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森甩手一挥,那只大弯弓便也随着挥洒的弧度渐渐消失,他抬手握拳轻轻叩击在红色结界上,眼眸微眯。
此时金光法源强大不再,十偃的结界也就可以撤除了。
两人的默契自不必说,闵森只叩击了两下。
第一次叩击后十偃便倏地双手发狠,在站起的同时也将勾缪快速拔起,随后他拿着勾缪以足为点,横扫千军般挥成一个圆,所到之处所触碰到的法源都尽数收回。
在十偃将勾缪化成红黑色法源置于掌心时,闵森正要叩击第二次,几乎同时,十偃将法源拍在额间,闵森叩击在结界。
刹那间,结界消失,万物好似都在此刻静下了。
十偃额间的花钿鲜红似血,眸间冷光倾泻,在光下熠熠生辉。他走到闵森身前,冷冷地盯着看,扶正身侧的医药箱,冰凉话语如珠玉落盘:“哧,你武器倒是多。昨天斩狼是短匕,今天破法源是弯弓。”
语落,他转头面带嘲讽又“哧”了一声。
闵森对十偃所说的话心知肚明,他很奇怪十偃对此事的执念——凡是有关他器灵的事,十偃都会不遗余力地打击他。
其实最初他是很在意的,自己那个毫无用处的器灵,让多少人质疑自己。但被十偃讽刺打击了那么多次,他也稍觉释然了。
他心底总觉得十偃在帮自己,但十偃的表情着实冰冷不屑,眼底深处好像结了冰一般,他也只得迷茫的打消这个念头。
闵森眸色渐深,深长地看着十偃,直到十偃冷冰冰地转头看他,他才开口:“因为我的器灵没有用。”
闻言十偃的眼眸有一瞬的微动,他眸底的冰好似有了裂缝,却又转瞬即逝,覆上更厚的雪,筑起更坚的冰。
闵森没有放过十偃的任何情绪变化,他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目光沉毅:“所以我收集了各种各样的武器,随着所处环境不同,视情况而定使用。”
十偃瞥他一眼,冷哧一声,朝异服男子们走去。
远处忽的传来风的呼啸声,些微金光法源溢出,闵森心下一凛,他立即闭眼冥想它的来向,却不料那物速度极快。
突然猛的划过闵森耳边,在他耳骨灼烧成淡淡焦色,闵森只隐约得见一抹模糊的土黄,携带着器灵的金光法源,冷冽出兵革之声。
他皱眉想着器灵划过的方向,神色骤然深沉,厉声高喊:“十偃,躲开!”
但终究晚了些,十偃回头看见了那法源,不知看到了什么,似受到惊吓一般,诧异的张开了嘴。就在这时,金光法源瞬间变大,笼罩住十堰全身。
所有人极速跑向他,却被金光法源阻拦在外。
只听见“嘭——”的巨大一声,十偃压抑的一点闷哼,以及缓缓从地上流出,穿过金光法源映入众人眼中的——汩汩鲜血。
有什么声响穿出,许是十偃倒在了地上,雪地上被溅起部分雪点,纷繁地落在鲜血上,淡了那浓郁的红,却深了众人的眸。
只听得那边十偃暗哑了声音,仿佛痛极了的一声吸气“嘶……”,鲜血渐流渐远,在渺无尽头地流行渗透。
异服男子们猩红了眸子想要冲过去,但金光法源仍然坚固,一次两次突破不得,他们便急了蓄起法源想要打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及时制止了他们,是闵森。
闵森凌厉着脸对着他们摇摇头,他的神情是不可抗拒的沉稳,异服男子们只好垂头丧气地收了法源,可眼睛仍旧死死黏在金光法源上,满脸不甘。
闵森瞧见他们的神色,微不可见地又摇了摇头,伸手摸着隐隐作痛的耳骨,他严肃的脸上颇有些高深莫测。
刚刚那个法源,似乎并不是要攻击十偃。而那一抹土黄,倒是很像之前那只狗妖身上的颜色。他们等会儿,大概会大吃一惊的。
果不其然,当金光法源逐渐消散,离得近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目光却是被吸着了还是什么了,怎么也收不回来,他忍不住大喊。
“靠!什么鬼!”