定不能怎么样吧……
六年前，在那顿晚饭上，他头一次见大哥发火，就是为了白雪，一个买回来的小丫头。那时候他才知道，大哥也是有在乎的东西。
从小他就喜欢讨要大哥的东西，星邃城石匠雕刻的难度很大的曲水龙纹砚台，他要；石像鬼城里鬼鸟从五色河淘的五色琉璃砂吹得琉璃灯，他要；中州那边带回来的坠了金丝线坠子的扇子，他要；蜃海翠墟上仙人送给大哥的带仙法的紫毫，他要……
他什么都要，璃陌什么都给了，给的痛快，给的洒脱，给的满不在乎。
唯独这个丫头他不给。
那时候他知道了，这世上，有他要不到的东西，不该要的东西，即便他多么的想要，多么的渴望，多么的夜不能寐，多么的朝思暮想，多么的茶不思饭不想，他都没再开过这个口。
因为那是他大哥。
……
璃陌能来学堂，纯粹是意外，大早晨起来，晨光无限好，读了会儿书，看了会儿文卷，一抬头竟没在窗子外看见白雪的影子，琢磨着该是上学去了。
他自小独生独养，待得十来岁了，海王才又娶了个皇妃，过了几年，多了个墨裳，又过了几年，多了青宣和夜蓝，自己这些弟弟妹妹，他向来是不上心儿的。
只是今日，他竟想去学堂看看他们。
还没走到，离的老远便看见墨裳急匆匆地从操场上退下来，往学堂里跑，他没想太多，就顺步跟着。
墨裳走得快，他走得慢，还没跟到跟前儿，就见川祺出了学堂，招了朵云来飞走了。
璃陌这时才觉出不对劲来，疑惑着走到学堂外，恰好看见这一幕。
那一刹那，他竟有了杀人的冲动。
……
白雪失忆之后，他不是没法子治好她，而是没想去治。当时坠天的天慕仙人说白雪不是司玥仙子的转世，他想，那就无所谓了。
本来这孩子脾气就不好，难得失忆了之后乖巧了很多，又伶俐，又听话，他也不想找那费事儿，就由她去吧。
只是这几年一天天看着她长大，看着她长得越来越像司玥，他有时觉得太残忍，因为她不是司玥，有时又觉得有些庆幸，毕竟，她长得像司玥。
即便她不是，他也可以当做她是。
……
当她是司玥，便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司玥。
刚才墨裳利索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才算躲了这一劫过去，不然他一掌劈过去，他这个弟弟不躺个三五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璃陌看着窗子里怯怯站着的女孩：“出来。”
墨裳走了，白雪一个人低着头，脑袋里还在熬浆糊，猛地听璃陌说话，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是什么意思，赶紧走出了学堂，老老实实地站在璃陌身前。
璃陌见她一只手背在身后，该是还攥着那封墨裳口中恨恨念叨的“情书”，他望了望学堂外满园生机盎然的新绿，轻声说道：“阿雪，我带你去中州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